飄天文學 > 步海歌 >第51章 互訴衷腸
    徐啓鳴轉身要離開袁府,袁子衿哪裏肯放?但徐啓鳴覺得袁子衿已無法與之交心,因此執意離開。

    望着徐啓鳴離開的背影,陳耀小心地問袁子衿:“少爺,您爲何不告訴徐公子實情呢?”

    “唉!確實是不可說。”袁子衿嘆了口氣說:“私藏海圖是大罪,啓鳴是官面上的人,他知道了一定會拼死保我,這樣他的前途就沒了。而我意已決,又不想聽他勸我,這事還是不讓他知道爲妙。”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陳耀問。

    “好辦!”袁子衿展開扇子,說:“走!再回海平客棧!”

    月港的海邊白浪滔天,海天一色。蘭若霏站在沙灘上,海風迎面而來,腥鹹的海風拂動蘭若霏的長髮,她身上昂貴的香水氣味也隨着一起四散飄揚。蘭若霏手裏把玩着一塊白玉的平安無字牌,這個玉牌對她來說極其珍貴,她常年戴在身上,每每不順意都會拿出來摩挲,她輕撫着上面的月亮圖案,呆呆地望着大海的盡頭。

    一旁的老僕人在沙灘上挖了沙坑,裏面堆上炭火,火上有個木架,正烤着一條滋滋冒油的東星斑!

    婢女昕苒問蘭若霏:“班主,您名貴的首飾珠玉無數,爲何對這塊普通的白玉情有獨鍾呢?”

    蘭若霏笑而不語,繼續反覆摩挲着這塊玉佩。

    烤魚的香味傳來,昕苒說:“班主,魚快好了,這次喝什麼酒?”

    蘭若霏還未說話,突然從海灘的另一邊衝過來五六個黑衣大漢,用刀指着蘭若霏說:“就是這個小娘們兒,帶走!”

    說完,這幾個人不由分說,扛起蘭若霏就走,任憑昕苒和蘭若霏的呼喊,都無濟於事。

    然而,這幾個黑衣人沒走出幾步,就被一個身穿暗紅色衣服男子攔住了去路。此人正是徐啓鳴。

    徐啓鳴手中的繡春刀拔出,恨恨地說:“我本想到海邊清淨清淨,奈何到了這裏,也不讓人安生。”

    爲首的黑衣人用刀指着徐啓鳴說:“小子,你別多管閒事,否則把你大卸八塊!”

    徐啓鳴嘴角一揚,迅速出刀。刀鋒所到之處,必有血花飛濺。幾個黑衣人中刀後,哀嚎着飛也似的逃命。徐啓鳴收刀,大步走開。

    癱坐在沙灘上蘭若霏忽然擡起頭來,叫住徐啓鳴說:“這位大哥,請留步!”

    “姑娘切勿掛懷,在下正是心情不好,正好遇到幾個歹徒,拿他們出氣而已。”徐啓鳴頭也不回地回答。

    蘭若霏站起身來,說:“小女子有酒有魚,壯士有何煩心事,也可對小女子講,權當答謝大哥相救之恩。”

    “不必!”徐啓鳴繼續走。蘭若霏再次叫住徐啓鳴說:“壯士,那幾個歹人勢必去而復返,小女子想請壯士護送一程可好?”

    徐啓鳴停下了腳步,對蘭若霏說:“也好,你一個姑娘也不安全。”

    “那好,小女子名喚蘭若霏,不知大哥高姓大名?”蘭若霏施禮,徐啓鳴還禮,說:“在下徐啓鳴!”

    “徐公子,那就請到我店裏一敘!”蘭若霏帶着徐啓鳴,一路來到了浣溪沙酒樓。

    二人落座,經過一番寒暄,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啓鳴說:“我看他們都叫你蘭掌櫃,莫非這家酒樓是姑娘的?”

    蘭若霏笑着說:“我只是這裏最大的股東。徐公子不像生意人,來月港有何貴幹?”

    徐啓鳴嘆氣,飲下一杯酒後說:“姑娘有所不知,在下原本出身也是官宦之家,但自年少時,便不願意依靠家族,而憑着自己的學識考中進士,踏入仕途。”

    “原來還是爲官老爺,那很難得呀!”蘭若霏說。

    徐啓鳴聽出口氣有點變化,“難道姑娘不喜歡爲官之人?”

    蘭若霏堆笑,“那倒不是,只是我平日接觸的官家相公不是高傲就是跋扈,不敢高攀,也不多親近。”

    徐啓鳴語氣緩和,“姑娘說的是官場通病,我又豈能不知,只是要實現一番爲國爲民的報復,不入朝做官,又怎能接近廟堂呢?”

    蘭若霏有些尷尬,“小女子不才,說錯話請您別介意纔是。”

    徐啓鳴再嘆氣,接着說:“怎奈我不願依靠家族勢力而得罪了大伯父,因而爲官以來,處處遭到刁難。與我同窗之人,有的做到了三品二品,而我卻依然是個五品。我相信憑藉我的努力,一定能得到提拔。怎奈何我剛要到福建想爲海上貿易做點事,又被上司刁難,封禁了月港。如今我冒天下之大不韙,撤去了月港海禁的盤查,又有同僚彈劾中傷,此番我的處境,怕是更難了。”

    蘭若霏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充滿了悲憤和故事,對他不免產生了同情。她不知該如何安慰,想到自己也是官宦之家出身,以及家道中落後的種種慘像,對徐啓鳴產生了深深的同情和興趣。

    蘭若霏和徐啓鳴越聊越投機,產生了相見恨晚的感覺。二人越聊越投機,就着海邊的漁火,推杯換盞,二人都有了醉意。

    徐啓鳴看着美豔的蘭若霏心神不寧,匆忙告辭,臨走,他輕聲叮囑,“那些要綁架的她的惡人恐不是臨時興起,恐是早有預謀。姑娘以後萬事小心,最好先明白自己爲何招惹了這些人!”

    蘭若霏一面點頭,一面愁雲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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