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軒隨意掃過去一眼,他擡起金貴的手指,驀然一指道,“她,我的人。”
被指着的鳳凌霜心想,您可真會說話,咋不說你是我的人呢?那天是我先動手的,掌門。
想到那件事,耳根一熱,她急忙跑到救過自己數次的掌門師尊背後躲着。
抱大腿就要有抱大腿的姿態,一定不要讓他覺得,此徒不可教也。
如此,深得要領的鳳弟子,如是乖巧的站在俊美如天神的男人背後,一副有你在,我天不怕地不怕。
墨景軒竟有些不知如何發揮了,就沒想到她這麼的配合。
他本來還想深究她穿衣服過於單薄這件事情呢,然而她這麼一來,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莫元初看着逆徒的一舉一動,他道,“鳳凌霜。”
墨景軒站在五弟子的身前,竟然擋住了四院長的視線道,“四院長,煩請客氣些,你如何教訓座下弟子,我沒意見,但我的弟子,只能我自己教導。”
他這是在宣佈主權呢?
鳳凌霜擡頭看着俊美掌門師尊的後腦勺,想給她豎起一根拇指點個贊,這纔是師尊該有的樣子知道嗎,護犢子,護得名正言順,剛正不阿。
想到尊貴的掌門如此護短,她紅豔豔的嘴脣不由自主揚起。
看來,這次抱對了大腿。
低頭看到自己身上衣裳凌亂,剛纔大打出手,這衣裳被拉扯得歪歪扭扭,衣冠不整。
不,直接沒有發冠。
墨景軒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扔後面。
鳳凌霜在整理衣領,忽然被身前的美男掌門兜頭扔了東西蓋住臉,她氣得想問,掌門你要不要這麼過分?
可是這披風上散發着軟和清香的味道,這味道好聞。
墨景軒回頭看一眼道,披上,看看你穿成什麼樣子?他低頭掃了一眼,看到她修長筆直如藕的玉腿,顯露無疑,他俊臉不由更沉了。
鳳凌霜打了一個哆嗦,她急忙賠着笑臉道,“是,掌門師尊。”
她立刻馬上拿了他的披風裹上。
墨景軒問其他弟子,“那幾個黑衣人怎麼回事?”
顧明焰道,“稟師尊,他們不是天雲宗的人,好像是官府的人,我剛摸到了這樣的令牌。”
顧明焰把髒物交上去。
墨景軒看了一眼,他沒有接過來,只道,“四院長,前幾日才發生那般風波,今日,我徒兒進山就遭遇偷襲,這事說出去,你認爲當如何?”
莫元初裝作不知問,“掌門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還有,掌門是故意看不見呢,還是不想當回事呢,你沒看到我小徒弟的臉變成了那樣子嗎?”
莫元初說着看向那臉上長了獅子毛的可憐小徒弟。
墨景軒隨意掃一眼,陸璃雪臉上長了獅子毛,顯而易見,必是鳳凌霜給陸璃雪種下的妖骨導致的反作用。
要解決這獅子毛問題,其實很簡單,只要把妖骨取出來即可。
而莫元初道,“取出妖骨,掌門說的倒是輕巧,那你可知,這妖骨已經和雪兒融爲一體。”
“所以,她得到了機緣,修爲暴增,這便是妖骨的作用,說起來,四院長的這個小徒弟,也是因禍得福,此乃機緣。”
墨掌門真是會說風涼話,他還故意在機緣兩字上加重了語氣,說得那般正兒八經的,看起來頗有世外仙者的淡然絕塵風采。
莫元初咬牙切齒道,“機緣,這樣的機緣,送給掌門的弟子你要不要?”
他好好的一個小徒弟,明明那般嬌俏惹人,可現在,臉上長出不屬於她的毛,這讓她以後如何見人?
她現在這樣子,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不說難看,就說這心裏所受的傷害,豈是旁人能理解?
