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神靈法身開始誦經。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
“高上清靈爽，悲歌朗太空。”
“唯願仙道成，不欲人道窮。”
“諸天炁蕩蕩，我道日興隆！”
“轟！”
文帝藉助道勢，與域外神明交戰在一起。
他藉助道勢，手腳大開大闔，像一位復甦的上古大儒，赤足行走在由經文構成的海洋之中。
浩然正氣！
這是一種強大的帝勢，每一擊都代表天地間最純正的大道。
文帝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以身養浩然之氣，文人的風骨被實質化成力量，激盪在深邃的宇宙之中。
域外神明所釋放的金色經文第一時間就被毀壞，天生祥雲、地涌金蓮的異象也被崩碎。
文帝以“文”證道，在這一方面走到了絕顛的位置，九天十地再難尋出第二個這樣的人來。
而今，沉寂了百萬年的他強勢出手，逼退域外神明，遠離邊關。
九天十地的修士們手心捏了一把汗，這完全是激動和興奮所致，人們都希望文帝出手將這位神靈擊殺，以絕大患！
“轟！”
高大的域外神明被經文撼動，後退了一步！
域外諸帝震撼，被文帝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力量震撼到了，若是他們對上這個老人，肯定被瞬間秒殺！
“鎮壓！”
文帝大喝，白色的鬍鬚和長眉隨風擺動，整個人變得極其威嚴。
此刻，他像一棵不朽的老松，又像一根靜立的翠竹，頂天立地，雖未動筆，但將文人的意氣體現的淋漓盡致。
節節敗退的域外神明並沒有慌張，而是以身前的黑色魔罐護身，抵消文帝的力量。
文帝也第一時間察覺到這點，若不先解決掉魔罐的問題，很難傷到這域外神明。
他張口吐出一根金色的毛筆，以星辰爲硯，以飛灑的神血爲墨，以宇宙星空爲畫卷書帛，開始書寫無上神文。
書帛上，文帝筆走龍蛇，筆尖狂舞，行雲流水，頗有豪邁之氣。
“萬國盡征戍，烽火被岡巒。積屍草木腥，流血川原丹！”
一時間，竟真的有一片上古戰場呈現出來，文帝身前烏壓壓一片大軍碾過，身後即是屍山血海。
這是金色毛筆所衍生出來的畫面，亦是文帝的道行所化。
“殺！”
大軍嘶吼，萬馬奔騰，雖然是幻化出來的，但卻絲毫不輸真實作戰的場景。
這股強大的力量迫近那口黑色的魔罐，讓其劇烈晃動起來。
“呵呵...終於上鉤了...”域外神明陰惻地說道。
“什麼？”
文帝心裏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咔嚓！”
突然，那口黑色罐子碎裂，有黑色的霧靄順着裂縫飄出，迅速侵蝕着文帝的浩然正氣！
“黑暗的力量！”
文帝第一時間想到了這種恐怖的存在，他連忙收手，向後倒退。
但黑暗具有追根溯源的特性，一旦尋到某人的氣息，哪怕在天涯海角，也要將他吞噬。
絲絲縷縷的黑霧吞噬文帝的浩然正氣後迅速擴大，不時則遮蔽了漫天星光，正派的浩然正氣變成了一股黑暗的邪氣。
“卑鄙！”
九天十地的修士們憤忿不已，這域外神明不敢與文帝正面交鋒，卻用這種骯髒的手段。
“文帝快退！”
姜正陽幾人大聲呼喊道。
他們只能靜靜的看着，不敢上前，這種東西哪怕沾染了絲毫都要飲恨。
莫說是他們，就算是真仙來了也不一定能抵抗得了。
“這就是神口中說的大祭，沒想到是黑暗生靈...”域外的無上存在也被驚到了。
他們知道帝族的神會使用某些手段，但萬萬沒想到是黑暗力量！
“古籍記載，我們的祖先曾和九天十地的先祖們聯手封印黑暗，是否有此事？”有一位無上存在說道。
“有是有，但...”
