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百萬鐵騎,當然只是虛稱。這百萬鐵騎中排除臨時強徵入軍的原西涼百姓外,還有不少都是沖人數的遊民。
強攻紫京,也就是十萬精英主力。
十萬主力與左右龍衛鏖戰已久,形勢算不得優。
爲趕入京期限,歲星賣主求榮聯合西域十國突破錦州,快馬揚鞭將這百萬鐵騎帶入中原,山高路遠一路趕來,久戰數個時辰,十萬主力早已所剩無幾。
然而左右龍衛更加悽慘,幾乎全部拼光已無完人。
紫京城牆外,黃昏。
遍地屍首下,莫愁手提歲星人頭飛出城門,猶如天人般靜立空中。
箭雨飛射,火炮狂轟!
莫愁一劍斬下,箭雨中裂火炮爆開!
“殺!”
殺紅眼的西涼鐵騎鐵馬銀戈找準莫愁殺來,嘶喊震天動地。
身處戰場莫愁毫無猶豫,再出一劍!
“竹米。”
無數枝新竹拔地而起,刺破鐵馬防禦,貫穿一切連人帶馬插死無數。
這一招立刻改變戰局,吸引無數西涼人視線!
莫愁高聲昂揚!
“歲星已死,願舍兵者可安降,不計前嫌!”
十萬鐵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事已至此攻打到京城門下,已經是騎虎難下。莫愁再說如何不計前嫌,也不會有人相信。
“聽我號令,爲歲將軍報仇,殺!”
西涼鐵騎中有一騎名喚越山,勇猛異常孤身斬殺無數龍衛,長槍串首數十顆,絡腮大胡滿面血絲,一槍隔空插來!
百萬斤罡風匯聚一點,刺向莫愁!
莫愁盡力一扇,五百萬斤巨力巴掌爆開戰場,硬生生在人山人海中開闢出一片真空地帶!
“噗!”
上千位西涼虎將,便被這千萬斤罡氣一巴掌爆開血肉,化作一地殘渣心腸!
連人帶馬,連兵帶甲!
全成了血灘肉泥!
越山大驚!
十萬主力大驚!
“這種實力,他到底是誰!?”
“他就是傳說中天榜第四的莫愁?可惡!江湖中人不是不入朝廷嗎,爲何會……”
莫愁擲出歲星頭顱,咕咕滾地。
“我再說一次!”
“不降者死!”
莫愁冷血雙眼,掃過十萬大軍。
十萬廝殺疆場搏命爲生的鐵血將士,無一人敢直面莫愁視線!
越山身後有一斜帶頭甲,顫顫巍巍的老叟跌下馬來,聲音乾澀。
“莫愁少俠,我西涼百姓願降……”
“臨陣叛反降敵者,死!”
越山決不允許有人動搖軍心,回首一槍斜下直奔老者胸膛插去!
莫愁決不允許越山濫殺無辜,拖着剛剛與多人決戰的疲憊身體,施展倏時動!
一瞬間跨越數百步,一指崩斷越山長槍!
“你!?”
同樣是倏時動,越山的速度根本無法和莫愁相提並論!
老叟急忙躲在莫愁身後,一把鼻涕一把淚。
“莫愁少俠,救救西涼百姓吧!”
他們這些原西涼的安善良民,可並不想參軍做什麼大事,根本是被歲家人強逼,不得已才……
莫愁張開手掌,越山崩斷的槍尖搖搖晃晃飛入掌心。
越山看出莫愁不在狀態,大笑之中以槍做杆,一杆打出!
“衆軍莫怕,合力收拾此子拿下紫京,我等就是開國老臣!”
“殺!”
衆軍蠢蠢欲動,莫愁將越山槍尖彈指彈出!
斷槍尖如箭般飛射,二百萬斤飛速插入越山胸膛!
“噗呲!”
這一擊刺破鐵甲,精準插入越山胸膛!
“啊!”
越山兩眼一黑,大叫一聲不甘墜馬身死!