莫元初心疼自己的愛徒,他憤憤不平,滿臉的痛心,都是爲這個小徒弟,那可是他的最愛啊。
“那我的徒弟呢,她被你強行割血盤剝多年,怎麼不見你跟她說一句對不起?”
莫元初道,“她是我的大弟子,我如何教導座下弟子,本就是我之事,這話是不是掌門自己說的?”
“是嗎?”墨景軒聲音陡然寒了下來,說來說去,就是鳳凌霜只有無限付出才符合他莫元初的要求,可他憑什麼。
“試問,讓莫院長親自爲陸璃雪送內丹,你願意嗎?還有,陸璃雪現在這樣,怎不見你作爲?你憑什麼讓本尊的弟子無條件爲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小徒兒付出。”
“莫元初,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道理你不懂嗎?你明明可以救陸璃雪,你爲什麼不以身作則,若你願意,你取出自己的內丹送給陸璃雪,她保證藥到病除,可你爲什麼不願意呢,合着就是覺得我徒弟好欺負是嗎?”
他一口一個徒弟,他恨不得字字帶着我徒弟是鳳凌霜的意思。
莫元初指着鳳凌霜問,“她什麼時候是你徒弟了,她是天權院的大弟子。”
“四院長可真是健忘,這事沒過去幾天呢?是她鳳凌霜自己請求成爲我第五個弟子,是不是,凌兒,你站出來說。”
墨景軒說着回頭看,還用了特別的,最親暱的稱呼,別人都喊她鳳凌霜,或者是霜師妹,霜師姐,偏偏他獨樹一幟,卻是喊凌兒,那是他一個人的稱呼。
鳳凌霜愣了一下,聽到那一聲親暱稱呼,瞬間,獸血沸騰。
不要怪她。
她想岔了,想到了那天那晚那夜的事。
因爲她當時在後山裏撲倒他。
她和他親密無間了。
這事沒第三個人知道,只有他們兩當事人知曉。
想着那不爲人知的祕密。
她覺得耳朵熱,臉頰也熱得滾滾的,好像有一股火在皎潔昳麗的臉上沸騰燃燒。
世上也就他們兩個人了,發生了那般事,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如此和平共處。
這算是看淡紅塵的出世高人該有的態度嗎?
她想,一定是這樣。
想入非非的霜姑娘,遙想過去的事很久。
墨景軒看她發愣,驀然伸手牽着她站到前面來。
那動作並不粗魯,似乎還有些霸道強制的溫柔。
那專屬於男人的溫熱手掌,一把圈住女孩纖細如藕的手腕,然後將她一把拉過來。
鳳凌霜對他毫無防備,竟然乖乖的,沒有任何反抗和掙脫,若是別人這樣抓着她的手腕,她第一反應是把人家那爪子甩開,但是俊美的掌門至尊不一樣。
想想都那樣了,現在牽牽手,這就是小意思。
所以她道,“是,是我請求拜您爲師,我鳳凌霜從後山死裏逃生,是掌門師尊救了我,我得以重獲新生,是掌門師尊給我機會,所以我的唯一師尊是您,以外再無人。”
她三句話不離師尊,恨不得一句師尊從出生慣穿到百年終老。
莫元初注視着大逆不道的弟子怒吼,“逆徒,你這是背棄師門。”
鳳凌霜冷笑,“呵呵,你配嗎,莫元初,拜你爲師是我一生最錯誤的決定知道嗎?”
“哦,你肯定不知道,否則你怎會這般喪盡天良利用我?”
“如果我記得沒錯,當初我未曾給你敬茶,也就是說,我未曾認認真真拜師,當時我只是答應跟你離開鳳家,然後我就到天權院了,而且這一路上,我給你這個僞君子端茶倒水,我就像個小侍女,敢問有你這樣的師父嗎?一個婢女都比我好,至少婢女還能得到主人的重視關照,可你呢?你捫心自問,你何曾善待我,僞君子!”
鳳凌霜特別強調了最後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