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等人來不及親手安葬老侯,城牆上半死大鬍子心直衛兵,竭力燃起烽火!
狼煙入浮雲,八方地動!
心直國內方向,遠處數支西域騎兵揚鞭而下,激起漫天塵土!
“國師有令,殺無赦!”
徐才魁暗驚!
“不好,西域鷹師先鋒騎!機密暴露,大軍怕在其後了!”
“將軍,這該如何是好!三千疲勞師,何攖鐵騎鋒!”
眼下暴露,情況已經壞到極致。身在西域十國地盤中,莫愁等人如甕中之鱉。
唯有越過此牆,撤入西域十國之間一大片荒原,果勒荒原中尚能有一絲生機!
莫愁語氣果決!
“全軍聽令!”
“即刻棄甲掩面,隨我衝出心直!”
“是!”
三千金龜衛丟棄鐵盔重甲,徐才魁與老秋合力拉開黃土牆上萬斤鐵門!
“走!”
黃塵浩蕩莫愁回頭再看一眼,老侯死不瞑目。一道似魂的東西飄出老侯屍身,熟悉聲音如遠隔千里入耳。
“大人……保重。”
莫愁咬牙背過身去,懷抱許如清不落魔功踏天而起,一馬當先飛出心直!
“走!”
三千金龜衛戰陣嚴明,最前一排緊隨莫愁衝出,最後兩排盾箭漸守漸退,抵擋鷹師先鋒。
一排排,一個個。一張張堅毅表情,果斷無比。
魏長生,任浩然,徐慕蝶等有些功夫修爲的,都是儘可能多帶着傷兵健步如飛。三將則在最後抵擋,身先士卒!
“轟,轟,轟!”
鷹師戰鼓轟鳴如雷,地動山搖!
西域大兵團之強,絕不是什麼守城將士可以比擬。
“噗噗!”
數箭之準,齊破金龜衛普通鐵盾,射穿盾後之人。
徐才魁全力御一紅花盾牌,汗流浹背定睛一看,兩旁盾牆已經倒塌不少!
再一看,那破盾之箭箭頭雲紋,箭尾如風銀染紅,所向披靡!
這箭,他認得。
“不好,鷹師風雲箭!”
花不敗曾說過,西域有一箭一刀,一馬一槍!遠箭近槍,馬術無雙!但逢良將,必侵我江。
這風雲箭,便是一箭!箭頭以西域特產金銀鐵加以大師鑄造,硬弓強拉其力無窮,無盾可擋!
“捨棄盾牆,立刻撤退!”
徐才魁以紅盾殿後,擋住數支普通箭,汗流浹背!
“老秋,快走!”
老秋乃這三千金龜衛之首,身先士卒擋在最後。看着身邊熟悉的,曾是鄰里街坊的戰友一個個倒下,一排排被風雲箭射死,悲痛不動。
人之悲,掩面而泣。將之悲,不過肅立。
“走!”
石驚玉一刀劈開數箭,扛起老秋飛奔穿越箭雨,跳入徐才魁紅盾後。
“衆士已離,走!”
徐才魁扛起紅盾,氣海全開萬斤力量充盈全身,把腿而走!
“中原人,哪裏走!”
一聲英喚,馬急如雨!
西域鷹師先鋒,首騎黑馬其勢破風,其人英武俊朗,腰刀背弓!
“我乃扎哈穆卡,中原小賊喫我一箭!”
穆卡外功修爲極高,英勇無比快馬彎弓,風雲箭搭肩而出!
一支風雲箭,千里不見面!
“嗖!”
風雲箭落,千里如步!
“咔!”
徐才魁只覺雙手傳來數萬斤巨力,紅盾應聲而裂,卻將風雲箭嵌在盾中,阻攔而下!
“不好,快走!”
徐才魁舍盾,與老秋石驚玉輕功拔地而起,逃出心直!
穆卡本欲再射,卻已望不到人。英武年輕面龐,不怒反笑。
“竟能擋我五成力一箭,好盾,好人!”
