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招 >第30章 煉天門
    錦州已破,唯有北門逃出不少百姓。

    莫愁三人也混在其中。欲遠離西涼軍,須向東去。

    三人駕馬驅馳不停,正午時纔在一處隱蔽處暫做休息。

    下馬對坐,三人皆是無語凝噎。

    自青城一路來錦州,面見錦王,錦州卻仍是被破。真乃時也命也。

    “仁貴,餵馬。”

    “好嘞。”

    仁貴在附近摸索片刻,摘出幾棵野草,正在餵馬。莫愁卻突然起身。

    “有人來了。”

    “什麼人?”

    莫愁沒有回答九兒,自顧自向路旁走去。片刻後,竟是擡出石驚心,滿身瘡痍。

    “怎麼回事?”

    石驚心一身血紅,氣息微弱異常。一身盔甲上,盡插鷹箭。拼盡全力,取出懷中帶血書信。

    “我竭力殺出重圍……一路向百姓打聽少俠去向……城破前,錦王要我將此信……交給少俠……”

    莫愁急問道。

    “城破突然,我三人顧不得錦王,他老人家安好?”

    石驚心滿眼悲愴,凝望莫愁,再無呼吸。

    臨死之時,手中仍緊攥書信。

    看那模樣,錦王定然也已身死。

    莫愁深吸氣,合上石驚心雙眼,拿走那密信。

    “仁貴,將其好生安葬,留下標記。日後,我自常來祭奠。”

    “明白。”

    莫愁猶豫片刻,纔將密信緩緩打開。不想信中第一句,便教人震驚。

    “少俠,可是青城李無魂之子?”

    石攸德怎麼知道?莫愁續看下去。

    “看少俠長相模樣,真是與李無魂無異。”

    “李無魂俠骨義心,曾對本王有救命之恩。二十年前青城被滅,本王也深爲驚懼。而今又受少俠之恩,本王愧疚萬分,無以爲報。”

    “二十年來,青城之事雖然調查無果,本王今日卻得到可靠消息,當年曾有一人與李無魂關係密切,二人曾徹夜長談。青城被滅前夕,此人連夜離去,逃過一劫。”

    莫愁不由得握緊雙拳。難道青城被滅,與此人有關?

    錦王密信中,又寫到。

    “此人是如今煉天門掌門,炎悔。當年之事,他嫌疑奇大。本王本欲詳查,不想死期已至。少俠如有報仇之心,可從此人着手。”

    莫愁略一思考。此信乃錦王臨死所留,想來不會欺騙他一個小輩。信中所說應當不虛。

    煉天門掌門炎悔?

    難道我殺父仇人,就是他?

    很好!

    莫愁殺意昂揚,信卻還有一半。

    “少俠,本王去後,煩請少俠告知我大兒石驚玉,教他帶兵暫撤衢陵。鎮北王不日便來,可保將士無憂。”

    “本王愚鈍,不解少俠義言,將錦州拱手相送,實乃可惜。我長子石驚玉,將才不輸歲拂曉。少俠可善待之,則錦州主力,十萬大軍必將歸心。”

    “少俠若欲報殺父之仇,切勿衝動行事。一人之勇,不可敵千軍。莫踏死路,重蹈覆轍!石攸德”

    莫愁讀罷,心中感慨。

    “錦王確有雄才大略,深謀遠慮。”

    千年傳承青城派,都能被一夜滅盡。我一人,如何追兇?人在江湖,豈能無勢。

    這錦州主力,便是石攸德所贈,價值無比。

    “九兒仁貴,走了!”

    “少宗主,下一步去哪?”

    莫愁緊握無魂斷劍,仰望蒼穹。

    “去煉天門!”

    “去幹嘛?”

    “找人,殺人!”

    莫愁心裏打定主意。如若炎悔真與青城被滅有關,必教他粉身碎骨!