不知爲什麼，那股黑暗帶給他一種極爲恐怖的感覺。
“噓，噤聲！”另一位古皇提醒道，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宇宙中央，文帝已經被黑暗包裹住，陷入了黑暗的漩渦。
他腳底下踩着的文字汪洋已經化成了黑暗之海。
一位神話境修士的殺招可以打崩一方宇宙，但卻頃刻間被黑暗侵蝕，這種物質的恐怖，可見一斑。
“你這卑鄙的東西，原來已經向黑暗生靈卑躬屈膝！”
“你可知道數千萬年前我等先祖爲了戰勝黑暗，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我輩修士之間雖然有矛盾，但最終目標仍是仙途。”
“像你這種屈服於黑暗，背離修煉之道的人，活該被天地誅殺！”被包圍的文帝怒喝道。
他祭出了一件殘破的仙器，暫時減緩了黑暗的入侵。
域外神靈笑道：“好一個冠冕堂皇之詞。”
“不論是過去、現在或是未來，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你身爲文人，自認爲有高傲的風骨，可以俯視我等，但那又能如何呢？”
“今日一役後，你被黑暗侵蝕而死去，本神作爲勝利者活下來...”
“所以，用什麼手段，重要嗎？！”
“你活了幾百萬載，在外人看來，歲月悠悠，但對於浩瀚的宇宙來說，只不過是剎那的回眸，一抔黃土罷了！”
“今後這片宇宙流傳的，將永遠是本神的傳說！”
域外神明的一番話，讓九天十地的修士們內心霎冷。
他們心裏憋着一股怒氣。
像文帝這種德高望重，敢於爲集體付出的人最終卻落得這樣一種下場，但那卑鄙的域外神靈卻自得天地間...
這值得嗎？
但幾息過後，衆人皆是嘆氣。
大世之中，人人自危，域外神明的話雖然難聽，但本質上卻是正確的。
不論用什麼手段...活下去就好！
這是一個璀璨的大世，卻也是一個無比骯髒的大世！
“小老兒，葬在這冰冷的宇宙之中吧...哈哈哈！”域外神明大笑道。
場中文帝劇烈掙扎，但奈何黑暗力量太過恐怖，連那杆殘破的仙器都能腐蝕...
看着文帝那副可憐模樣，域外神明說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準備獻祭掉你們整座邊關...換得成仙的契機！”
“不論是你這舞文弄墨的小老兒，亦或是那些廢物大帝，甚至是天關內億萬萬生靈...”
“今日，都要成爲我的餌料！”
“只要獻祭你們，向黑暗供奉血食，就會換來最純淨的量之力...”
“量之力灑遍諸天萬界，是沒有不能成仙的限制的...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內心都沉了下去。
獻祭！獻祭！獻祭！
這一刻，他們終於回想起了當年被黑暗支配的恐懼。
黑暗大動亂的本質...就是獻祭億萬生靈，轉化爲量之力，供己修行！
“一切都要重演了嗎...怎麼會這樣？”九天十地古族的古皇失聲道。
他雖被封印了數千萬年之久，但實打實地來自於那個動亂的時代。
那是一個可怕的時代，也是一個血腥動亂的時代。
強者爲了變強，將弱小的生靈們全部獻祭掉，化作純正的量之力反哺本身。
這是一種滔天的罪孽，但也是變強道路上最快的一種方式。
所有人都絕望了，九天十地還處於內亂之中，怎麼可能經得起這種折騰？
感受到宇宙之中那股絕望的氣息，域外神靈得意地大笑：“懼怕我吧...爲本神而死吧...你們的犧牲，將會讓本神踏上真正的仙途！”
他那巨大的眸子掃過邊關城，道：“來吧，迎接黑暗吧，你們所有人都要死！本神將成仙！”
“嘭！”
一聲炸響，動亂中心的那枚神繭炸開。
姬玄的怒喝聲從中傳出：“放你媽的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