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鴻鋒突然出手,竟然一劍洞穿了封逐鶴的後心。
“大師兄。”楚俊蕭和駱無憂及顧明焰同時失聲喊。
鳳凌霜也睜大了眼睛,她也沒想到開陽院大弟子張鴻鋒會來這麼一手。
封逐鶴攔住不及,只能推開旁邊的人,他堪堪捱了一劍。
旁邊的人都震驚了。
有的甚至道,“封師兄好像也不怎麼樣啊,如果真的厲害,不可能背後有危險他毫無察覺?”
封逐鶴在想,我他媽的怎麼察覺啊?我這一心想勸住要入魔的鳳凌霜呢,你們倒好,悄無聲息從背後來一劍,怪不得鳳凌霜會瘋魔,這不就是欺人太甚而造起的反噬嗎?
他忍着疼,強行將穿過後背的劍抵開。
還好,那一劍沒有穿過他的心臟,只是重傷無法避免。
他搖搖欲墜,鳳凌霜反應過來,她跨步過去扶住要倒下的人。
顧明焰和楚俊蕭及駱無憂已經不想說話了,三人拔劍衝上去,各自一劍,他們將張鴻鋒扔出去。
張鴻鋒本想抵抗,然而那三道劍光來得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三道劍光直取命門而來。
好快。
充滿肅殺。
“老子不發揮,你們當我是病貓呢?”顧明焰怒火也熊熊燃燒起來。
鳳凌霜顧不得那邊,她扶着受傷深重的人問,“有意思嗎?”
封逐鶴嘆息,“那你認爲,因一時之氣而送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我還有選擇嗎?”
“爲什麼沒有,你現在是瀚景院的人,既然有機會進入瀚景院,就說明你還有機會不是嗎?”
“可你同情陸璃雪……”
“我不是同情,我只是就事論事,霜師妹,假如你是陸璃雪,你被人種下妖骨,別人也只是聽信一面之詞,你又當如何?”
“可她害我。”
“但你目前沒有受到重傷,而陸璃雪真真正正在受折磨,你知道是人都會偏向弱者,你性子要強,這樣下去得不償失,你可知道?”
“我不在乎。”
“可我們瀚景院在乎,你既然進入了瀚景院,便是瀚景院的人,我們不可能坐視不管。”
鳳凌霜讓他別說了,她讓他坐好,她想爲他療傷。
楚俊蕭走過來道,“我來吧,你受傷了,就別添亂了,待會還有的讓你費口舌。”
鳳凌霜頓了一下,她看看周圍,都是人,全宗的弟子都來看熱鬧了。
大傢伙都在看着。
她知道今天這事沒法善了。
可她不後悔,哪怕是讓她粉身碎骨,她一定要讓陸璃雪爲她做過的事付出代價,如果這其中有反噬,她願承受所有。
都死一回了。
天風海雨,她猶不怕。
鳳凌霜站起來。
然後莫元初趕到了,聽弟子去彙報說鳳凌霜在刑罰堂當着衆人的面刺瞎了陸璃雪一隻眼睛,本來是在大殿廳議事的四院長即刻趕來。
來到見到自己最心愛的小弟子瞎了一隻眼睛。
鳳凌霜轉頭看着殺氣騰騰的所謂師父,她勾脣笑,那笑,讓那貴爲一院之長的男人看着膽寒。
莫元初看着陌生的大弟子,本想說你過來給爲師跪下認錯。
然而,他看着遠處陌生的大弟子,這好像他的弟子。
那個恭恭敬敬,謹小慎微的鳳凌霜;那個以他這個師父爲尊,只會唯唯諾諾聽話的鳳凌霜,此刻看起來,傲然,冷漠,伶俐,她長着鳳凌霜的模樣,可這渾身的氣勢,卻沒有一點曾經鳳凌霜該有的樣子。
她皎皎如玉,絕致無雙的容顏上,在那左眼尾上,攀附着一塊紅豔豔特別招惹的胎記,那像是胎記,又好像不是。
不,這不是胎記,這是她真正血脈覺醒的徵兆。
莫元初注視着她眼尾上的紅印,心神大震。
當轉着視線看到她的眼神,那是怎樣的眼神?
冷傲,凌然,無畏,甚至還帶着輕視和鄙夷。
沒錯,她在鄙夷自己的師父。
她這是什麼眼神?
逆徒!!!她竟敢……
莫元初看到她這副表情和眼神,更加怒不可遏。
這不是鳳凌霜,不是那個聽話毫無主見的大弟子,就是那個讓人看一眼就討厭的唯唯諾諾的蠢貨。
莫元初渾身戾氣暴漲,那戾氣積蓄在他掌心裏,旁觀着的弟子都看到了,四院長生氣了,他周圍席覆着強大的力量,那力量好像海浪在翻滾,似乎是想把這天地都覆蓋淹沒。
有的弟子已經暗暗運功抵禦。
有人道,“這下,鳳凌霜的死定了。”
“哼,那是她活該,面對恩師還這副樣子,誰敢擁有這樣的徒弟。”
“就是就是,我們應該慶幸,她不是我們分院的弟子。”
旁觀着的衆人,又在嘀咕。
而莫元初眼裏都是怒意。
他掌管着的天權院居然發生這種大逆不道之事,這讓他如何面對其他院長,他們又怎麼看他?
想到逆徒害慘了自己的小徒兒,還如此踐踏自己的臉面。
他殺意涌起,想一掌直接送去。
想到小徒弟陸璃雪,他就什麼不管不顧了,鳳凌霜,你如此不知好歹,竟敢忤逆我,那我便讓你死不足惜。
鳳凌霜站在遠處看着,看着再次對自己動起殺氣的所謂師父,她殷紅的嘴脣突然勾着翹起來。
她怕嗎?
不,不怕,她說了,回來是爲報仇,今日若她死了,那莫元初這個僞君子從此背上殺害弟子之罪惡。
即便很多人都爲今天發生的事氣急,可莫元初沒有生殺大權,他終究是個院長,院長之上還有掌教,墨景軒不可能答應讓一院之長凌駕在他的權力之上。
想到這個,她的笑意更濃了。
傲然挺立在原地,她感受着鋪天蓋地的壓制,那是來自於強者的鎮壓威懾,無窮的偉力,好像能掀翻這天地,它們自四面八方襲來。
周圍的弟子忍不住倒吸涼氣,都道,這四院長真的要清理門戶啊?他殺氣好重。
這下,鳳凌霜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