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山河所修煉內功霸道無比,名喚“山河勁”,是一門簡單粗暴的狂放內功法門。
這一彈中,暗含三千斤山河勁內力。
別看三千斤小,那玉杯本就小巧玲瓏,能融入三千斤內力而杯不碎,已是絕世高手。
要想接住這這三千斤的玉杯,只能以兩指來捏。而且必須在力道,方向,上都做到精準無誤,太難了。
只這一彈,玉杯呼嘯。
直衝莫愁而去,劃破秋風!
萬重嶽與衆人,皆只是笑飲。在場所有人,都想看看莫愁到底有幾分實力。
莫愁心中十分清楚,這就是歲山河刻意刁難自己。轉瞬之間,伸出一指。
只用一根手指,要如何接住酒杯?
只看莫愁這指尖,一點黑白分左右,太極真韻如魚遊。
玉杯砸來,正砸在莫愁指尖太極真韻上。陰陽魚飛速轉動,便將三千斤力卸掉。
莫愁手腕一轉向前一抓,便穩穩地將玉杯拿住,滴酒未灑。
萬重嶽略驚。莫愁這一手接酒,對韻的理解已經到了高深層次。除了年紀,莫愁絕對算得上老一輩強者。
確確實實,擁有與天榜前十同桌的實力,毋庸置疑。
“莫少俠,這酒可不錯……”
萬重嶽正要出來打圓場,卻見莫愁將玉杯中玉液一飲而盡,又重新斟滿。
莫愁直面歲山河,挑起嘴角。
“西涼王客氣,於禮晚輩也應回敬一杯。”
莫愁兩指一彈,玉杯輕飄飄倒飛回而去!
“嗯!?”
莫愁此子這回敬,肯定暗含內力。
歲山河哪裏料到會有這一出,只好將山河勁裹在掌中,硬着頭皮向前一抓。
掌中山河勁,足有千斤。按道理來說,不論莫愁在杯中暗含了多少斤內力,歲山河都能應對自如,可是……
“啪!”
玉杯應聲破碎,玉液灑落!
歲山河臉色,難看到極點。莫愁回敬那酒中,並無內力暗含。自己千斤大力去捏一個玉杯,自然破碎。
小了,格局小了!
莫愁真的只是敬酒,居然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統領西涼十三年,歲山河還是第一次這樣被小輩羞辱!
歲山河正要發作,萬重嶽立刻一拍桌起身,略帶怒氣道。
“師弟!沒看到西涼王內力太強,誰讓你拿玉杯的?快取鐵杯來!”
劉知文立刻轉身進入船艙。
歲山河老臉通紅,鼓漲着喉道。
“萬莊主,鐵杯就不必了……”
“這怎麼行?西涼王內力太強,萬某人可拿不準……”
言語之間,劉知文已將鐵杯拿來。
桌上之人都是玉杯,倘若自己真用鐵杯,那纔是滑天下之大稽!歲山河臉憋得紅成青紫,咬牙切齒。
“萬莊主,不會有下次了……”
萬重嶽挑眉。
“既然如此,師弟還是快取玉杯來吧。”
劉知文頷首離去,爲歲山河換上全新玉杯。
自此之後歲山河每每飲酒之時,都不由自主想起莫愁。鐵杯之辱,全因莫愁!像西涼王這種人,面子比命重。
歲山河本就因歲拂曉怨恨莫愁,這下一來更是對莫愁恨之入骨。
萬重嶽回頭再一看,這一桌老人,竟都圍繞莫愁發生種種。有趣。
凌濤不服,又端酒杯,要來刁難莫愁。
“行了!”
萬重嶽佯怒道。
“諸位都是武者,在我萬某人酒桌之上,無須敬酒!繁瑣之禮,豈能喝得暢快?都坐定了,方能痛飲!”
此言一出,酒桌上總算安靜幾分。
湖心島上,百步宗黃岩有駕雲靴相助,真是猶如靈鴛,在湖面左右翻飛迭起,引着身後一大羣年輕一代才俊左右追趕,風光無限。
“他孃的!我輕功不行,黃岩這小子太快了,根本追不上!”
“不行,那可是十萬兩黃金!追!堵!你們,去那邊截住……”
“都退下!”
鍾齊雙眼通紅,怒喝一聲將全場鎮住,反手拔出登天劍。
“是他!?”
“華山派大弟子鍾齊,他要出手了?”
“該出手了,我是鍾齊我也繃不住了!”
所有目光,看向鍾齊。就連黃岩,也暫時停歇腳步。
鍾齊十分滿意這種感覺,劍氣在手中醞釀,呢喃道。
“莫愁!看我奪得天隕鐵後,便用這招清風十三式,將你……”
平平無奇的萬斤劍氣,在鍾齊劍上涌動正要爆發,突然!
“轟!”
呂易輕功從天而降,兩萬斤巨力將鍾齊轟然踩在腳下!
登天劍脫手之後丁零當啷,彈進了太平湖。
鍾齊的一生,最光輝之時被人踩在腳下。一想到這,鍾齊恨不得也跳進湖中!
