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羽不語,默默將腦中所有佛法刻在靈箋之中,這一刻,便花費了一月時間,心神疲憊。
他將靈箋遞給方丈,他該走了。
方丈看了眼靈箋,輕嘆口氣,又從懷裏取出一枚木簡,一顆舍利。
“此乃‘淨空寺’身份證明,拿着木簡,便算是‘淨空寺’的客卿長老。至於舍利,其中封印着‘卍字決’,催動可在關鍵時刻救命……”
方丈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寧凡羽耐心聽完,然後向方丈道別。
臨行之際,寧凡羽忍不住說道:“方丈大師,此次得了貴宗傳承,卻無法成爲貴宗弟子,甚是愧疚,今後若是貴宗有難,在下定會盡力而爲。”
方丈聞言,心中甚是欣慰,這個小子雖然無心留在‘淨空寺’中,但至少懂得報恩。笑道:“不急,施主,老衲再送施主一樣東西。”
寧凡羽疑惑的看着方丈,不明白方丈爲什麼突然又要送他東西。
方丈伸出右手,食指與拇指捏着一顆珠子,遞給寧凡羽:“此物名爲‘佛骨珠’,乃是當初老衲遊歷世俗時,偶爾得來。此物蘊含濃郁佛光,施主戴在身邊可辟邪祛魔。”
寧凡羽口頭感謝,方丈將這枚佛骨珠給寧凡羽戴在胸前,繼而一股清涼之感遍佈全身,因魔道功法影響而產生的負面情緒退去不少。
雖不是什麼珍貴物品,卻對他很有用。寧凡羽抱拳:“在下告辭。”
方丈點頭:“請!”
寧凡羽踏出小院,正要離開,突然飛來一個大頭僧人,滿臉焦急之色:“方丈,不好了,月音仙閣弟子來襲,堵在宗門外,凡是出宗弟子,皆被打傷!”
寧凡羽腳步一滯,看來,想要出去,只能再等等了。
……
淨空山下,二百多名僧侶聚集在一起,他們表情凝重,紛紛擡頭仰望上空那羣鶯鶯燕燕,氣勢洶洶的月音仙閣女子。
這羣女子有約莫百人,每一個均面戴薄紗,但能看出個個容貌嬌美。她們穿着素白衣裙,腰肢纖細,胸脯飽滿,美腿修長,肌膚瑩潤。
‘淨空寺’不近女色,很少外出,部分僧人看得面紅耳赤。
寧凡羽來到山腳下,在上空女子中見到了之前在‘佛門城’阻攔僧人的美婦,他恍然大悟,看來這羣人是前來要人的。
爲首的女子氣息最盛,似乎是元嬰修士,她眉宇間充斥着凌厲之色,冷哼一聲,喝道:“淨空寺衆弟子聽着,立刻交出月音仙閣叛徒!否則,休怪我月音仙閣,血洗淨空寺!”
方丈和善的臉龐浮現出怒容,他朗聲道:“月音仙閣,你們欺人太甚,老衲敬你們三分,並非懼你們。
“老衲曾已解釋多次,那人來時身上別無他物,受傷極重,我佛慈悲爲懷,不忍見死不救,爲她療傷後,此女便匆匆離去,早已不在我寺。”
那美婦突然插話質問:“就算事實如此,若不是妖僧蠱惑,我那師姐又怎會盜取宗門之寶,一切都是因‘淨空寺’而起,‘淨空寺’必須給個交代。”
方丈笑了一聲:“這位施主何必咄咄逼人?你口口聲聲說我寺僧人蠱惑人心,可有證據?
“我寺弟子個個沾染佛氣,平心靜氣,不問紅塵,怎會做蠱惑他人偷竊之事?”
那美婦冷笑:“呵呵,若真的與你寺毫無干系,我師姐爲何逃脫之後,徑直逃來‘淨空寺’?”
“這……”方丈啞口無言。
寧凡羽在旁邊默默聽着,心想‘淨空寺’確實有些麻煩,不管‘淨空寺’是否有妖僧蠱惑人心,這件事都說不清楚。
他突然震聲道:“這位仙子,請問你可有看到那妖僧模樣?可有聽到那妖僧蠱惑人心?”
