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負手而立,髮梢輕舞,眼神平淡地看着天邊御風而來的妖異男子。

    男子頭頂扇形金冠,戴一副獠牙面具,身上穿着刻畫着各種奇珍異獸的長袍,尤令人在意的是那一根掛着兩個骷髏人頭的手杖。

    這特麼...黑暗大法師?

    姬玄想起了前世網遊中的小boss骷髏法師。

    觀其修爲,竟是神嬰境大圓滿。

    可對於現在的姬玄來說,只是小角色而已。

    但以此人的修爲,足以橫掃百宗爲南詔入侵提前建立根基。

    爲何委屈在落羽門這麼一個三流小宗門裏?

    “閣下是誰,觀汝服飾看起來可不是這落羽門的人吧?”姬玄問道。

    “我乃南詔國大祭司。”

    “你確定你是南詔大祭司而不是某個山旮旯來的薩滿巫師?”

    姬玄看着那古怪又滑稽的裝束,着實有點出戲。

    “你好大的膽!”大祭司感覺自己受到了精神上的侵犯,勃然大怒。

    他堂堂南詔祭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安能被面前的嘲弄?

    觀其模樣,二十歲左右的樣子,氣息也平淡不驚。

    撐死了也就是築基結丹之流。

    想到這裏,大祭司又充滿了自信。

    “我南詔大軍鐵蹄即將踏過爾等小小百宗之地,你竟敢這般狂妄?”

    隨後他大力揮動那骷髏權杖指向姬玄。

    “爾等修士,還不乖乖過來刻上血魔引,成爲我巫族的階下囚!”

    “呦,還有新道具刷出來,這一趟沒白來。”

    “敢問祭司大人,這血魔引爲何物啊?”姬玄笑道。

    大祭司聞言甩動長袍,將那根骷髏權杖高舉過頭頂,上面一串串鈴鐺不斷髮出“叮噹”的聲音。

    “你當我傻嗎,我能白白告訴你?”

    “你的話已經夠多了,受死吧!”

    說罷權杖頂端的鼓樓頭裏傳出一陣陰森的笑聲,並伴有紫色烏光瀰漫。

    原本寂靜的風兒突然喧囂了起來,小半邊天聚來一陣烏雲,並伴有陣陣閃電齊鳴。

    大祭司嘴中吐出一連串晦澀的古語。

    “頹青之雨!”

    天上的烏雲彷彿聽到了他的召喚,一陣轟鳴後,像大火一樣滾動起來。

    一陣陣青色的雨水從中傾灑而出,每一滴雨水中都帶有腐蝕的氣息。

    姬玄擺了擺手。

    “也好,你不願意說的話我親自來問好了,反正剛得到的馭魂燈還沒怎麼用過。”

    姬玄看到數萬米高空之上灑落的雨水,擡起一隻手向上方輕輕一按。

    一枚橫亙千里的劍形印記突然出現在當空,綻放出金色的光芒。

    劍形印記璀璨至極,並帶有着極道的威勢。

    這一刻姬玄氣勢外放,一股無比霸道的帝威以他爲中心向外擴散出去。

    站在他一旁的火靈兒這才深刻地感受到師尊身上澎湃的劍意。

    這是她第二次看到姬玄動真格。

    第一次是在他與血衣教主交鋒時。

    猶記得當日那一劍,毀天滅地,千里雷雲瞬間消散。

    今日看來,這股威壓更甚當日。

    “師尊又變強了!”

    此刻火靈兒內心只有這一個想法。

    而她身後的凌雲感受也很深刻。

    他天生劍心,對劍意的感知尤爲敏銳。

    師尊體內所散發出來的劍意,竟讓對聖品劍意海納百川的他都有些窒息。

    “難道師尊是大帝轉世,亦或許是從帝路獲得了機緣?”

    凌雲越想越心驚。

    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姬玄的強大都深不可測。

    “一定要變得更強!”

    弟子二人不謀而同地在內心發出同樣的吶喊。

    另一邊,劍形印記成,方圓數千裏所有的劍都似乎聽到了召喚,紛紛從不同的方向飛來。

    “我的劍怎麼飛走了?這可是我花畢生積蓄買來的靈品寶劍啊!”

    “可惡,天空那個金色的大字到底是怎麼回事,連我殺豬用的長刀都不受控制了!”

    ......

