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紅樓改氣數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打不死你丫的
    賈璉看着賈雨村一張端方正氣的大臉從白轉綠,繼續講道:

    “小英蓮被拐子從小打罵,一直到十二歲,才被一個叫馮淵的人看上。

    馮淵是真心想娶英蓮,可那個喪盡天良的柺子收了馮淵的錢之後,又把英蓮轉賣給了另外一個惡霸薛蟠。

    惡霸薛蟠當街打死了馮淵,搶走了英蓮。”

    聽到這裏,茱萸已經攥着拳頭咬牙道:

    “可恨!這個薛惡霸比姑蘇知府的小舅子還可恨!要是落到我手裏,打不死他算我輸!”

    賈璉望着賈雨村冷笑:

    “其實,這個英蓮本來是有機會獲救的。

    因爲負責審理此案的知府,正是當年受了英蓮父親甄士隱的資助、才得以考上了進士的。

    可這個知府卻爲了他自己能升官發財,明明知道英蓮就是他恩人的唯一骨血,卻不僅昧着良心放走了惡霸,還讓那個惡霸帶走了英蓮。”

    .

    賈雨村的臉由綠轉成了青色,嘴脣都紫了。他的身子不住地哆嗦,通體冷汗把一身錦羅袍都溼透了。

    這整件事情,知道的人大多都已經死了,這個賈璉又是怎麼能夠知道得如此詳盡的?

    賈璉,他到底是人還是鬼?是神仙還是妖怪?

    .

    茱萸眼巴巴等了好一陣,卻不見賈璉繼續往下說,便不耐煩起來:

    “不是說要打壞人嗎?快說啊!怎麼打的?”

    賈璉朝賈雨村一努嘴:

    “這不就是那個‘壞人’嗎?”

    茱萸“啊”了一聲,登時擰起眉毛,瞪着眼睛,上前一把薅住了賈雨村胸口的衣裳:

    “你就是薛惡霸?簡直太可恨了!快把英蓮交出來!”

    賈雨村都傻了。

    薛……薛蟠?這朱小爺又是哪路神仙?她是怎麼覺得自己像薛蟠的?

    賈璉也十分無奈,拍了拍茱萸的肩膀,提醒道:

    “他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知府。”

    “可恨!我最恨忘恩負義的狗東西了!”

    茱萸並不覺得子猜錯了有什麼丟人,立馬鉚足了勁兒,照着賈雨村的臉就是一個巴掌。

    “啪”的一聲。

    賈雨村一聲“唉喲”。

    茱萸一聲尖叫:

    “打得我的手生疼!”

    賈璉解釋道:

    “那是,他臉皮多厚了啊,你當然打得手疼了。”

    .

    賈雨村並不笨,相反,他很有些聰明。

    他能夠很快明白自己的處境,立馬“咕咚”一聲跪下,“咚咚咚”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璉二爺饒命!璉二爺開恩!下官確實做了昧良心的事情,可下官實在是逼不得已啊。”

    也不等賈璉開口,賈雨村便急急辯解道:

    “想我賈化,原本也是詩書仕宦之族,偏偏生於末世,父母祖宗根基已盡,人口衰喪,全家就只剩得我一身一口。

    我十年寒窗苦讀,一心打算要憑真本事進京求取功名,再整基業。奈何在半途上就花光了積蓄,成了寄居在姑蘇葫蘆廟內的一個窮儒。

    當年,士隱大哥賙濟了我五十兩白銀,並兩套冬衣,我才得以上京趕考,得中了功名,後來升任了知府。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我尋到士隱大哥的岳丈家裏,得知他家遭了不幸,便立刻送了一千兩銀子和四匹錦緞。

    他給我五十兩,我還他一千兩,可見下官絕非是忘恩負義之人啊。

    說到未救英蓮,也是實在是因爲薛家勢力太大,下官人微言輕,在朝中又無後臺。

    若得罪了薛家,別說官位,只怕連性命也保不住了。”

    他雙眼含淚,說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賈璉順手抄起桌上的茶碗,照着賈雨村的腦袋就開了過去。

    “啪!”茶碗應聲而碎。

    賈雨村捂着腦袋“唉喲”連聲,可腦袋愣是沒破——這臉皮是太厚了!

    這回輪到茱萸看傻了,訥訥道:

    “我……我還以爲你不會打人呢。”

    賈璉一聲冷笑:

    “對!我不打‘人’,我只打畜生!

    我告訴你賈雨村,你也就應該感謝我沒讓你上樓,所以我手邊就一茶碗,這要是在樓上,我一硯臺拍死你丫的!”

    賈雨村忽然放聲大哭:

    “璉二爺啊……冤死下官得了!下官實在是冤比竇娥,當真是有苦無處訴啊……下官就是死了,在九泉之下也是個冤死鬼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賈雨村可好,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眼淚,就是奔着“不要臉”哭的。

    茱萸是真沒見過這種陣勢,別看小丫頭鬧騰得兇,其實心挺軟的,一看他哭成了這樣,又覺得他可憐,反而替賈雨村向賈璉說情:

    “朝中有人好做官嘛,他朝裏沒人,有些人他得罪不起,也情有可原吧。”

    又朝賈雨村道:

    “你說的‘勢力太大’的那個薛家,到底是倚靠誰的勢力?你說出來,茱萸小爺饒不了他!”

    這回,賈雨村看着賈璉,抽抽嘴角,傻了。

    賈璉白了他一眼:

    “接着演戲啊,你剛纔不是冤比竇娥嗎?你剛纔不是有苦無處訴嗎?現在讓你訴了,你倒是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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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萸看得莫名其妙,問賈雨村:

    “你不是騙人吧?你要是敢騙我,你……”

    “你就直接揍吧,不用廢話了,你這樣也是爲難他。”賈璉一擺手。

    “薛家一個破掛名皇商,有個屁勢力?

    你賈雨村想巴結的,不就是王家和我們賈家嗎?

    王子騰是薛蟠的親舅舅,但算到我們賈家,薛蟠就只是我二叔媳婦的外甥,只能算姻親而已。

    你自己摸着良心說清楚,是王家指使你了?還是賈家指使你了?是王家威脅你丟官位了?還是賈家威脅你丟性命了?

    你徇私枉法放了薛蟠,然後急急忙忙寫了兩封信,一封給王子騰邀功,一封給我二叔邀功,說什麼‘令甥之事已完,不必過慮’,對不對?”

    .

    賈璉這幾句話,簡直像把賈雨村扒光了,讓賈雨村完全無言以對。

    茱萸上去就是一腳,正正踹在了賈雨村臉上:

    “無恥!”

    賈雨村的鼻子總算開始淌血了。

    臉皮再厚,鼻子也是肉做的。

    賈雨村只能“咚咚”磕頭:

    “我無恥!我該死!饒命!饒命!”

    “就會喊口號,死不悔改。”賈璉拍了拍茱萸的肩膀,“交給你了,慢慢玩兒啊,別太快就弄死了,到京城可還十天呢。”

    轉身,閒閒朝樓上走去。

    .

    晚上停船的時候,林如海的另一個家人又追來了。

    又是賈家人將信送到了揚州,林如海趕忙就叫人從旱路快馬追過來送給賈璉。

    這封信是賈赦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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