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沉悶的琴聲,內含十萬斤震力。
那可是十萬斤!一象,才一萬斤!十象之力!
魏長生大驚失色急將雙拳架在身前,硬接這一招整個人被打得倒飛起來,砸破船艙,跌入湖中。
“轟!”
十萬斤琴風爆穿船艙,九兒也被餘波打得搖晃不已,昏迷過去。
木門後,一道身影出現。
雙眼一道劍痕,華服彩巾。
身負魔琴。
正是魔教首席樂師,瀾入夢。
瀾入夢走入船艙之中,單手便將九兒小心翼翼抱起。
“莫愁少俠,對不住了。今日必須太魔女之性命,來報我雙目之仇……”
在錦州時,瀾入夢曾與莫愁有君子之約,三月之後一決雌雄,決定九兒去留。只是今日,瀾入夢食言了。
“唉。”
瀾入夢抱起九兒,施展出絕妙輕功,奔向湖心島暗道而去。
太平湖上,魏長生落水之處,逐漸平靜。
月,映湖中。
凌濤周奇歲山河三人先行,自暗道之中不慎觸發亂巖陣,無數牆壁隔斷,將暗道完全切割開來,變成無數條不知通往何處的窄道。
“這下如何是好?”
歲山河一槍打爆幾個石柱亂巖,神情堅定。
“只能硬追了。”
三人皆是頂尖高手,各式手段自無數窄道之中摸索,無端白費了不少時間,與莫愁和萬重嶽二人拉開不小一段距離。
與此同時,莫愁這邊暗道之中。
三途河上,有石橋。
莫愁來到石橋邊上,只見橋邊有石碑,上刻“奈何橋”三字。
莫愁遙望濃霧之中,依稀看見橋對岸身影閃爍。
難道是餘蠍炎悔?
莫愁不能再等。縱然此地暗藏殺機,也不可再遷延遲慢。
莫愁不急不緩,快步石橋上。
萬重嶽也不見蹤影,眼下還是小心爲上。
“噠,噠,噠……”
莫愁耳中,自己的腳步聲如此冰涼。
橋下,三條岔路之中均有血黃色液體流出,匯聚一齊,向橋下前方流去。
霧中黑影一閃,無魂斷劍,出鞘。
劍氣,蕩散一切霧靄。
莫愁這才發現,橋對面那並非人影,而是另一塊石碑。
輕功飛起,落到石碑旁。
“彼岸。”
石碑就立在直插入牆中的石橋旁,沒有前路可走。
死路。
所謂的彼岸,也意義不明。
莫愁躍下石橋,發現石橋下,水流去向,共有十八道小門。匯聚而來,齊腰深的血黃色液體分別流入十八道門中,便只有小腿深。
十八道門上,共有一牌匾,上書“十八層地獄”。
看來,是要從十八道門中,選擇一道正確的。
莫愁側目河中,有先前未曾發現的火紅色花朵,迎風飄搖。
“彼岸……指的是這便是彼岸花麼?”
那彼岸花共有九瓣,瓣瓣鮮紅如血。唯獨缺了花蕊,猶如被人摘掉眼珠,極爲瘮人。
只是花朵之中,明顯缺了一朵。似乎是方纔才被人摘下。
莫愁施展輕功來到花叢之中,將那彼岸花拔下一朵。反正已經走到死路,不如多加嘗試。
莫愁剛將彼岸花拿在掌中,九朵花瓣忽然一卷,全部指向一個方向。
這花,還真是奇特。明明已經被摘下,還能這樣?
莫愁不加思索,對準九朵花瓣所指方向,望去。
彼岸花,正指向十八道門其中一道。
應該就是它了。
彼岸花,傳說中的接引花,專爲死者指引去向的奇花。
莫愁左花右劍,探入那十八層地獄之其中。
小門中越走越寬,一刻鐘後已有十人並肩大小,濃霧環繞。
濃霧之中,莫愁再次看到路旁石碑。
而這一次,石碑上赫然寫着“魔谷”!
