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少卿去火房泡好九杯靈茶,與廳中殷勤奉去,隨後偷偷溜進東廂房左首房,一連鋪開五張三階淡青色符紙,研好大紅色符墨。
在青洛小鋪,陸安晴難得慷慨,不需催促,還來了一滴元陰。
他將之煉化後,渾身已有87條氣脈、264處氣穴。
據那貪心婆娘所言,世間有九成修士修至練氣境圓滿,氣脈之數,在85條上下。
他耗光存貨,忍辱負重侍候一番,自然,已是練氣境圓滿修士!
當年二師姐修至此境,有87條氣脈、266處氣穴,僅較二師姐少有2處氣穴而已……
現下,氣海中心有5滴明黃元液,互不相擾,緩緩旋繞。
新近得來的那滴明黃元液,有米粒般大小。
陸安晴一滴元陰之功,趕上了二師姐和孫凌瑤,仍不及大師姐那滴……足有黃豆大小。
元液周圍的明黃真氣,有縷,佔真氣總數的七成七。
符道,必然有了精進,不缺真氣,自要着急莽荒一試。
且,久未制符,手指,極癢癢……
杜少卿調好符墨,手持寶靈筆,靜心凝神,隨後揮揮灑灑,行雲如流水。
屋內,淡淡的紅芒,閃爍不休。
製成3張《炎威明火符》,忽有香風襲來。
耳旁,有嬌語聲響起:“卿兒,放着嬌滴滴的新爐鼎,不去討好奉承,爲何躲進了師姐房裏?”
杜少卿乾笑,那累贅醒來後,偶或露出的氣息令人心悸,怎也算不得嬌滴滴!
他大手攬去,摸索着把玩一處,頓有熟悉之感。
“師姐,小弟已是……練氣境圓滿修士,仍難製出三階中品靈符啊。”
修爲有了精進,畫制1張三階火符,僅耗損縷明黃真氣,可省去6千餘縷。
妙!
“早聽你這沒良心的,在院裏,炫耀境界呢。”
武紅衣“噗哧”一聲,撫至他氣海查探了良久,這才揭起三張淡青色靈符,悠閒翻看。
“……勿令小師妹急躁,當心她又到火房,偷用靈果。”
“師姐教訓得是!“
杜少卿連連點頭,大嘴堵去,久久品嚐。
分別兩月光景,初有生疏,稍觸即止,糾纏了少許,方漸入佳境,隨後異香芬芳,綿綿不絕而至,竟從所未有!
大師姐必是服用了新香丸。
武紅衣舉袖拭了拭脣角,目露古怪之色,嗔道:“卿兒出門這些時日,可是未曾洗浴?好生邋遢……“
杜少卿暗驚,再不敢惹事,手持寶靈筆,繼又製出了兩張《炎威明火符》,微覺失望。
“三階中品靈符,以現今修爲,果然難成!“
“卿兒,練氣修士能製出三階靈符,已極稀罕,倘若再製出中品之物,草市得來的制符之法,也太過逆天呢。“
武紅衣倒未在意,將五張《炎威明火符》,隨手收進了儲物玉鐲。
杜少卿登時愣眼,陪笑道:“好歹與小弟留兩張啊。“
武紅衣纖手撫去,偷偷把玩,湊耳道:“家中爐鼎越來越多,師姐總要存下些私房錢,留待以後纔好。”
“師姐所言,有理。”
杜少卿無奈,氣海明黃真氣不足2萬縷,身前又有佳人搗亂,難以靜心畫制三階靈符。
他飛快收起符材,豎耳靜聽一陣,擁着大師姐躲去雕花大牀裏,扯被矇頭,懊惱傳音:“小弟這回出門,遇上了天大麻煩!”
武紅衣纖手頓滯,美目微凝,尋思道:“是……那新來的爐鼎?當爲築基後期修士,有這等修爲,莫名其妙,會與卿兒做道侶?”
“師姐真是料事如神。”
杜少卿張嘴就贊,大師姐房裏布有五道陣法,可防人神識窺探,無須遮遮掩掩,遂將途中的經歷,挑揀緊要的,湊耳傳音道來。
大半個時辰後。
他盯着那張熟悉的嬌容,手撫一處,嘆了口氣:“此事由小弟而起,……事若不妙,小弟會設法拖延,兩位師姐和師孃去尋二師姐,遠離大荒西域。”
武紅衣陡然輕顫一陣,靠於他懷中,蛾眉緊蹙:“藍衫……手段莫測,師姐從未聽聞,清瓷城那計老頭,料也不差,只是……想要算計咱們,何必等至如今呢?”
“此等人物,實無法揣測,小弟且先小心應付着,莫放跑了她,另生麻煩。”
杜少卿想了想,琢磨道:“那廝,竟想換走那口老煨盆,莫非是難求的寶物?”
武紅衣猶在反覆推敲“爐鼎白送”之事,心不在焉道:“陰魂所贈之物,咱們查探了數回,小師妹、陸師妹修習煉器之道,都未看出異樣……”
杜少卿暗道有理,凡俗間得來的玩意,能被大修留意,總會令人存有幾分浮想而已。
他探手入懷掏出一物,正是在黃沙洞天臨別時、白姬隨手拋出的果核,含糊道:“此物,小弟在一處妙地偶然拾來,師姐仔細瞧瞧,可是天材地寶?”
“咦?”
武紅衣頓起了幾分興致,接過手裏,凝目查看:微有剔透、杏仁般大小、輕若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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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的靈果,爲天地靈氣所滋養,能被修士、妖獸悉數煉化爲法力、妖力,絕無殘存。”
“這,不知是何等靈果,竟生有果核,內裏似蘊有極弱的靈韻,可奉與師父瞧瞧,當能看出端倪……”
杜少卿暗喜,大師姐未將果核隨手扔掉,莫非,真有些許妙用?
他倒有幾分猜測,白璧乃是大妖,遠隔兩三萬裏令他捎去之物,還特意叮囑恐嚇,豈是尋常?
何況,白璧爲白姬兄長,那一片白芒芒的洞府又蘊有……,也許是一枚冰火龍鱗果?
在黃沙洞天,白姬服用得極爲香甜,實令他垂涎欲滴,雖是邊角料,大妖拋來之物,不可以常理揣度。
院裏,笑語聲忽起。
杜少卿知棋局將散,大嘴堵去研磨少許,就待掀被起身。
武紅衣兩臂繞着他脖頸,湊耳道:“那爐鼎自送上門,令咱們大費心神,百般思量,往後少不得在家中混喫混喝,總要哄她一滴……,方纔不虧呢。”
杜少卿險些捂額,累贅心懷叵測,豈能來者不拒?
他手撫雕花赤虹靴,乾笑道:“小弟所修的功法,怕是不敢與外人知曉?”
“築基後期修士,莫說與卿兒做爐鼎,咱們識得有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