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紅樓改氣數 >第五百五十章 寶玉被抓包了
    茗煙生性機靈油滑,素日仗着他是寶玉跟前最得力之人,背地裏也並不少做仗勢欺人之事。

    來了寧國府,遇到個一心要往上爬的三等丫頭卐兒朝他投懷送抱,以茗煙的精明,一眼就看出那丫頭圖他是“榮國府活龍寶二爺眼前第一紅人”,打算勾引了他,嫁給他總比嫁給其他小廝強。

    這種事情誰都懂。

    那個天天裝得跟個“聖人”似的襲人姐姐,不也是一樣急着爬牀勾引主子嗎?

    白送到嘴邊的肉,不喫白不喫,茗煙也樂得白睡個便宜丫頭。

    一時有些得意忘形,高興起來就順嘴胡說,此時一見寶玉面露不喜,茗煙又立馬改口道:

    “二爺有所不知,他們東府裏的丫頭,沒幾個乾淨的,哪裏能跟咱們府裏的姐姐們相比?

    她不過是個三等丫頭,以後還不是主子說配給誰就配給誰?誰還敢嫌棄了她不成?”

    他這兩句話,登時讓寶玉釋然。

    東府裏的風氣,和東府裏的人一樣,怎麼能和榮國府比?

    自己屋裏的襲人是老太太給的,怎麼能不是頂尖兒好的呢?

    何況襲人是出了名的賢明,她對自己白日裏的百般照顧和夜裏的百般逢迎,又豈能是假的?

    一想到襲人的“逢迎”,寶玉更覺青春萌動,便藉着捏住了茗煙方纔睡那丫頭的短處,命他陪自己去襲人家裏走一趟。

    .

    及至到了襲人家中,襲人一見寶玉穿着大紅金蟒狐腋箭袖,外罩石青貂裘排穗褂,誤以爲寶玉是爲到自己家來特意換了新衣裳,是以愈發要在家人面前顯示自己與寶玉的關係親密。

    襲人一伸手,從寶玉項上將通靈玉摘了下來,舉着向她姊妹們笑道:

    “讓你們也見識見識。

    時常說起來,都當希罕,恨不能一見,今兒你們可盡力瞧了。

    再瞧什麼希罕物兒,也不過是這麼個尋常玩意兒。”

    說着把玉遞在她姐妹手裏,挨個兒地傳看了一遍,才仍舊寶玉掛好。

    早先旁人要看寶玉的通靈寶玉,都要拿着托盤,不許人用手去觸碰,否則寶玉就嫌腌臢。

    此刻襲人讓她正喫茶食的姐妹們個個來摸,寶玉也不嫌,反倒當着襲人母親和哥哥的面兒,只顧拉着襲人的手說:

    “這就跟我家去纔好,我還替你留着好東西呢。”

    襲人明知寶玉此來不妥,可心中正別樣甜蜜,便由着寶玉拉着手,柔媚笑道:

    “悄悄的,叫人瞧見,算什麼呢?”

    .

    襲人的哥哥花自芳不過是個小小的行商,社會地位低下,如今是靠着襲人從賈家不斷地送錢送物出來,一家人才買了這樣像樣的宅院,日常用度也愈發富裕。

    近來,花自芳認識一個有錢行商家裏老婆不生養,想買個小妾。

    花自芳便打了主意,要讓襲人的母親去求賈家,將襲人用本價十兩銀子贖出來,最好是賈家善心一發,連身價銀子也不要最好。

    之後將襲人一轉手三十兩銀子賣給那個有錢行商做妾,一家人都覺如此十分合適。

    方纔襲人哭說“死也不出賈家大門”,花自芳氣得不成。

    但此時一見妹妹和寶玉的情形,明白二人應該已經是成了好事。

    花自芳登時又改了主意:

    襲人是真有本事!給榮國府寶二爺當妾,可比給行商當妾,油水要大得多了!

    .

    襲人的哥哥正跟他母親使眼神兒,忽聽得窗外有人一聲高聲大笑道:

    “好傢伙!