“這莫不是傳說中的魔教老巢……難怪二十年來沒有一人找到傳說中的魔谷,原來魔谷並不在地上。”
莫愁拐過一塊石壁,便見一口土黃棺材。
在棺材旁四望,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處雄偉的地下山谷,谷深不見底,寬不見頭。谷中密密麻麻交織斜錯無數暗道,無數密室,還有紙窗。
山谷有無數口棺材,佈滿整個山谷。這些棺材,應當就是暗道出入口。有的棺材旁,還有魔教高手把守。
以莫愁眼力,還能望見谷中許多窗內,都有閃爍人影。
“誰!”
莫愁連忙藏身棺材後,險些被谷底的魔教之人發現蹤跡。
“原來如此……”
莫愁已經明白,自己身在魔教老巢之中。
要想下谷去,還要走棺材。
“炎悔既然來救餘蠍,肯定也與魔教有關。”
不管怎麼說,在這魔谷之內,肯定找得到炎悔。
莫愁抓住棺材板摸索一圈,並未發現觸發點,便輕輕將棺材板挪開。
果然是空棺。
莫愁又在棺材內摸索了片刻,果然在棺材蓋板的背面,摸到一塊凸起。
輕輕一按,棺材底部緩緩打開,露出向谷底的階梯。
果然如此。
莫愁仗劍,從棺材內下魔谷而去。
另一邊,不久前。
萬重嶽沿着三條岔路最左而去,卻很快便折返回來,手中捏着一隻六眼滴綠血,人頭大的黑毛蜘蛛頭。
蜘蛛頭六眼,還在鬼祟轉動。細密的黑蜘蛛毛,沾着綠色液體。
很難想象,頭這麼大的蜘蛛,本體究竟有多大。
萬重嶽氣喘有些急,似乎殺掉這隻怪蛛,也費了他不少勁。但除此之外,萬重嶽並未受傷。
扔掉蜘蛛頭,萬重嶽喝道。
“莫少俠!我這邊是死路!你那邊呢?”
最右通路中沒有迴應。
萬重嶽只好進入最右邊岔路,沿莫愁曾經腳步,飛速前行。
與此同時。
炎悔餘蠍,已沿另一路來到魔谷,自棺材中下谷去,來到魔谷中心地帶。
石碑上,寫“魔宮”。
魔宮是建在魔谷正中的雄偉宮殿,逆陰倒陽顛倒吉凶,煞氣逼人。
炎悔餘蠍推門進入魔宮之中,只見魔宮正殿,王座之上,坐着一人。
此人身穿暗金鬼繡長袍,難以看清面容。
除此人外,還有四位魔教軍師,站在殿中。
“你們下去吧。”
四位白鬚的魔教老軍師,聞言躬身。
“代教主,還請三思。”
“嗯?”
王座上之人一聲冷哼,四人退去。
炎悔抱拳,道。
“人我已經帶來,你我恩怨兩清。”
王座上人端詳着炎悔。
“很好。你去吧。從今日後,魔教不會再主動聯繫你。”
炎悔頷首,離開魔宮正殿。
餘蠍跪地,淚流滿面。
“代教主!老呂他……被姓萬的殺了!”
“我已知曉。”
王座上人,也就是魔教代教主,輕拍掌。
魔宮正殿之後,被押上來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少女,約有二三十人。
魔教代教主沈池,面露邪笑。
“左護法這些日子受苦了,這些血奴,你可以盡情享用。”
餘蠍詫異擡頭望向那些青年少女。個個是風華正茂,青春洋溢。
“怎麼,你不會是喫素慣了,忘了鮮血滋味?還是說,你也患憐憫之症?”
餘蠍猶如獵人,盯向獵物一般,凝視那些年輕生命。揚起的嘴角,獠牙若隱若現。
“不,年輕的血,甜。”
致命的沉默之後,一切開始沸騰。
“不!不要!”
“別殺我!啊!”
獠牙,鮮血。撕咬,吞嚥。
一刻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