    莫愁三人騎馬趕路,身後再無鷹甲軍追趕。一路東行三十日,來到子禮地界。

    路有客商,百姓有喜怒。

    路旁長凳上,莫愁三人對坐。

    “少宗主,你看。”

    仁貴打懷中摸出圖紙一張,放在桌上,手指其中。

    “我們現在此處。根據我一路打聽,少宗主說的那個煉天門,在這裏。”

    莫愁頷首。

    “不錯,再有一日便到煉天門。”

    仁貴爲莫愁倒上鹹茶,十分解渴。

    莫愁飲下一碗,問道。

    “石驚玉那錦州主力,可有動靜?”

    “回少宗主,石驚玉前幾日聽聞錦州被破,率大軍連夜撤回,又被西涼軍伏擊,損失不小。接到少宗主書信後,才帶軍暫停衢陵。”

    “嗯。鎮北王那邊呢?”

    “鎮北王聽聞錦州大亂,上書朝廷請示,朝廷果然命其率鎮北大軍主力南撤,以平錦州。”

    “想必等鎮北大軍到來之時,便是西涼軍退去之時。只是錦州,只怕歲山河不肯讓。”

    “他不想讓,朝廷中人又豈是愚拙之輩?”

    莫愁微笑,道。

    “錦州乃是中原洛北向西之門戶,豈能容西涼軍把守?豈不聞引狼入室?”

    仁貴也笑道。

    “是啊,歲山河此次怕要氣死。”

    九兒卻不曾言語,只坐在一旁,研究手中針線。似乎在忙活着,織出個什麼。

    錦州一行,收穫不少。

    若莫愁是見死不救之輩,也不會從石攸德口中知曉炎悔此人。

    “可憐錦王,坐守錦州四十年,自前朝守到今日,終是城毀人亡。”

    莫愁起身,扔下銅錢。

    “煉天門,我來了。”

    翌日正午。

    莫愁三人來到煉天門山門之外。頭上牌匾,正寫“煉天門”。牌匾下,有一條長道,兩旁種有木槿,不失雅趣。

    仁貴在前行,道。

    “煉天門不過二流門派,以煉兵器爲生。當今掌門炎悔,十年前才坐上掌門之位。”

    莫愁倒是看矮了仁貴,這小子打聽消息的本事,倒是不俗。

    “仁貴。你跟我也有些時日了吧。”

    “回少宗主,自華山以來,共五十七日。”

    “嗯。你練的是養氣功吧。”

    “是。”

    養氣功不過二流功法,實在上不得檯面。莫愁略一思索,道。

    “再過些時日傳你一套靜氣功,你方可在養氣功基礎上再進一步。”

    仁貴萬萬沒有想到莫愁能如此說,當即跪下。

    “謝過少宗主!”

    “起來吧。繼續說說,還打聽到什麼。”

    “是!”

    仁貴起身,帶着莫愁九兒沿路慢走,說道。

    “炎悔修煉天木功,一把長木棍絕不離身。長河境修爲,領悟了韻之境界。”

    “因其擅長火術,懂煉器之法,常在比武切磋之時,故意毀壞對方兵器,用心險惡。”

    “在江湖上,名聲極其惡劣。”

    三人走到煉天門山門外,有兩位煉天門弟子在此把守。

    “什麼人?”

    “擅闖我煉天門山門,找死!”

    兩位雨境弟子,內力加起來不過三千斤,居然主動朝莫愁出手,實在是可笑至極。

    莫愁隨手抓下一片木槿花瓣,以鐵指訣彈出,花瓣破空而去。

    “噌!”

    “啊!”

    兩守門弟子雙刀交疊,竟是抵不住一片木槿花,被壓的連連後退,刀飛人倒,狼狽至極。

    空中,傳來一聲嬌怒喝。

    “嗯?誰敢傷我門弟子!”

    一身穿嬌豔紅裙妙齡女子,施展輕功從天而降,扶住兩弟子身形,腰間摺扇,化去粉紅花瓣。

    美若天仙的雙眸,滿含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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