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步紅塵！？”
莫愁神色一變，聖隱飛至銀髮老者身後，飛速刺出！
不管對方是不是步紅塵，試探都是絕對有必要的。
莫愁的力量增幅體現在內力上，內力引風故而產生劍氣拳風罡氣，而氣又會自然衰弱。
距離這個位置的飛劍，其實最多也就百萬斤力量。
聖隱激翔蕩射震飛爆發，刺向銀髮老者那瞬間，銀髮老者回身扭腰一腳四兩撥千萬斤踢飛聖隱，聖隱插入山中三尺！
“好凌厲的腿法……對力量和角度控制都妙到毫巔，下界應該沒有這種武技纔對。”
姬玄暮略驚，暗中揣度銀髮老者來歷身份。莫愁卻一張手，聖隱拔出山體歸入掌心。
銀髮老者似乎並不介意莫愁剛纔那一下試探，反倒仍在神神叨叨地念着什麼。
“步紅塵……爲什麼只記得這些……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莫愁與姬玄暮對視一眼，看來這老頭自身的問題不比他們兩個小。
“老頭，你認得步紅塵？”
“認得？不，不止是認得，我……”
銀髮老者想起什麼，卻又戛然而止，狠狠地敲着腦袋。
“我是……”
莫愁看老頭模樣，一時半會肯定想不起來。這神祕無比的銀臨山中除了湖底這老頭，也沒有別的什麼。
莫愁只剩下三個月時日，時間緊迫喝道。
“老頭，步紅塵是我熟人，你不好叫這名。叫你老銀如何？”
老銀忽然擡頭，渾濁老眼發光。
“好好好，我是老銀，我是老銀！小子，救我多謝了，但我還得去弄明白一切，有緣再見吧！”
老銀腿上功夫極其了得，走起路來大開大合一步三晃搖過莫愁身邊！
那步法狂野無章似糙似精，似玄似拙幾難看出動向，就連莫愁也一瞬愣住，竟讓他貼身取走葫蘆！
“欠你兩個，有緣再說！”
老銀雙膝一沉腰軸一落，雙眼瞪向天頂兩足奮力一踏，便忽得飛起便要離開銀臨山！
真是好手段！
“有緣再說？”
姬玄暮聽得一頭霧水，一般這種被層層鎮壓的人物不是什麼眼淚成玉的爐鼎寶貝，就是什麼殺伐果斷的絕世兇人，哪有這老頭這種瘋癲迷糊的？
有緣再說，那不就是賴了嗎！？
老銀沖天而起剛到半空，便被莫愁隔空千萬斤力瞬間拽下，自空中一轉穩穩着地。
“小子，你什麼意思？”
“你要去哪？”
“我去哪也比呆在這鬼地方強！”
“那就一起走吧。”
這是一個最合適的辦法，眼前老銀迷迷糊糊瘋瘋癲癲看不出東西，但日久天長定能發現什麼。
如果是裝的，自然會暴露。如果是真的，也許可以幫他找出害他至此的兇手。
莫愁絕不可能讓老銀單獨離去，畢竟誰也不知道這個看似無害的瘋老頭，會不會是第二個殘暴魔尊。
莫愁心懷天下蒼生，不可能讓他自己離去。
“行行行，那就一起走咯，反正我也不知道外面哪哪。”
老銀並沒有拒絕，也沒有提出其他意見。
莫愁與姬玄暮商量幾句，姬玄暮也認爲此人不簡單，必須留在身邊觀察一二，免得放出去爲害一方。
“他那腳法動靜有韻律相隨，恐怕意識清晰必是一個可以控韻的強者，不弱與你我太多。即使留在身邊，也要處處留心。”
“嗯。”
莫愁上前，伸出手。
老銀嘟嘴不滿。
“幹什麼？”
“葫蘆還我。”
“不行，沒葫蘆我怎麼喝酒？”
