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不可能。莫愁，蚩颯這種級別的半聖強者的確可以通過高深的韻術，將殘破之物迅速補齊如初。
但這羣山匪，絕對沒有這種實力。
莫愁與姬玄暮皆是震驚，左右上前仔細撫摸山體縫隙，期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清風掠無量。
“不可能，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莫愁也暗中思索。
上一次來時，三千金龜衛便是在此地取了好些補給，這才能撐到扎哈。
三千人一同見證，且還有那些老弱婦孺，絕不會是什麼幻境。
再說來以莫愁韻眼強大，大部分幻境其實都無效。
那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現在纔是幻境？”
姬玄暮掃眼施展永夜神通，天地變色一瞬而後又立刻恢復。
“不，不是幻境。我的永夜神通可以控制外界，也就意味着沒有幻境界限。”
任何幻境奇術，都有其一定程度上的界限。塵北憑星鎮月之術，就是靠李缺一以加娜之珠除去鎮星位，真蚩颯才能想起記憶，破封而出。
再比如莫愁的醉生夢，這一招也是必須四目相對，且雙方都高度緊張時纔能有效。且如果中招者離開莫愁一定範圍內，也會失去作用。
“不可能吧……無界限的超級幻境，下界怎麼可能有這種東西！”
莫愁與姬玄暮背靠背，提起戒備。
這裏，有點不對勁。
“本尊還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會不會是哪裏疏漏了？”
姬玄暮頗爲緊張。
莫愁思緒拉回數日前，衆人剛剛來到此地時。
匪首李棠爲保狗命，將衆金龜衛帶來此地，並圖謀不軌試圖借用老巢地形凡困住衆人，卻被莫愁輕易識破，叫到山洞外後無情斬殺。
對，屍體！
莫愁眼前一亮，腳下騰雲飛起兩步三步便落入當日斬死李棠之處！
姬玄暮不知如何，連忙跟來落在巨石上。
“怎麼？”
莫愁錯過身子，李棠腐屍映入姬玄暮眼中。
“這是……”
“那匪首之屍。我看這並非幻境，而是有別的什麼在暗中作祟。”
“別的什麼？”
莫愁越走，在此來到山洞前。
上一次，自己在山洞外無人處斬死了李棠後，便進入山洞中，衆軍裏裏外外在搬運補給……
足印。
莫愁想到這一點，彈指飛雪掃滅層層，露出黃沙泥地上依稀幾個斑駁腳印，一看便是中原軍士鞋履印。
莫愁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卻也越發覺得離奇。
“不是幻境，一切都保留着離去時的模樣，唯獨除了這山洞憑空消失。”
“怎麼辦，要不要打開看看？”
這種怪事絕不常有，但莫愁與姬玄暮恰巧是這下界爲數不多的無懼之人。
所謂的打開看看，凡人恐怕難以理解，但莫愁清楚她的意思。
要不要，將山劈開看看？
莫愁略微猶豫片刻，穆卡銀馬一拒，飛身而下。
“莫大帥，怎麼了？”
莫愁思索後，覺得此事背後定有古怪。將這山給復原的，不管是人是物，都絕非尋常。
三百金龜衛西征已經精疲力竭，西歸時定然不能讓他們再擔心。
“穆帥，只是一些有趣小事，無傷大雅。請讓衆人繼續前進，我等稍後自會跟上。”
“好，莫大帥。您多保重。駕！”
穆卡駕馬一撤，回身下山便去。
莫愁與姬玄暮四目相對。
“怎麼說，要不要開山看看？”
“……”
莫愁扔在思索。往日瑣碎一片片，定然有自己忽略什麼。
那日，自己在山洞中，發現一間神祕密室，並在密室中試圖自悟太玄真經第九層，然而失敗，卻見到允承天與姬玄辰幻影，無意中悟到聖韻真諦。
後來許如清進來密室，二人短暫親熱時發現一個古怪石盒，內中放着一隻枯老黃葫蘆，後來還用此葫蘆，裝了紅牆大帝補天火。
除了葫蘆外，石盒中還有一張古里古怪的圖紙，本打算問問李缺一，誰知一路事煩根本沒空問……
對了，是葫蘆和圖紙！
莫愁靈光一閃摸向懷中，葫蘆與圖紙都在，保存完好。還有那本在魔淵中撈出的，溼透浸爛的天地本論，幾次想扔都沒扔掉，皺皺巴巴。
莫愁折開圖紙，時隔數日再看去，仍舊毫無頭緒。所有肩頭皆指向金至山山巔，距這山洞不過幾十尺距離，目力可見。
“這是？”
這種情況，是不可能需要地圖記錄。
“這兩樣東西是我曾在山洞中得到，你看看能看出些什麼玄機不能。”
莫愁將葫蘆與圖紙交給姬玄暮，姬玄暮凝視片刻，道。
“這葫蘆有些意思，它看似尋常其實卻是一種特殊煉製的法器，品階不好評判。就像一把被改裝加上了暗器的刀，好不好用要看使用者。”
“不過，既然能裝補天火，那應該是用來裝火的，錯不了。這種東西一般是上界纔會有，奇怪了。”
火？
莫愁想起之前國宴時，自己問蚩颯那最關鍵的一件事。
“聽聞貴域有一種神奇七彩火焰，可否引來一見？”
蚩颯頓時臉色微變。
“七彩火焰確有此事，只是……”
“嗯？”
“只是七彩火焰傳聞中，爲數千年前喀奇大神飛昇上界時引來雷火雙生劫，雷是九色神雷第五的藍月神雷，火卻是七彩焚天火。”
“後人依據壁畫記載，認爲此火是我西域特色，便命人調出七種色彩，向受洗禮人吐火取樂，後來日漸演變成一種娛樂……”
“其實不止是喀奇，他之前也有許多中原強者，渡聖劫時都招來過七彩火焰，並非與我西域有多大關係……”
莫愁心思初定。
難道這葫蘆，是用來裝焚天火的？
難道自己那死敵，紅塵行走步紅塵，就在這山中隱世？
既然如此，無論如何都要親眼看看。
“開山吧。”
“你來吧，本尊替你護法。”
莫愁正要出手，一陣無由之風陡然傾下，將神祕圖紙自莫愁手中吹走，吹向山洞上，吹向金至山山頂！
莫愁幾次御風想讓圖紙飄回，皆是無功而返！
“不急，緣要我等登頂巔峯。”
莫愁與姬玄暮御空而行，追着那圖紙便來到金至山山頂。
山頂一片光禿，毫無異常。
正常地太不正常！
莫愁握拳。
金至山的祕密，到底是什麼？
就在兩人落足山巔那一刻，一道神祕陣法便已經啓動！
無數韻涌如海，襲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