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紅樓改氣數 >第五百七十一章 薛家綁架賈家
    衛同光看在眼裏,心道:

    小郡主雖說老是自稱“小爺”,其實終歸不過是個小姑娘,此番對賈璉春心萌動,賈璉還能逃得脫?

    看來,賈璉這個“勳貴後人”,不日就要升級做“皇親國戚”了。

    此人年輕有爲,又有本事,又有運氣,看來我之前和他攀上關係,還真是一步妙棋。

    心下暗暗得意,衛同光口裏卻道:

    “賢弟既然明知薛蟠是在逃殺人犯,如何不將他趕出賈府,撇清關係,卻不更省事?”

    賈璉自然聽得出這等明知故問乃是試探,便嘆息道:

    “談何容易啊——

    薛家仰仗的不是我們賈家,而是王家。

    當年我二叔娶王子騰妹妹的時候,我們賈家權勢尚在,自然是王家攀附我們賈家。

    後來我叔祖父交出兵權,主動讓出了京營節度使之位,從此榮、寧二位國公都安心榮養晚年,軍隊上的事情管得少了,部舊自然也就來往少了。

    如今我們賈家沒了權力,少了部舊,不過都是混日子的德行,而王子騰卻從京營節度使升任了九省都點檢,一品大員,執掌邊防,手握重兵。

    到了這時候,王家人哪裏還看我們賈家的臉色?

    有王家這個大靠山,我二嬸在賈家說話自然硬氣得很。

    她要讓她親妹子和親妹子的兒女都住在賈家,我們賈家人哪裏轟得走?

    再者,如今我二叔二嬸的大女兒在宮中得了聖恩,被封爲了賢德妃,按說也該是我們賈家沾光得榮耀。

    結果呢?還不又是我二嬸的孃家兄弟王子騰昇了官?

    我們賈家不僅沒得了半點好處,反而是爲了蓋了省親別院,白白掏空了榮、寧兩府的家底。

    這當中,還是王家人一條藤,我們賈家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

    衛同光一聽,也覺賈璉說得十分在理,不免感慨一句:

    “王家果然是厲害啊。”

    賈璉更是兩手一攤:

    “還不僅如此呢,我們賈家跟着不沾光也罷了,以後,還不知要跟着倒多少大黴呢。”

    “啊?這話怎麼說?”

    “衛大哥也知道,我們賈家人口單薄。我這一輩上的男丁,榮國府里長房只有我和庶弟賈琮,二房只有寶玉和庶弟賈環。

    我已經娶了王家人做媳婦,如今我二嬸又一心要讓二房的嫡子寶玉也娶她妹妹薛姨媽的女兒。

    如此一來,我們賈家的所有嫡子就都被王家的閨女拿捏,賈家自然就被王家死死喫定了。

    而且我二嬸的妹妹所嫁的薛家乃是個商戶,寶玉娶了她閨女,以後科舉的路就算是斷了。

    而且寶玉娶了薛蟠的妹妹爲妻,就多了個殺人犯的小舅子,這個短兒捏在誰手裏,都等於是把我們賈家的短兒捏在了手裏啊。”

    衛同光心中暗道:

    皇上當然願意把賈家的這個短兒捏在自己手裏啊。

    卻不道賈璉後面還有一句:

    “唉——要是拿捏住我們賈家這個短兒的是王家,那纔是我最怕的。”

    衛同光聞言心中陡然一凜:

    喲,這倒是,皇上只想着拉攏新功臣王子騰來壓制老功臣賈家,卻忘了若是由着王家做大,甚至讓王家裹挾、拿捏了賈家,卻不是把爲了防虎,把自家的狗養成了狼?麻煩更大。

    既然見賈璉大吐苦水,衛同光也樂得趁機往深處多問幾句,便拍着賈璉的肩膀,給賈璉斟了一輩酒:

    “兄弟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不藏掖,我在宮中都聽說了,尊府上與王家、史家和薛家,四家皆連絡有親,一損皆損,一榮皆榮,扶持遮飾,俱有照應。

    聽說在金陵,就有將當地最有權有勢、極富極貴的大鄉紳名姓編出個口訣,取名爲‘護官符’的,裏頭的‘賈不假,白玉爲堂金作馬’,可不就是尊府?

    既然尊府與王家、薛家如此親密,兄弟方纔的言語就未免狹隘了。”

    他說這些話神情、語氣都極爲肝膽相照,賈璉立刻借力打力,也一把拉住衛同光的胳膊,滿臉都是推心置腹的真心實意:

    “大哥說起這事兒,更叫人恨得牙癢癢!

    我也是自打薛蟠來了,才聽說了所謂的‘護官符’,這事兒就是薛家拿我們賈家的名聲扯虎皮做大旗。

    兄長請想,我們賈家是開國功臣,貴族之家,和史家、王家同朝爲官,他薛家一個商賈之家,給我們賈家提鞋都不配,我們肯和他‘一損皆損,一榮皆榮’?

    何況我們賈家自寧國、榮國二公之後,共分有二十房,如今寧、榮二公的親派八房都在京裏。

    在原籍金陵所住的十二房都是遠親,且都家境普通,如何能在金陵作威作福?

    我們寧、榮二公的後世兒孫雖沒什麼出息,奢侈浪費不知省儉是有的,喫喝玩樂不上進是有的,可到底還要臉面,欺男霸女是不敢的。

    倒是薛家,自從紫薇舍人薛公之後,八房後人都在金陵,倚財仗勢,乃是當地一霸。若沒有這個底氣,薛蟠如何敢在當街打死人命都不當一回事?

    所以這‘護官符’說得熱鬧,其實說到底,賈家、史家、王家都是拿來唬人的,最終護的,不過只是薛家。

    誰最得好處,誰的嫌疑就最大,所以編出這‘護官符’、讓地方官員不敢阻攔他們橫行鄉里的,只有薛家。

    我們賈家與薛家並沒有直接的姻親,一直想方設法把我們賈家捲進去的,是王家。

    所以這還不明擺着嗎?是後來發跡的王家和財大氣粗的薛家,一齊要來裹挾我們賈家,要把我們拖進他們的政治泥潭裏頭啊。”

    .

    賈璉看衛同光臉色狠狠一陰,已經明白自己的話達到了效果,便點到爲止,搖頭擺手:

    “不說了不說了,越說越堵心,再說下去,這酒可就沒法喝了。”

    與此同時,賈璉心中也拿定了個主意:

    暫時不動薛家,用“黑社會”背景的低能薛家來做煙幕彈,反倒更能麻痹皇帝對賈家的防範和打壓。

    但同時,也得讓皇帝明白,你不拉攏我們賈家,自然有別人想拉攏。

    果然,聽得滿意了的衛同光也就坡下驢,連拍着賈璉的肩膀說“兄弟你不容易啊”,

    茱萸眨巴着大眼睛,忽然開口道:

    “那我……”

    “二爺!二爺!”

    興兒幾乎是手腳並用地順着樓梯竄上來的,小尖嗓子都喊岔聲兒了:

    “二爺!咱們家出事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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