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紅樓改氣數 >第四百四十四章 開疆闢土的人
    “要個人?只要你不要我的小佩鳳就行!”

    賈珍笑嘻嘻地一把摟住佩鳳的纖腰,在她粉嫩的臉頰上大大親了一口,黑臻臻的鬍子把千嬌百媚的佩鳳扎得直皺眉。

    .

    賈珍,是寧國公賈演的曾孫,賈代化的孫子,賈敬的兒子,寧國府這一支,三代單傳,傳到了獨苗兒賈珍手裏,無人敢管,無法無天。

    雖說榮國府裏也有個賈赦,同款的“好色、無能、不着調”,有官兒也不好好做,一天到晚就在女人這件事兒上精神兒最大,但賈赦上頭畢竟還有老孃賈母在,不能爲所欲爲。

    倒是賈珍,親媽死得早,親爹一心修道,讓賈珍年紀輕輕就襲了爵,管了家,而且還做了賈氏宗族的族長。

    只要他不犯法,朝廷就不管他,而且他還是族長,家裏也沒人管得了他。所以珍大爺就算由着自己的性子把寧國府給折騰個底兒朝天,也沒人敢說他個“不”字兒。

    在賈珍眼裏,只要自己高興,沒什麼不能做的。

    只要自己喜歡的,那就是個寶,不到手就死活也不肯罷休;只要自己不喜歡的,那就是根兒草,老子想扔就扔,誰敢放個屁?

    昨兒是個寶,今兒可能就成了草;今兒還當根兒草,明兒想起來又覺得是個寶,反正什麼都由着賈珍一個人的性子來,什麼都是一陣風兒的事兒。

    當初賈珍看上了兒媳婦秦可卿,要死要活都不肯罷休。後來可卿死了,他不管不顧臉面,嚎啕哭個死去活來,嚷嚷着寧國府長房從此滅絕無人,喪事辦得奢靡無度,比死了獨生兒子還嚴重。

    可還沒過半個月,賈珍在襄陽侯之孫世襲二等男戚建輝家飲宴,看見了個會彈月琴的十五歲小姑娘好看,當即就拿自己府裏的兩個歌姬去換了來。

    小姑娘一進門,賈珍就直接將其納爲侍妾,愛如珍寶,取了個跟他父親賈敬修道前在家的小妾一樣的名字:佩鳳。

    東府裏上下皆知,賈珍當年便與他父親賈敬的小妾佩鳳有染,奈何賈敬忽然出家修道,便硬是叫人把一衆小妾都送去了三清山,都當了道姑,算是敬獻給了天上的三清老爺。

    賈敬是當了神仙,神仙的兒子賈珍哪裏肯罷休?

    後來賈珍還跑去了三清山,可一看見穿了道姑裝扮的佩鳳,竟然全不見了當初粉香脂膩的嫵媚,尤其還露出了一雙穿着黑布雙臉道鞋的大腳,竟然有一尺多長,登時轉頭就走。

    從三清山回京城的路上,又買了個貌美嫵媚的孌童帶回家來,起個名兒叫培豐,寵愛無比。過了不到一年,就送給神武將軍公子馮紫英了。

    .

    賈璉自然不要佩鳳,大咧咧坐下,笑道:

    “那就是說,除了佩鳳這小美人兒,我要哪個珍大哥都答應?”

    賈珍這人,揮霍無度、驕奢淫逸,做盡了荒唐事,人品相當有問題,但他可不傻。

    甚至在賈家後輩兒孫裏頭,他還算是個有能力的,腦子並不糊塗。至少幹起正事兒來,比賈赦和賈政都強。

    此時賈珍拍拍自己的腦袋,笑道:

    “璉二啊,別跟我打啞謎了,我猜你是要賴升吧?

    他小子,聽說去了你們府裏就沒沒回來,叫你給扣下了吧?

    別看我在府裏沒出去,我也都聽說了,你抄了賴家,得了幾千兩銀子啊?

