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則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姿非常標準。
路明非想了想，端起飯盒，夾起一塊紅燒肉，遞給皇女殿下，“你喫嗎？要不第一口你來？”
零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電視機，彷佛上面有什麼好看的一樣——但電視機壓根就沒開，此刻除了漆黑的屏幕以外什麼都沒有。
路明非眨眨眼，屁股離開病牀，蹲在地上，緩緩挪到零面朝的方向，再次遞出紅燒肉。
“來一口唄？”
零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這是我做的飯。”
路明非尷尬地笑了笑，“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皇女殿下面無表情地微微張嘴，露出潔白的牙齒，讓路明非的鎖骨隱隱作痛，回想起了剛剛那毫不留情的一口。
他將紅燒肉遞到零的嘴邊，零隨口喫掉了。
路明非坐回牀邊，拿起備用的一次性快子，低頭開始喫起了飯。
零看着路明非，澹澹地問道：“你說你沒有交換，那那股那麼強力量是哪來的？”
“我也不知道。”路明非嘴裏嚼着土豆絲，“莫名其妙就從我身體裏冒出來了。”
他沒有和皇女殿下說自己覺醒力量前的心理活動，更沒有說自己那幾乎可以說是瘋子纔會做出的舉動。
路明非嚥下食物，開口問道：“老大他怎麼樣？大部隊是什麼時候到的？”
“凱撒他也昏迷了幾天，不過昨天就醒了，醫生說他沒什麼問題，所以他來看了你一眼之後就回學院了。”零澹澹地說，“至於大部隊則是在你昏迷過去以後一段時間就到了，他們在你們三個和他們斷開聯繫之後就立刻出發了。”
路明非點點頭，“你……是什麼時候到的那座島？”
“我到島上十幾分鍾後，就發現了你們兩個戰鬥的動靜。”零澹澹地說。
路明非隨口問道：“你們是怎麼繞過大部隊的封鎖的？”
“蘇恩曦建議我跟eva說，你可能跟那個叫酒德麻衣的女人有姦情。”零冷冷地說，“我照做了，加上我們那裏也有一張黑卡，所以她就對我們放開了封鎖。”
路明非呆住了，心說蘇恩曦你可真是個天才啊！
”我謝謝你啊！”路明非在心中怒吼。
”還有eva你是怎麼回事？看不出來你這個ai還蠻急公好義的，願意爲急着趕去捉姦的可憐少女開後門？”路明非在心中吐槽。
”不對！我還沒告白呢！你們不能提前剝奪我作爲一個單身男性，可以自由和其他自願的單身美麗女性搞曖昧的權利！”路明非在心中發出控訴。
”……算了，剝奪就剝奪吧，反正我本來也不想和其他女人搞曖昧。”路明非在心中自暴自棄。
並不知道路明非內心活動的皇女殿下，她猶豫了一下，“你這張臉是……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不知道。”路明非聳聳肩，“看起來和路鳴澤很像對吧？話說你們平時叫他什麼？”
“老闆。”零澹澹地說。
“沒了？”路明非一愣。
“沒了，準確來說，他並沒有告訴過我們他的名字。”
“不過路鳴澤這個名字也不可能是他名字吧？”路明非撓撓頭。
路鳴澤在一旁聽着，莫名地笑了笑。
“哥哥，這是你給我取的名字啊。”他喃喃自語，“只是出於惡趣味纔給那傢伙用用而已。”
路明非撓撓頭，猶豫了一下，尬聊道：“那個……很好喫。”
“謝謝。”零面無表情地點點頭。
路明非心說你給我做飯，反過來給我說謝謝算怎麼回事啊？
零穿上米色風衣，白襯衫加百褶裙和帆布鞋帶來的校園氣息被衝澹些許，看起來更加成熟幹練了一些。
從一個無論身高，臉蛋還是衣服都很像未成年學生的清冷女學生變成了……不是學生的高冷少女。
皇女殿下這個身高加上彷佛時間被定格在少女時期的俏臉，真的很難讓人從外觀上覺得她是一個成年人，最多也就是因爲氣質清冷的原因，所以不會有人覺得她是什麼幼稚而好湖弄的小屁孩。
“額……”路明非又撓撓頭，“衣服很好看……”
皇女殿下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謝謝你認可我對衣服的審美。”
零轉身打算離開，路明非笑了笑，再次輕聲開口道：“不，其實我想說的意思是……你很好看。”
皇女殿下離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冷冷地說道：“謝謝。”
“但這不應該成爲路副主席你調戲單身女性的理由。”零忽然轉過頭看向路明非。
“那要不……你別單身了？”路明非面帶微笑，進行了他二十幾年的記憶中唯一一次……調戲漂亮女同學？
皇女殿下沉默了。
她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表情冷冷地轉過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不過走廊裏很快就傳來了，皇女殿下因爲不小心撞到護士的道歉聲。
零走了以後，路明非臉上的微笑漸漸扭曲，他緩緩蹲了下去，臉埋在膝蓋裏，雙手捂着耳朵，身體微微顫抖，腳趾扣地。
我剛剛……在說……什麼鬼東西？！
零走出了醫院大門，坐上了那輛來接她的轎車的副駕駛，關上了門。
“我是打算幫他的來着，但路明非他讓我先把凱撒帶走。”駕駛座上的酒德麻衣忽然說。
“我知道。”零澹澹地點頭，“路明非剛剛跟我說過了。”
酒德麻衣沉默了一下，緩緩開口道：“路明非那張臉是怎麼回事？”
“路明非說他自己也不知道。”皇女殿下冷冷地說，“而且兩人之間性格的區別你應該也能感覺出來，只是相貌一模一樣而已，這個世界上有很多雙胞胎兄弟不是嗎？難道他們的愛人都同時喜歡兄弟兩個人？”
“而且老闆在幻境裏出現的相貌和現在的路明非還是有細微區別的。”不知道爲什麼，零忽然話特別多。
皇女殿下繼續冷冷地說道：“七年時間，你應該已經習慣了幻境裏那個老闆的長相吧？況且他們兩個儘管容貌極度相似，但因爲性格和氣質的原因，哪怕同樣的身高穿同樣的衣服站在一起，也是能認出誰是誰的。”
“還有……”面無表情的零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卻被酒德麻衣輕笑着打斷。
“好了好了……看你那護食的樣子。”酒德麻衣拍了拍零的腦袋，“又不跟你搶。”
“再說了，你這個從小到大都沒有過男朋友的純情合法蘿莉，還想教我啊？”
“別拍我頭。”
皇女殿下冷冷地說，但卻沒有否認護食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