    方纔是茗煙銀了寧國府珍大爺家裏的丫頭,這會子又是花家的丫頭勾引了榮國府的寶二爺!

    這一出連着一出的,可比戲臺上熱鬧啊!”

    只這一嗓子,嚇得寶玉先是一個激靈,隨即渾身一軟,坐都坐不住,險些癱倒在炕上。

    在旁正嗑瓜子的茗煙,瞬間倒吸一口冷氣,被瓜子卡住了喉嚨,一張小刀條字臉兒,生生憋成了個豬腰子顏色。

    襲人一聲驚叫,瞬間掙脫開寶玉的手,一頭紮在她姐妹當中。

    花自芳也嚇得一蹦,半晌,才渾身哆嗦着問了句:

    “是誰?”

    房門一把被推開。

    卻見是薛蟠和賈環兩個,正抱着肩膀,都是滿臉的得意壞笑。

    .

    原來今日賈環來寧國府看戲,終於見到了多日不見的薛蟠。

    原本薛蟠之前就是奔着賈家家學中的那些年輕俊俏子弟纔去假稱要去念書的,其實不過是動了歪心思,到學裏整日不幹正事,只專門拿錢財勾引金榮、香憐、玉愛等子弟上手。

    如今,賈璉要求榮國府這邊的子弟都必須去鶴山書院讀書,寧國府那邊的賈珍得了賈母的話,也吩咐其餘賈家子弟也要去念書。

    賈家的家學已經取消,賈代儒告老,薛蟠又沒資格進鶴山書院讀書,所以整天無所事事。

    薛蟠是個閒不住的,只好不是在自家鐵樹街開的賭坊裏玩鬧,就四下裏與浪蕩公子交遊飲宴。

    但雖然都是住在賈府之中,薛姨媽帶着寶釵,能夠被王夫人帶着,參與了不少榮國府對外的女眷社交,也頗認識了一些誥命貴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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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薛蟠作爲薛家的唯一男丁,實際上是薛家的一家之主,又是榮國府繼承人賈璉的正妻王熙鳳的表哥,又是賢德妃親爹賈政的親外甥,卻根本走不進榮國府的高端主流社交圈。

    別說四王八公的高端圈子沒混進去,就連逢年過節婚喪嫁娶的普通禮尚往來,薛蟠都根本湊不上前。

    更糟糕的,是漸漸連與賈家的走動都疏遠了。

    賈政、賈璉根本不見薛蟠,寶玉要找伴讀的時候,用了寧國府賈蓉的小舅子秦鍾,都不找榮國府這邊的表哥薛蟠。

    前陣子賈家大動干戈蓋省親別院,需用之物數不勝數,可號稱有多少多少大買賣的薛家,別說伸手插腿了,根本連根針都沒插進去。

    這當中的原因,不能怪賈家,只能怪薛蟠自己。

    薛蟠出身作爲“四大家族”排名最末的薛家,不僅不是長房,而且薛父已死,家業凋零。

    更關鍵的,是薛蟠本身其實已經是個“社會性死亡”的人。

    在金陵打死了人命,薛蟠是被賈雨村徇私,判了個“暴病身亡”的。

    也就是說:薛蟠已死,世上已再查無此人。

    身份都是黑戶了,薛蟠是百分百再也不可能混進王公顯貴的圈子了。

    所以與薛蟠往來的人物,之前都是些賈家不上臺面的支派紈絝,以及與這些人來往的街上閒散浪蕩子弟。

    這些破落戶,除了想從薛大傻子身上弄點兒錢花花的,就還是想從薛大傻子身上弄點兒錢花花的。

    迄今爲止,薛蟠結交的人物中,唯一一個眼看要當了官的,就是賴大的兒子賴尚榮。

    可惜,賴尚榮也完蛋了。

    今日,寧國府裏裏唱戲,鑼鼓喊叫之聲遠聞巷外,滿街上的人個個都贊:

    “這樣熱鬧的戲,除了寧府,別人家斷不能有的!”

    薛蟠在外頭聽見了,立馬就備了一份厚禮,跑來寧國府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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