“先鋒聽我令,一辦人馬固守此牆!無國師之令任何人不得通過!”
穆卡快馬如雨,帶一半先鋒追隨莫愁等人,殺入果勒荒原!
無馬,跑不了太遠。
縱然修爲高者,如莫愁,如如今聖體初成的魏長生,論速度短暫爆發起來倏時動中,天下無任何一匹馬比得上那極速。
但也只是一時之快。倏時動不可能連續使用,長途奔襲絕對不如馬匹坐騎。
穆卡智勇雙全,也是料到這一點才引兵來追。
莫愁等人跑的越遠,便會越消耗體力。到時候穆卡率兵,拿下也就越容易。
如今的莫愁可顧不得這些,危機之下不得已打破地圖原有計劃。唯有深入果勒荒原中,纔有可能尋找一線生機。
雖然即使那鷹師主力全員出動,也未必殺的死莫愁一人,但這三千金龜衛,莫愁不可能不管。
死我難,死衆軍易。死天難,死江山易。
莫愁等人爆發速度極快,很快便甩脫穆卡先鋒,踏入果勒荒原沼沙之中。
見追兵暫失,莫愁逐漸緩速。
展開西域地圖,李缺一的原計劃是擦邊果勒荒原,進入扎哈。
如今卻是不可能了。他們已經被鷹師發現,恐怕與果勒相鄰的幾國,都會加強邊境巡防,尤其是有十主府的扎哈。
不說進入十主府,能不能進入扎哈國都是問題。號稱西域“金城”的扎哈,十主之都防守何其嚴密。
潛入不可能,衆人皆是中原人樣貌,不可能騙得過戒備森嚴的金城扎哈守將。
莫愁心亂如麻,西域地圖上並未標註果勒荒原詳細信息,只是抹了一大片墨團。
“任宗主,形勢危急必須喚醒李兄!”
任浩然頓時放下三層木架,打開鐵罩。
“二弟啊,出大事了!你……”
魏長生話音瞬停,只見一根鐵箭射穿鐵罩厚被,插入李缺一左肩。
李缺一大汗淋漓,咬緊牙關。
“不用管我,請任宗主……”
魏長生滿面通紅,火急火燎!
“哎呀!二弟,你怎麼中箭!”
“大胖!”
莫愁一聲,解浩宇隨叫隨到捲起袖管,細查李缺一傷勢後,以魏長生布衣扯條,替李缺一包住患處。
“大將軍,箭頭入骨不深,傷不重只怕……”
“只怕甚麼!虧俺一直揹着你這大胖,快快說來!”
“只怕箭上藏毒。”
寒風呼嘯,舉目沙沼。
如若箭上有毒,無藥無草李缺一怕是……
“沒……沒毒……快請任宗主,借我浩然筆……”
李缺一抵住劇痛,阮語焉也醒來,焦急守候在李缺一左右,卻也沒什麼辦法。
“阮姑娘不必太急,軍師預天測地無所不能,他說無毒那應該不差。”
任浩然上前李缺一對他耳語幾句,任浩然沒有二話,伸出手指。
李缺一抓住任浩然手指,一股熾熱浩然氣釋放,如燭如炬印在地面。
衆軍已經丟盔棄甲,自然不會帶着筆墨。
李缺一借這浩然筆,在地上畫起橫豎方圓。
“此,此……是果勒荒原,我等在此。”
李缺一在圓內點下一點,重咳不已。
“金城則在此。我等暴露……國境防守必然國若金湯,若想入國,唯有強攻!”
李缺一在扎哈附近點下兩點。
“此荒原西岸與東岸與金城相鄰,乃城牆薄弱之處,在此左右依我圖紙,就地取材架設天龍炮,若時機良巧即可強行破城……咳咳……”
李缺一欠眼掃過天際,一切若隱若現黯淡星辰皆入黑眸。病指微彈,於是星辰倒轉!
“三日……之後午時,天狗食日萬暗如夜,炮轟金城!”
“借天狗之力,必斬蚩颯!”
浩然爲筆,經緯天地。
天若無狗,我令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