“你要喝酒管我來要。”
老銀嘟囔幾句，竟然真的將葫蘆還給了莫愁！
“走。”
莫愁三人搖身而起，飛上頭頂金至山最外層的大洞旁。
這陣法極其玄妙三人剛剛回到金至山頂，那大洞便立刻升起，將一切修補如初。
大地之上，巨石嚴絲合縫絲毫看不出曾是斷的。
“這一定就是那山匪的老巢離奇消失的原因……這陣法能自動修補掩飾一切痕跡，就爲了隱藏山內山之祕。”
金至山頂，風聲呼嘯。
若不是老銀就在身旁，方纔的一切真的就如大夢一場。
“走，軍師一定知道什麼。”
姬玄暮突翻白眼。
“姓李的人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惟吾真詮即使在上界，即使在數千數萬年前就被列爲九大禁書之首，每個術士，術聖皆恐懼無比，談之色變。”
“書下惟吾真詮的那通天強者，更是姐姐與允狗這個時代之前一個大黯時代的創始者，至今無人知曉其名。惟吾真詮這本禁書，也根本無人學的明白。”
“時隔多年，又冒出來個傳人？本尊看來，你還是少與他走的太近的好！”
“惟吾真詮雖然變態逆天，但使用一次依據程度深淺，會大幅度削減使用者的命元。那小子看似年輕，實則陽壽無多，與你半斤八兩！”
莫愁心中複雜，想到李缺一用命爲自己所做一切，往日裏嘻嘻哈哈，百感交集。
“不管怎麼說，走吧。”
莫愁姬玄暮與老銀三人，闊步走下金至山。
數日後。
一行人回到百禍山莊附近，期待着，期待着。
寒風冰涼，大雪哀嚎。發現了胖佬和瘦子的屍身。
看來這冰原深處，終究是沒有一個讓來往者安心駐足的溫柔鄉。
瓦燦深谷已經是西域邊界，寒風中。
穆卡執馬而立，與莫愁四目相對。
“莫大帥，保重。”
“你也保重。”
穆卡擡手，鷹師精銳擡出一箱西域珍寶，尤其以其中一件黃金鑲鑽的大盤最爲耀眼。
“這是……”
“十尊有令，要我把這一箱珠寶贈予大帥。按你們的話說叫禮輕情意重，還請大帥莫要推辭。”
之前在國宴上，蚩颯多次要贈莫愁等人大量金銀，皆被莫愁婉拒。沒想到還有這一箱……
穆卡近身道。
“莫大帥，收下吧。十尊看您對七彩火焰很感興趣，卻沒辦法替您解惑，心有愧疚這才命我暗暗補償。您不收下，穆卡無顏回面十尊！”
穆卡這中原話學的倒是挺快，說的莫愁實在無法拒絕。
“也罷，十尊一片好意，我莫愁便替朝廷那位收下了。你務必給十尊帶一句話回，就說等着回禮吧！”
“哈哈哈哈哈……”
一路走來，穆卡這個人大家都看在眼裏。若非之前戰爭隔閡，許多金龜衛與他應該會是好友。
穆卡上馬一轉，大喝一聲。
“走！”
一衆護送莫愁的鷹師精銳，自黃塵中浩蕩奔遠，不見其影。
雪嘯。
衆人邁過百禍山莊，打算繞路直奔無界山去。
李缺一仰在軍師椅上，渾身已經熱了些閉目伸手啃着燒肉。
“把……那一箱珠寶，就地埋了。”
“啊？爲什麼？”
莫愁一行三百餘人馬隊，與穆卡分道揚鑣。
百禍山莊冰原下，一箱璀璨珠寶蒙冰。
“好白的手段。蚩颯雖懼怕佩服大帥，卻並不在意陛下。臨前贈寶不給拒絕，乃是一試離間之計也！”
“雕蟲小技，喫肉！多喫點！大哥你嘗我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