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因已臨近太安小會之期,三門來往絡繹不絕,多有江湖能人異士進出。
城中的木槿花,也到了開放時機。
太安城,北門,已結起入城長隊。
有身穿道袍,長鬚束髮的道長,也有裝束利落,一身正氣的拳師,更有長相兇蠻,橫眉瞪眼的刀客……
有押鏢的,有殺手,有賊,有山匪。
有八大派的高手,有小門派的掌門。
有武者,有富商。有大官,有百姓。男女老少,忠奸善惡,纔是江湖。
凡是洛北的能人異士,齊聚一堂。足見萬重嶽這個名字的含金量。一紙金書,挑戰洛北所有高手,萬人捧場。
“也不知爹爹非要來做甚……”
身穿太極圖案衣裙,戴紫色面紗的妙齡冰顏少女,嘆氣道。
她是太極宗宗主之女,瀟獨雪。
“也不知此行能否順利……”
瀟獨雪憂心忡忡,前後掃視。目光從一人身上掠過。
此人相貌平平,天賦無奇。身穿洛河派弟子袍服,自然是魏長生。
“哎,也不知師兄師姐他們何時纔到。”
魏長生作爲洛河派參會者,可謂形單影隻。畢竟是洛北大會,洛河派既非洛北,也非洛南,自然尷尬。
更何況魏長生師父,一年前因病去世,魏長生在洛河派,本就是形單影隻,不受重視。
也就只有憨厚如魏長生,纔會覺得他那些師兄師姐,還會來。
魏長生隨隊伍前行,因心思不定,不小心碰到前一個人身上。那人是金羽門張海,出了名的脾氣暴躁。
“滾開!”
魏長生連連道歉。
“對不住兄弟,沒有受傷吧?”
張海身負一把黢黑石斧,橫眉瞪眼。
“受傷了,你賠得起嗎!?什麼時候雲雨境的小子,也能參會了?”
二人不歡而散。
片刻後,長隊從後向前,發出陣陣驚歎。
“快看,是他!”
“他竟然來了!不可能啊!”
“不錯,是他!”
魏長生好奇,回頭望去。只見一白了髮梢,頭戴斗笠的老者,左手拿一把釣魚竿,右手抓着魚網,就站在身後。
魚網中,得有七八條活蹦亂跳的肥魚。
老漁夫,居然出現在此。
“介意……讓個路嗎?”
老者聲音內含玄機,震的魏長生一驚。好厲害的前輩,還是趕快讓開。
魏長生正要讓開,卻被張海一把推飛。張海來到老者面前,立刻換上另一副面孔,喜笑顏開。
“賈前輩,賈前輩這邊請!”
張海那副奴顏婢膝,欺軟怕硬之作風,實在讓人氣憤。但在場之人,也不敢奈何。
張海實力不弱,且此次是與金羽門門主同來太安,來頭不小。
即使看張海不爽,亦無人敢吱聲。魏長生緩緩爬起,平聲道。
“給我道歉。”
張海以爲自己聽錯,那喜笑顏開的討好之情,僵硬在臉上。冷冷地,看向魏長生。
“你,說什麼?”
張海看魏長生來礙事,咬牙切齒。
“你說,什麼!?要我張海道歉,你配嗎?”
話音未落,張海擡手便是一招。拳風剛猛,將魏長生打飛數米。
張海得意不已,搖頭晃腦。
“洛河派都是這般貨色嗎?嗯?你也配練武?”
魏長生起身軸勁兒犯了,運轉長春上去就要幹張海。
“給我道歉!必須道歉!”
欺人太甚!
“慢!”
李缺一一襲八卦長袍,自隊伍中出,攔住魏長生。
“且慢。閣下爲人正義,也須講究方法。那張海,你打的過?”
“打不過。”
魏長生緊盯張海,不肯放棄。他就是這樣的人,認定的事,絕不肯放棄。在華州抓鮑大腿時不曾放棄,眼下打不過,豈能放棄?
李缺一也是滿面無語。怎麼遇到這樣一個軸人,完全不懂變化之道!只好實話實說。
“魏兄且慢,稍後自有人替魏兄主持公道。”
“嗯?你怎知我姓魏?”
老漁夫就站在原地,忽然回頭看去。
張海一看老漁夫動容,也是好奇地望去。究竟是誰,值得曾經的魔教先鋒賈才淺,回首。
人羣擔不起老漁夫視線,層層讓開。再怎麼說,賈才淺也是二十年前的狠人。他們這些人中,還沒有敢與其叫板的高手。
隊伍最後,仁貴正牽着馬車,忽然看到老漁夫。
“少宗主!少宗主!老漁夫也在!”
莫愁走下馬車,漫步走到老漁夫面前。
“莫兄?你也來了!?”
魏長生一看莫愁,忽然欣喜。
張海一看莫愁也二十來歲又與魏長生相識,立刻破口大罵。
“混蛋!哪裏來的小兒,竟敢擋賈前輩的視線!我張海這就替前輩出手,只需一招便可讓此人此生再不能站起!”
張海話音未落,衆目睽睽之下!
老漁夫竟是主動上前,抱拳行禮!
“數日不見,你又變強。真是英雄出少年!”
莫愁回禮笑:“彼此彼此。漁人一身血氣,也比初見那時強盛的多了。”
“哈哈哈!二十年前線索已浮現,老夫安能苟活青城邊?”
數日前,莫愁離開煉天門後,修書一封裝在箭上,以三十萬斤力開鐵弓射箭青城,傳給老漁夫。
信中寫莫愁已探得青城案之線索,須老漁夫來太安相助。如今老漁夫果然出現,必爲莫愁一大助力。
初見時,老漁夫多有頹廢。再看而今,當真是精神矍鑠。
“這是特意給你小子帶的青城的紅鱗片魚,還鮮着呢!”
莫愁含笑,道。
“有什麼話,進城再說。九兒!快下來,見過漁人。”
這一切發生太快就像狂風驟雨,震驚所有排隊之人。
“我,我沒看錯吧!那可是二十年前的魔教先鋒,殺魔賈才淺!居然主動找一個籍籍無名的小輩搭話!?還把魚送給他?”
“莫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