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缺一笑飲安魂湯。
“天動之時早在我計算之中,而今你我三兄弟冥府相會,也是我大計之一。”
“哦?是何大計?”
“不可說,不可說……”
天道無處不在,李缺一豈能說出心中大計?
莫忘愁轉念道。
“那下一步如何?”
“三弟莫急且飲安魂湯平定驚魂,稍後自有分曉。”
莫忘愁一口飲盡安魂湯,道。
“李兄何日成了這冥府判官,倒也不告訴兄弟?”
李缺一搖一把魂器扇而笑。
“不過略施手段,助那崔公判了幾樁小案。”
“助那崔公判案……崔判官不是冥府第一判,怎麼你能幫得上他?”
魏長生嬉笑不止。
“三弟,你還不知道你這二哥?有什麼事他沒算到的?”
“這倒也是……”
莫忘愁也覺得相信李缺一沒有問題,那正好心中許多疑惑可問之。
“李兄,九兒與雪兒可在此間?”
“在。”
莫忘愁頓時起身,便要去找。
“李兄只告訴位置,我自去救人。”
“慢,此事不能一蹴而就,且聽我佈局。”
莫忘愁雖然不是急性子的人,但此刻也不能坐住。
“不如先將兩人找到,也好安心……”
“掌門,不可心燥。”
莫忘愁自朋來島上逍遙一兩年,性子也多了些沉穩。
“好,那李兄究竟有何計劃?”
“這第一步,要從冥王落子。”
李缺一話音未落,酆都大帝黑棺已至。
紙人黑棺,橫空落院。
“見過大帝。”
“嗯,不必多禮了。”
酆都大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滄桑,解決孟婆還有六道輪迴應該費了不少力氣。
“本帝此次來找的是你,小子,乾的不錯。沒想到這麼快就查到幕後黑手,替我陰間除了大患。”
“孟婆已死?”
“神魂俱碎,白骨化塵,不入輪迴,再無生希。”
好慘,魂魄一旦碎裂就是真死,再無可能復活。
酆都大帝一頓,道。
“那就依之前你我約定,你隨本帝來,本帝送你返回陽間,再去生死簿爲你添寫壽元。”
李缺一突然道。
“若我說此事還未結束,大帝如何認爲?”
酆都大帝認出李缺一是在冊陰陽官,沉思道。
“本帝也覺得奇怪,孟婆煉化輪迴六道前修爲不高,應該無力破壞奈何那般仙器……”
“大帝若信我,可以如此……”
李缺一施展祕法傳音,那一招是惟吾真詮的特殊傳音法,限制極其嚴苛,效果也絕對好。
十步之內,言可欺天。
李缺一與酆都大帝密語幾句,酆都大帝疑道。
“這般佈置,真能揪出真兇?”
“大帝放心。若是不能,李某甘願下十八層。”
酆都大帝沉默片刻,道。
“好!就依你,若是這次能一舉除去幕後真兇,本帝答應爾等三個條件!小子,你用劍圖助此陰陽官,不得有誤。”
李缺一沒有砍價,似乎他早就知道酆都大帝會提出三個條件。
“那就多謝大帝。”
“恭送大帝。”
酆都大帝傲然離去,院內又只留下三人。
不待莫忘愁發問,李缺一早道。
“二位,何不隨我出外,一遊冥府風光?”
魏長生,李缺一,莫忘愁三魂飛出府外,自左右遊蕩一圈。
冥府無景,只有哀嚎遍野。
三人遊至判官府,卻見府內正在審案。
“大人,大人,他真的不是小人所殺,小人根本都不認識他啊!”
“大人你休要聽他狡辯,我有人證物證俱在,還能讓他這真兇脫逃!?”
堂上正中,端坐一人頭戴黑紗帽,面相莊嚴。
“休要吵鬧,事情真相本官自會論清,現在你二人將事情真相一一到來,原告請先!”
莫忘愁看這其中頗有意思,便道。
“李兄也是冥府判官,何不同去一斷?”
“正合我意。”
李缺一如沐春風,帶領兩人走上臺去,一翻折騰之後便坐旁從判。
莫忘愁與魏長生則是在後站着,也算旁聽。
此案主審判官乃是十八判之一的李鬼,一拍桌道。
“原告請先!”
堂下所跪兩人皆是壯年大漢,只是那原告魂體精壯,頭中插一把長叉,血流不止。
“大人,小的王五耕完地後本正在家中閒坐,哪知道天降橫禍此人突然闖入我家中,不等小人言語便下死手,一叉將小人送下陰間,實在是不可理喻!”
“嗯,被告請講!”
那被告人高馬大,一看便是田中猛將,擅使農具的好手,此刻也是一連無辜!
“大人明察,小的張六纔是耕完地後在家中閒坐,此人忽闖進來不由分說一叉要殺小人,好在小人反應迅速躲過一招,但還是被他強行叉死!”
李鬼聽得一頭霧水,狂派魂桌!
“混賬!張六你怎麼還倒反客爲主,說原告叉死了你?而且事情前後還與原告所說一模一樣,明顯是你忘記編排,臨時照抄原告供詞,實在膽大包天!”
“來人,重打三十大棒!”
李鬼氣急敗壞扔下法籤,頓時兩旁惡鬼浮現將張六縛住,打魂棒這便要出手!
“慢!”
李缺一忽然喝止,與李鬼耳語兩句。
李鬼神色數變,道。
“這能行嗎?”
“絕非欺瞞。”
“嗯……那就先按下此罰!”
李鬼魂體張手一吸,那法簽收回桌上筒中,兩排惡鬼頓時消弭。
張六如釋重負,跪地喘息。
“大人,小人真的沒有殺人,蒼天明鑑啊!”
李鬼與李缺一對視一眼,道。
“大膽張六,事情原有本官自會查清,豈容你放肆!王五,我且問你家中裝潢如何?”
“回大人,小人雖然種地爲生,但也算有些家財屋中以書畫雅裝,雖不是金碧輝煌,卻也頗有韻味。”
“嗯,張六,你家中又是如何啊?”
“回大人,小的爹孃死的早家中窮困,家徒四壁並無什麼裝潢……”
“很好。王五,你說張六跑到你家殺人,還有人證物證?拿上來!”
“大人,物證就是小人頭上插這把叉,人證卻是家妻丁氏。”
“喚丁氏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