莫愁上前一腳剁碎越山頭顱,血爆!
“莫愁少俠,我等願降!”
紫京城牆,飛雀門上。
玄暮魔尊附體的許如清,將雲扶搖,墨澄,解浩宇等人全部救起,帶到飛雀門前。
就連重傷方愈的任浩然,也面色蒼白披着外套,被玄暮魔尊從偏殿救出。
一行人站在飛雀門上,遙望滿地鐵騎心情複雜。
屍山血海之上,是無數扔地兵器。
兵器之上,天空之上。
莫愁腳踩天空,一步步返身飛雀門。
雲扶搖一言難盡,兩眼閃光。
若不是莫愁,雲扶搖之父始皇建立起的這大西天下,今日就要覆滅了!
他這個帝王,沒有莫愁什麼也不是。
一月後。
有西涼鐵騎大軍勞力,紫京飛速重建,短短一月已經有了往日三分輝煌。
笛歡身邊錦衣衛孫桓竟然是雲扶搖暗子,有孫桓出面笛黨幾乎被消滅殆盡,文武百官被清洗過半。
唯有與鍾齊藏起來的笛歌寧,逃過一劫。
紅塵樓被徹查一空,暗藏的刺客組織更被莫愁逐個擊破,百不存一。
尹雪崧暗中經營的金羽門殘存勢力,也在於斬邪留下的情報中被徹底剿滅。
沒了笛黨,朝廷一切事物無人掌管,百廢待興……
這一日日出,新建紫鑾殿旁。
一棵斜掛雪松之下。
大雪之中,莫愁與雲扶搖雪中對弈。
與雪同舞,與帝王棋。
莫愁半頭白髮,落盡白雪。
“雲兄多日不見,只爲下一盤棋?”
“哈哈哈!”
雲扶搖與莫愁年紀相仿,且相同地城府極深,聞言而笑。
“莫將軍……莫兄還真是開門見山。”
“實不相瞞,近日朕收到西涼來訊,邊疆大亂。朝中才除巨惡,百廢待興,天下大事都需朕親力親爲,實在是無法抽身。”
“花將軍不在了,朕欲派一絕對信任,且有能力收復西涼的大將前去,唯有莫兄矣。”
莫愁也正打算去往西域一行,探查七彩火焰之謎,正好是一拍即合。
“雲兄,待我歸來日,再飲酒一壺。”
“朕切心相盼。”
莫愁頷首,特意在輸了雲扶搖一步,取出書信一封,遞與雲扶搖。
“我走之後,恐諸多亂黨有再反之象,雲兄可以將此書詔天下。”
雲扶搖定睛一看。
“告江湖英雄書?這是……?”
雲扶搖翻開讀過幾列,一目十行頓生笑意。
“莫兄是要藉此機會,招收江湖之人入朝做官?”
這可是跨時代的壯舉!雲扶搖之父始皇都未能完成的壯舉,將江湖與朝廷合而爲一!
莫愁啞然失笑。
“本是一家人,何必兩家分?雲兄封我爲護國大將軍官封一品,正是最好時機。有我這個江湖之人爲首,其餘人有如何不敢入朝?”
莫愁如今已是雲扶搖親封的正一品大將軍,只是爲了保密只有少數人知道此事。
江湖之人不入朝,是歷來不成文的規矩。而莫愁官封一品,正是打破規矩最好時機。
雲扶搖亦笑!
“知我者,莫兄也!恨不能與兄結金義,朕此生之憾也!”
“雲兄過譽。救國救民,俠之本義。西涼有難,捨我其誰?”
惲千行雖然已死,但莫愁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不對。
如果說惲千行就是紅塵行走,那又爲何暴露真身?
倘若惲千行隔萬里施展雲中巨手,莫愁必不能殺他。
而且最關鍵的七彩火焰,也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尚且不能僅憑惲千行使用黑白棍,就判定一切。
種種謎團,看來都要落在西涼。
莫愁勢必離京,再向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