    不是當大哥的說你一句,那幫奴才,願意打、願意罵都在你,只是咱們這樣的人,跑去跟個奴才計較,有失身份。”

    賈珍跟賈璉關係一直很好,因爲賈珍就喜歡賈璉那副不拘小節的灑脫樣兒。

    榮國府那邊,大房還挺叫賈珍覺得舒服,可二房賈政那邊,簡直就是賈珍的噩夢,天天板着臉裝相,說話也端着架子,煩人。

    在賈璉面前,賈珍樂得拿出老大哥又關心、又大方的派頭,笑道:

    “我知道,你是着急蓋省親別墅的事兒,你那邊手裏也不寬裕。你有什麼話,也該先跟哥哥我商量商量纔好,咱們兄弟之間,什麼話都好說。

    我這裏先給你湊幾千兩銀子還不是難事,何必要大張旗鼓地抄個奴才的老窩兒呢?倒顯得咱們賈家當主子的不大氣了。”

    文花趕緊給賈璉擺上碟子和筷子,又取過酒盅斟滿了酒。

    賈璉拿起筷子,夾起一塊糟溜魚片放進嘴裏,又喝了口酒,才道:

    “賴大串通了萬方和當鋪,把珍大哥讓他暫時押出去的幾個賺錢的好鋪子,都給鼓搗成了絕當。

    這等混賬事兒,珍大哥可知道嗎?”

    “啊?這……這是真的?”

    這回可讓賈珍傻眼了。

    心疼那幾個賺錢的好鋪子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他賈珍丟不起那個人!

    賈璉擺擺手,穩穩道:

    “我趕來就是要告訴珍大哥這事兒。

    好在我已經把萬方和當鋪的掌櫃的也抓了,到時候,這鋪子咱還能要回來。”

    賈珍這才鬆了口氣:幸虧沒丟了他這個族長的面子。

    拍着賈璉的肩膀,賈珍喜笑顏開:

    “璉兄弟真是好樣的!佩服佩服,來來來,咱們乾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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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幹了一杯,賈珍又親熱道:

    “賴二不過是個奴才罷了,兄弟開個口說要這個人,你哥我還有個不答應的?”

    賈璉一撇嘴,不屑道:

    “坑了主子的奴才,還能算是人?”

    賈珍一拍桌子:

    “好!兄弟說得好!

    咱們這樣的人家,就得有兄弟這樣的氣度,大哥我真真兒沒看錯你!

    我就說嘛,你們榮府裏頭,能像樣頂門立戶的,也就只有兄弟你算個人物了。”

    賈璉撂下筷子,舉起酒盅:

    “多謝珍大哥擡愛!”

    一仰頭,自己先喝乾了酒。

    “我那邊還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忙,不跟珍大哥繞彎子,我來要的人是焦大,珍大哥可捨得?”

    .

    “噗——”

    賈珍一口酒噴出去,嗆得咳嗽了個面紅耳赤,半晌,才緩過來道:

    “焦大?你要那不知好歹的該死老貨做什麼?

    當着我的面,他敢罵管家賴二是雜種王八羔子,喫醉了酒,跟蓉兒嚷嚷什麼‘紅刀子進去,白刀子出來’的時候都有呢。

    我也就是瞧在他早年跟跟着太爺們出過三四回兵,從死人堆裏把太爺背了出來的功勞,不理會他混賬也就罷了,也不派給他差事,全當他是個死的也就完了。

    你們府裏幾百個男丁,哪個不好用?偏偏要這個不懂王法沒規矩的老貨去添堵?”

    賈璉嘻嘻一笑:

    “我要了他去,他不就不在眼前給珍大哥添堵了?東府裏頭不就少個丟人現眼的禍害了?

    他不是見天兒老說‘焦大太爺蹺起一隻腳,比你的頭還高’,賈家的祖宗九死一生掙下這家業,後世兒孫只會做官兒,享榮華,受富貴,沒一個能比祖宗更開疆闢土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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