不動了。鍾齊直接躺在地坑之中,任由呂易踩在身上。這一刻,他選擇了裝死。
“是他!崑崙呂易,小桃花劍神!”
“若是他的話的確能腳踩鍾齊!只是華山派的高層,不會惱怒吧?”
“惱怒?華山派一日不如一日,就算門內還有些詐死的老怪物,又能扛得過多少歲月?”
“崑崙派掌控天下卦算之術,所謂十卦九靈,一卦千金,實力早就比華山派雄厚得多了!就踩你家大弟子,又咋樣?”
呂易腳踩鍾齊,一時間風光無限!
就該是這樣啊!我呂易是什麼人?怎麼會處處碰壁!什麼莫愁,什麼李缺一?
我呂易,才配娶阮語焉!
呂易沉溺幻想之中大笑不止,拔出一把嶄新黑白劍。崑崙劍!此乃崑崙派以祕法制作的寶劍,最爲契合崑崙自家弟子。
先奪得黃岩手中天隕鐵,一戰成名,再挑戰莫愁,將失去的榮光,全部奪回!呂易崑崙劍劍上四萬斤劍氣瘋狂流轉,風光無限道!
“莫愁!你可能是曾經強過我,但又如何?等我奪得天隕鐵,定將你……”
“滾開!”
歲拂曉如今只剩下一臂,眼紅入魔衝撞上來,一拳穿破呂易四萬劍氣屏障,將呂易打飛出去,“轟隆”砸入太平湖中!
別擋老子的路!斷臂之仇,不共戴天!只要自己奪得那天隕鐵,便能挑釁莫愁,只要莫愁應戰,必能報仇!
莫愁!斷臂之仇,就用你人頭來還!
歲拂曉顯然已經失去理智,將身後金剛長槍抽出,獨臂一轉,直指黃岩,雙腳一轟飛刺出去!
“死!”
黃岩哪裏見過這般陣仗,大驚失色繞湖心島跑動起來。百步輕功配上駕雲靴,的確是快。
歲拂曉一槍刺空,追不上黃岩大怒!
“你找死!”
追不到,那就索性把這島,掀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破曉斜影!”
血天魔功,瘋狂燃燒!
歲拂曉經脈全部膨脹鼓起,透過皮膚可見鮮紅無數道,單手舉起長槍!二十萬斤巨力,醞釀!
空前的仇恨,讓歲拂曉捨棄一切!血天魔功,給我加!
金剛長槍上,二十萬斤巨力猛然翻倍!四十萬斤!
老漁夫正在啃一塊絕世魚尾,斜眼道。
“西涼王啊。你這兒子可不簡單,不光是偷練了禁忌魔功,還單純憑藉憤怒仇恨,將血天魔功推演到第二層,血飲魔功……”
老漁夫語氣一頓。
“就是不知打完這一招,還能不能活的下來。”
歲拂曉心臟瘋狂跳動,無盡熱血涌上胸膛!
“長槍啊,刺破一切吧!”
破曉槍法,第三式!斜影!槍出,萬人空留影!
歲拂曉怒吼着,槍頭,砸向湖心島!
這一擊,真有將島嶼擊沉之力!
萬重嶽這一桌絕品酒桌之上,卻無人動彈。
都是些小輩打打鬧鬧,又沒死人,老一輩急什麼。這就是這絕品桌十一人的含金量。
即使歲拂曉那一擊撲面而來,這十一人也絲毫無懼。
“哎!好好的島,毀了幹嘛呢?”
浮雲子一笑,莫笑施展倏時動,頃刻之間來到歲拂曉面前!
太快了!倏時動的快,和黃岩那所謂的快,根本是天壤之別!
莫笑面無表情,猶如失了魂魄一般,伸出隻手便將歲拂曉金剛長槍槍尖托住。
那隻手上,有七彩色的奇特真韻,流淌不絕。
倏時動結束。
“轟!”
歲拂曉只覺槍下如有鐵棍一根,進攻不得!
煙塵散去,歲拂曉已被這拼盡全力的一招反震,滿身內傷倒在地上,雙眼空洞望着獨臂前的莫笑。
“你的臉……和莫愁一樣……”
歲拂曉說完這句,便陷入進無窮的迷惑失落之中。自己一定是瘋了,纔會看誰都是莫愁的臉!
瘋了,我瘋了!哈哈哈哈哈!
歲拂曉瘋笑之時,一身經脈自四肢向心髒依次萎縮,昏迷過去。
莫笑沒有回答歲拂曉任何話,只是再度施展倏時動。
這一秒,一瞬而過。
“怎麼回事,逍遙派的人去哪了!?”
莫笑停身湖心島另一邊,將天隕鐵拿在手中。
黃岩還以爲自己輕功真的卓絕當代,一瞬間天隕鐵沒了,失去重心頓時栽了個大跟頭,一頭撞在湖心島假山之上,血流不止!
“黃岩我徒!”
百步宗宗主葛飛大叫一聲,心痛無比。
莫笑奪得天隕鐵,將其高舉,依舊面無表情。
“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