    不論是各路修士,還是農戶百家,所有類似於刀劍的器物紛紛向天邊涌去。

    一時間,各式刀劍組成了一道罡風亂流,橫在了姬玄等人的上方。

    “竟靠這些凡器...阻斷了我的神雨,你你你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大祭司神色駭然,連忙後退,顫抖的嘴脣連話都快說不清了。

    他是一國祭司,最強的手段就是祈雨生雷。

    但他叫來的雷和雨,威能滔天,極具攻擊性能,甚至一般的防禦煉神境的大陣都能被他破壞掉。

    誰料到今日突然站出來一個白衣青年,僅僅用一堆破銅爛鐵就破了他的雨陣。

    不行,要趕緊逃回去,稟報前線。

    晉元州內部有變數!

    剛生出這個念頭,大祭司就祭出一張青色符紙,準備逃遁。

    “我說讓你走了嗎?”

    姬玄一步踏出,大手一揮,一道遮天的火焰掌印飛出。

    大祭司手中符紙剛剛形成的傳送場域瞬間破碎。

    並且他還感受到那火焰襲來的一刻,竟然渾身不能動彈。

    “啊!!!”

    大祭司被姬玄生生擒了過來。

    “馭魂燈。”

    一盞青黑色小燈從虛空中飄了出來,搖搖晃晃,散發着青白色的霧氣。

    “搜這個祭司的魂。”

    燈芯一陣霞光閃過,大祭司雙眼一白,嘴中吐出了濃濃血水。

    他在努力反抗,寧可燃燒精血都要進行。

    但在堂堂聖器面前,豈由得他一個小小的神嬰境放肆?

    不一會兒,一道道記憶透過馭魂燈流入姬玄腦海中。

    “儲物戒指,前線祕報?”

    姬玄順着祭司的記憶打開了他隨身的儲物戒。

    搗鼓了半天,找到了一張陣圖和一副石刻板。

    陣圖似乎標註着着晉州內南詔的勢力點分佈,而石刻板上則記錄着近幾輪戰役的攻擊路線和佈陣方法。

    “呦,這麼說你小子還是個領導,掌握的東西還真不少!”姬玄滿意地拍了拍祭司的肩膀。

    當看到石刻板最後時,一小行字吸引了姬玄的注意。

    “此次百宗領導層內部還特麼的有叛徒?”

    姬玄讀完這行字,直接啞然無語。

    他感覺自己混入了一部諜戰劇影視裏。

    兩個國家打仗,一邊的基層組織有奸細,高層領導有叛徒。

    合着晉州與南詔國打來打去,最終演變成南詔國自己的勢力演過家家了唄。

    但文末最後卻沒標註這個叛徒是誰。

    不過姬玄也毫不在意。

    標註出來他也不認識是誰,直接上去問名字的話反而會引起那人的懷疑,讓他跑掉。

    還不如來一手殺雞儆猴,公開釣魚,故意引那人上鉤。

    想到這裏,姬玄將石板和陣圖收起,提起祭司的後衣領,將他五花大綁,直接扔進了混元天鏡裏。

    “喂,老頭你過來。”姬玄招呼到遠處的落羽門宗主。

    “前輩有何事?”藍袍老者走起來雙腿打顫,每走一步都像要跌倒。

    剛纔姬玄表現出來的威勢,他現在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你落羽門是怎麼和南詔國聯繫上的?”

    “老朽...被逼無奈,被...”

    “行,還不說真話是吧?”

    “馭魂燈!”

    “咣噹!”

    姬玄一手抽出,直接將馭魂燈抽在了老者的臉上。

    隨即一道道信息流入姬玄腦中。

    落羽門因爲太過弱小,本宗上下一致通過投靠南詔國壯大勢力。

    通過祭司的指示,抓取凡人種下血魔引,作爲血魔力量擴散的源頭。

    等到擴散的那一天,血魔力量就會在百宗內部如深水炸彈一般引爆,打得百宗聯盟出其不意。

    到時候,百宗聯盟腹背受敵,必敗無疑。

    姬玄收回馭魂燈,嘆了一口氣。

    “修行路上,殺孽太重啊!”

    一陣地動山搖過後,姬玄幾人替凡人們解開了血魔引子,揚長而去。

    半日後消息傳出。

    落羽門在一日內被人滅門,八百里山脈從地表直接被抹除,一個山頭都不得見。

    此役一出,天下修士皆是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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