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有些激動的內心,現在尤爲平靜,甚至有些冰冷。
爲什麼又失敗了?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卻怎麼也無法嘆出心中的鬱結。
這次結丹失敗,意味着他只有最後一種難以實現的方法了。
使用‘陰鬼奪丹法’談何容易。
金丹修士的金丹哪有那麼容易奪取,除非別人將金丹送給他。
可誰會送人金丹?金丹代表着修士修爲。
若不是他的壽命還長,此生必定無望結丹。
此時也只是有希望結丹而已。
希望無處不在,既然有希望他便不會放棄,可心中依舊不好受。
現在已入靈丹期,實力再次提升,他卻沒有絲毫喜悅之情。
回到洞府,鍾雅驚訝地看向他,心中滿是不解:“你失敗了?”
寧凡羽自嘲一笑:“是啊,又失敗了,靈根太差,連這種灌頂之法都無法助我突破。”
鍾雅沉默了,她知曉宗門灌頂之法突破境界機率極大。
寧凡羽並未突破說明天賦極差,這種天賦,他是如何在兩百年之內修煉至築基圓滿的?
心中滿是疑問,卻並未言語,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若是林雨老死,她可得自由,當然這得看林雨想不想讓她自由。
寧凡羽知曉鍾雅心中的算盤,冷聲道:“你放心,我沒那麼快死,你這個侍女,至少還得侍奉我百年。”
鍾雅滿臉驚訝:“什麼!百年?你難道才一百歲?你的骨齡明明已經接近兩百。”
寧凡羽冷笑:“世間萬法千奇百怪,我修煉了一門能增加大量壽元的功法,雖然現在失敗,但我壽命還長,希望很多,突破境界,我勢在必得!”
鍾雅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寧凡羽約莫兩百歲,若還有一百年壽命,豈不是能過三百年。
築基期竟然擁有三百年壽命,匪夷所思,壽命增長能提升破境機率,畢竟活得越久,資源越多,希望越多……
由於鍾雅的存在,洞府稍稍有所改動,多了一間單獨的石室。
寧凡羽進入這間石室,佈置好隔絕神識的陣法,防止鍾雅窺探。
他將唐幼萱送他的煉器爐鼎祭出,又將琉璃盞祭出,想要發現這兩者有什麼聯繫。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琉璃盞一見到這件爐鼎,竟然迅速飛至爐鼎上空,吸收爐鼎靈力。
還有一種特殊的寧凡羽不知名的力量正緩緩流失進入琉璃盞之中。
如此一來,爐鼎的靈光肉眼可見的暗淡下去。
寧凡羽一愣,不知該不該阻止。
爐鼎是一件珍貴寶物,價值不菲。
可若能對琉璃盞有幫助,犧牲一件爐鼎非常值得,琉璃盞的珍貴他心知肚明。
他選擇了琉璃盞,這件寶物的神奇超出他的認知,絕非一般的寶物。
而那爐鼎只是一件厲害的煉器煉丹器具而已,兩者無法比較。
琉璃盞靈光大盛,寧凡羽心中緊張,不知琉璃盞會有什麼變化。
爐鼎慢慢暗淡,外表本晶瑩剔透,靈力涌出之後,竟然變得如普通晶石一般。
漸漸地,爐鼎渾身漆黑如墨,不僅僅是失去了光澤,還失去了‘生命’。
這具爐鼎本是一件法寶,現在卻成了一件盛放物品的普通器具,成了一塊普通的大石頭,成了一件廢物。
反觀那琉璃盞,流光溢彩,昭如日星。
三息之後,琉璃盞恢復常態,看不出有什麼變化。
寧凡羽手一招,將琉璃盞吸到手心,輕輕摩挲,感覺琉璃盞還是那個琉璃盞。
但吸取了爐鼎的靈力,總不會還與之前一樣吧?
他將回靈丹放入琉璃盞,並沒有發現丹藥有什麼特別的變化,與往常一樣。
而琉璃盞中心卻有一顆純淨圓珠,晶瑩剔透,蘊含濃郁藥力。
琉璃盞竟然將丹藥的藥力全部提取而出,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形成一顆純淨無雜質的丹藥。
寧凡羽心中一跳,將這顆純淨丹藥拿在手中,它像一顆完美的藝術品,巧奪天工。
服下這顆丹藥,靈力迅速遍佈全身,回覆靈力速度遠超尋常回靈丹。
他心頭鹿撞,又將三株靈草放入琉璃盞中。
僅僅幾個呼吸,琉璃盞便將三種靈草的藥力吸出,凝聚三顆藥丸。
他又將一塊煉器材料放入其中,開始沒有變化,半晌之後,煉器材料竟然小了一圈,雜質竟然被去除了。
旁邊多了一些五顏六色的粉末,那是從其中取出的雜質。這塊煉器材料純淨的沒有一絲雜質。
寧凡羽欣喜,吸收爐鼎靈力之後,琉璃盞有了新功能——提純。
今後若是煉丹煉器,所需時間將會大大減少,此功能對寧凡羽來說並不算強,但至少他知道了一件事——琉璃盞可以變強。
似乎需要吸收同類型或者同材料的法寶,寧凡羽不確定,只能如此猜測。
這隻琉璃盞本身就有這種功能,還是因爲吸收了爐鼎之後纔有提純功能?
寧凡羽不知,總的來說,收穫不小,琉璃盞的祕密被他再次發現了部分。
可惜的是那件上好的爐鼎沒了,能被唐幼萱所喜歡,定然價值不菲。
除了新能力,琉璃盞增強物品的速度更快了,從前需要半年才能將物品功效升至極限,如今只需三月。
略微有些失望,畢竟這些能力對現在的他來說並不算有用。
他走出石室,立馬迎接鍾雅的奇異目光,他太謹慎了,不過事關琉璃盞,只能如此。
鍾雅問道:“有什麼祕密不能讓奴婢知曉,奴婢可不敢將主人的事情說出去,主人這是將奴婢當外人嗎?”
寧凡羽神色一凜:“不想讓你知道定然有其原因,不讓你知道的事情不要多問,再有下次,嚴懲不貸,絕不二話。”
鍾雅媚眼如絲,眼波流轉:“不知主人想要怎麼懲罰奴婢,奴婢知錯,甘願受罰。”
鍾雅不僅改變了稱呼,赫然還使用了魅術,事出反常必有妖,寧凡羽不知鍾雅發什麼鬼主意,不予理會。
鍾雅咯咯一笑:“主人果真是個好男人,要是其他人有奴婢這樣的侍女,恐怕早已獸性大發了。”
寧凡羽雙眉微蹙:“你什麼意思?”
鍾雅一笑:“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很有意思,主人越來越讓奴婢感到好奇了,奴婢對主人的身份越發好奇了。”
寧凡羽冷笑:“當你對一個男人好奇的時候,便是陷入沼澤的前兆。此話並非沒有道理。”
鍾雅搖頭:“若主人真如奴婢所想的那般,愛上主人也沒什麼不好。
“世人都說男人貪戀美色,可主人卻不一樣呢。
“在遇到主人之前,奴婢以爲自己的體質無人可擋。”
說到這裏,鍾雅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與痛處,似乎在責怪他的體質。
寧凡羽無法理解這個女人,臉上滿是冷笑:“收起你的小心思,你現在是階下囚。
“我既能擒拿你,又能抵抗你的體質,便能抵抗你所有手段。”
他肯定對方一定是想得到他的憐憫,從而緩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千不該萬不該,鍾雅不應該與他作對,對於敵人,他向來沒有憐憫之心。
誰沒有一個傷痛的過去,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
鍾雅沉默。
洞府重回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