突然身後的一位俏麗女子驚喜問道:“這位道友,可是寧凡羽?”
寧凡羽並不驚訝,他來‘淨空寺’所用身份正是寧凡羽,被認出理所當然。
至於,‘冰語神宮’那邊的化身,寧凡羽已經讓它乘機出宗了。
這女子語氣略帶驚喜,難道認識自己?
“在下正是寧凡羽,不知仙子所爲何事?”
“寧道友,是我,水韻兒!”水韻兒摘下面紗露出絕美容顏。
寧凡羽微微吃了一驚:“原來是水姑娘。”他記得當初與水韻兒等人相識時,自己所用的身份是陸子義,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
水韻兒點點頭,隨即轉頭盯着那元嬰期女子,目光銳利:“師父,這便是寧公子,當初便是他救了姬師姐。”
那元嬰期女子目光一凜,寧凡凝只覺心中難受至極,幸好方丈急忙擋下這股威勢。
水韻兒接着道:“寧道友,姬師姐她偷盜了宗門重寶,現在不知所蹤……”
寧凡羽再次意外,原來月音仙閣的叛徒,竟然是姬初憐,當初那個在青樓暗中採補修士的女子,那個凡人國家的公主,那個擁有特殊體質,十分適合修煉‘月音仙閣’法術的女子。
“她爲何盜取宗門重寶?”寧凡羽不解。
水韻兒解釋道:“姬師姐天賦絕佳,深得師父喜愛,宗門傾盡全力培養,寄予厚望,奈何她一次外出不知所蹤,據調查,他曾滅了幾個凡人國家,並與一位僧人在一塊,回宗之後便盜取了宗門重寶,一路逃往‘淨空寺’……”
寧凡羽愕然,姬初憐竟如此膽大妄爲,屠戮幾個凡人國度?不知道村子可還好?
他知道當初姬初憐國家被滅,定然懷恨在心,一直存有復仇之念。
他沉吟一會,問道:“你們確定那位僧人是‘淨空寺’的嗎?”
水韻兒搖頭:“不確定,我們找到姬師姐時,她身邊確實跟着一位僧人。
“我相信,姬師姐一定是被那位僧人蠱惑了,我瞭解姬師姐,絕不會做出偷盜之事。”
寧凡羽又問:“那你們可知姬姑娘現在身在何處?爲何不去找到姬姑娘,屆時一問便知。”
水韻兒搖頭:“我們找遍了雲州,沒有任何線索,就好像姬師姐人間蒸發了,但我們可以確定,她沒死,她的魂牌還亮着。”
寧凡羽點頭,他知道魂牌是一種可以證明修士生死的東西,修士死則魂牌滅。
姬初憐雖未死,卻也與死無對證無異,如此一來,月音仙閣的人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淨空寺’。
‘淨空寺’衆人聽寧凡羽與水韻兒兩人一問一答,也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此事‘淨空寺’脫不了干係。
此事事關月音仙閣至寶,事關重大,‘淨空寺’不好應付過去,唯有證明自身,但如何證明,這是個難題。
方丈對元嬰女子單手豎禮:“貧僧不敢承諾什麼,但貧僧願意協助此事,若真是我寺弟子,定然嚴懲不貸。
“老衲也會帶領衆弟子搜尋姬姑娘行蹤,或是尋找雲州中的其他僧人,若有線索,定當告知貴宗。”
元嬰女修沉默一會,神色稍稍緩和了些許:“也罷,那就麻煩方丈大師了,希望十年後,方丈大師能給我們月音仙閣一個交代。
“要麼找出那妖僧,要麼找到姬初憐,要麼找到我宗至寶。
“若十年後,貴宗無法給出一個交代,‘月音仙閣’定不會客氣。”元嬰女修冷聲道,帶着衆弟子離開了。
“看來已有部分元嬰期回到雲州了。”寧凡羽凝望那元嬰女修的背影,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