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方鬥了八招,各有損傷之後,沈池驚訝發覺自己落了下風,便呼喚御天罡。
“老教主!何故靜觀不來助!?”
御天罡正與魚九兒笑談,根本未曾搭理沈池。
沈池見狀也虛,一招天池卷天之後便退回王座後那暗門旁,轉動機關。
瀾入夢心中爲仇記掛十年,沈池卻與魔教其他老人勾心鬥角十年。瀾入夢已抱死志只爲報仇,沈池三心二意心亂如麻。
打不過,也是很正常。
不過瀾入夢再能打,沈池也無須直面。
“這畢竟是我宮殿,我想進退還不是隨心所欲?”
暗門打開沈池正要暫退,瀾入夢忽肉身衝殺上來,一木琴拍向沈池。
“你瘋了!?”
沈池心驚肉跳,連忙回劍來擋。
“轟!”
巨響之後,瀾入夢抓着沈池撲出暗道,暗道大門頓時閉合。
整個魔宮之中,只剩下莫愁魚九兒御天罡三人。
莫愁這才微微放下戒備。
瀾入夢與沈池的恩怨,他們自己去解決。
莫愁還有急事要問。
“御前輩,我……”
御天罡知道莫愁要問什麼,因爲魚九兒被莫愁照顧多年,莫愁年輕俊傑仁義之輩,御天罡因而也將莫愁視若生子,自然是無話不答。
“魔谷最深處,人稱最終魔淵。最終魔淵是這片天地最大禁忌之一,你要救那人既然不慎跌落魔淵之中,必然九死一生。”
“但冥冥之中,卻總有一線生機。九死一生,也不代表一定是死。你先穩心定神,切不可急。”
“還請前輩明示。”
“最終魔淵那禁忌不可說,但對於你……”
御天罡糾結許久,只道。
“老朽只能告訴你,那最終魔淵之下,關押着一個禁忌存在。你要下去救人,必過他這一關。”
“禁忌存在?有多厲害?他能排天榜多少?”
御天罡突然發笑,幾不成聲地道。
“你……你真的不懂。天榜之人,在老朽看來皆爲螻蟻。那位禁忌存在乃是魔教數百年前創立之根,這片天地真正的巨擘之一,老朽言盡與此。落入魔淵那人究竟與你是何關係,令你這般執着?”
“她……”
魚九兒已經猜到莫愁所說的是誰,道。
“是許姐姐?”
“嗯。”
御天罡頓時明白過來,搖頭苦笑。
“英雄難過美人關!既然如此,老朽也給你小子指一條明路。”
“你先當上天榜第一,許多隱祕自會知曉。到那時方可深入魔淵救人。如若天公願作美,鴛鴦終有同飛時。”
莫愁不甘心。
“現在救不了嗎?”
“現在救不了!”
莫愁看御天罡神色,心中灰暗。看來只好暫時打消救人之念,專心修煉。
莫愁正在一旁糾結,御天罡卻將九兒喚來,輕捏她手。
“小妮子,今年十幾了?”
“虛歲十四。”
“好。古言鴻鵠之高起於早,武以衛國在少時。十四不小了,你可願習武?”
魚九兒遲疑片刻,看着莫愁。
莫愁強顏歡笑,道。
“學吧,御前輩肯定比我教的好。”
“魚九兒願拜師學武。”
“哈哈哈哈!好,老朽今日,便有了在世真傳!”
御天罡笑時八色魔韻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風雲齊動!
“世人皆懼魔功之弊,八者唯敢練其一。”
“魚九兒,老朽今日將八大魔功同傳與你,你能吸收多少吸收多少,當量力而行不可逞強!”
御天罡那輕功極爲怪異,竟然不須借力便能靜滯空中,八色魔韻齊聚御天罡丹田氣海,自雙掌猛然發出,衝向九兒。
“好暖……”
九兒呢喃一聲,接連將四色魔韻吸入體內,黑髮倒立,眼角出現奇特紋路。
“還能撐得住嗎?”
“能!”
魚九兒咬牙道。魔韻在體內激盪,其實十分痛苦。但只要變強,有朝一日她也能保護莫愁的,對麼?
魚九兒將剩下四色魔韻全部吸入丹田氣海,渾身血脈顯露在皮膚上,眼角有魔紋,額頭不知爲何鼓起包來。
天真無邪的臉,也變得魅惑誘人。
魚九兒成長了。
御天罡猛然抽功,整個人身上魔韻幾乎已被吸乾,摔落地面卻笑聲不止。
“哈哈哈哈哈!”
“幾百年了!魔教終於成功了!”
“八大魔功匯聚一身,前所未有,前所未有!哈哈哈哈哈!”
御天罡趔趄踉蹌着衝到魚九兒面前,激動無比地抓住她的手,語無倫次。
“成功了,成功了!你娘那顆魔心,也只能同時修煉四部魔功!你,你這顆魔心,不,太魔心,卻能同時修煉八部!”
“哈哈哈哈哈!太魔心!”
魚九兒身上氣斂內藏,睜開雙眼。那氣質如同換了一個人般。
“這就是力量嗎……”
魚九兒突然捂住頭倒在地上,哭喊道。
“疼,好疼!”
莫愁瞬間衝到魚九兒身邊,摸她額頭滾燙凸起,心中焦急。
“怎麼會這樣!”
御天罡也心如刀絞。
“一定是短時間內吸收太多,身體承受不了。快把她扶起坐好,老朽必須將她體內魔韻暫時封住!”
莫愁急忙將魚九兒扶起,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魚九兒發燒的厲害,臉色很紅卻一直往莫愁懷裏鑽,還不時呢喃。
“少爺……少爺笨蛋!一直默默保護九兒,九兒也要保護少爺……”
莫愁一陣心酸。
御天罡使出最後的魔韻,一層暗色無形的紐帶,將九兒身上八大魔韻全部自快要破碎的丹田氣海中移出,順經脈引入九兒那顆太魔心中,將其封印。
御天罡做完這一切,已經是風中殘燭油盡燈枯。
九兒逐漸退燒了,也不再胡鬧靜靜地在莫愁懷裏睡去。
莫愁心中不忍。苦了這姑娘,在華山上時就受盡欺負,下了山又隨自己一路奔波,沒睡過一夜安穩覺。
“小子,你來……”
御天罡說話都已有氣無力了。
莫愁不忍驚醒九兒,施展倏時動將她緩緩放下,脫下外套蓋上。
這纔來到御天罡面前。
御天罡看到莫愁對九兒是真心相待,臉上也是閃過欣慰之色。這樣更好,他死之後還能有莫愁照顧九兒。
“御前輩,你……”
“老朽本就是借死求生,藏棺續命。一旦甦醒,早就時日無多。不必多言,老朽臨死之前決意將一件大事,託付與你。”
“你說。”
“萬重嶽。不過多久,萬重嶽一定還會來殺九兒。你一定要殺了萬重嶽,替九兒她娘報仇,替老朽報仇。”
萬重嶽傷害九兒之時,莫愁就已經下定決心。
“御前輩放心。”
御天罡深笑。
“你小子真的不錯。老朽還有一個祕密,要告訴你。”
莫愁看御天罡示意必須耳語,便側耳近前。
“那一招,不在《風雅集》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