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強者，之所以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畏懼，並非是他們天生如此，而是他們強化了屬於自己的氣場，那是通過無數戰鬥經驗積累了出來的勢。
鳳凌霜收劍，想返回住處休息。
但是墨景軒出來，他讓人來一下。
鳳凌霜乖乖應了一聲，“是。”
她屁顛屁顛跟着去了。
去到瑞雪峯。
墨景軒走到石桌旁就坐。
這瑞雪峯，臨近懸崖，山崖邊上生長着一顆古老蒼松，蒼松下，石桌石椅，錯落有致。
鳳凌霜站在沉默不聲的人旁邊問，“師尊，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墨景軒道，“你怎會做錯，你天不怕地不怕，就差把天掀過來了。”
鳳凌霜：“……”
她不敢說話。
墨景軒推出一把鑰匙，那是藏書閣的鑰匙。
藏書閣，總共九樓，一般外門弟子只能進入一到四樓，內門弟子可以進入一到七樓，而瀚景院的弟子可以自由出入一到九層，這就是傳說中的特權。
鳳凌霜蠢蠢欲動，藏書閣的鑰匙啊，那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來的藏寶庫鑰匙。
沒想到這俊美的師尊竟然送出了。
她喜不自勝問，“師尊，你想喫什麼，我去給您準備。”
墨景軒看着討巧的人，他本來想訓斥她一頓，但看到她這麼乖，竟然忘記了想說的話。
唉，要是對心裏的計較也能這般輕拿輕放，她還不至於這麼拼命。
爲了報仇，她怒天撥地，就沒有帶怕的。
這樣的性子，估計是被壓迫太久了，一旦爆發開來，誰也攔不住。
說她心性不定，其實不然，她只是忍受不了一生被擺佈才如此反應。
倒也是至情至性，只是這種性格，若沒有強大的修爲和底氣作爲後盾，很容易被更強的人無情扼殺。
鳳凌霜很是不安，都不知道這師尊突然嚴肅沉重起來是爲何？
她知道自己給他惹了很多事，但她不是故意的，人嘛，活得太乖了就被欺負，這不是解放天性，想自在灑脫活着嗎？只是外因總是不請自來，然後老是觸發她強大的反應機制，她也沒辦法。
要想安靜下來，唯一可行性，那就是殺了陸璃雪祭天，廢了莫元初泄恨，這樣也許能讓她安靜下來。
墨景軒道，“你之前說，想要一把佩劍？”
鳳凌霜乖巧點頭，她拿出普普通通的劍道，“看見了嗎，上面有缺口。”
墨景軒：“……”
他看到了，那劍真的缺口了。
可想而知，她拔劍的時候殺氣有多恐怖。
鳳凌霜有點囧，這缺口是爲了斬殺那乘道渡淵境界的修士。
對方想殺她，她不想死，結果在絕境中爆發，她一劍過去，然後對手身上的道意罡勁將她普普通通的劍咬下一個缺口。
這算是她的戰績，勳章，值得炫耀。
墨景軒問，“內傷可是好完全了？”
鳳凌霜點頭，“沒事了，您不是餵我吃了顆丹藥嗎，師尊，那是什麼丹藥，很好喫，還有麼？”
墨景軒：“……”
鳳凌霜被清冷專注如神的人盯着，只覺得全身發毛。
她好想跑。
她什麼也沒幹啊，真的，自那天對他上下其手大開饕餮後，從此未曾有過震天撼地的逾越。
可眼前的師尊，爲何這般看着她，好似想把她吃了一樣。
鳳逆天滿臉無辜。
墨景軒氣沉丹田，他告訴自己，不氣，那丹藥是他自願送出去的，就當是買一隻逆天逆地的潑猴來炸自己平靜無瀾的人生吧。
他如是安慰自己，起伏的心境，勉強平靜下來。
其實那丹藥叫百怡沐元丹，一顆不貴，萬金難求而已，煉製也不是很難，十年一顆而已。
他擁有的也不多，就一顆而已。
但是給她吃了。
他慷慨施捨，送給了這還沒敬茶拜師的徒弟，然後她還嫌棄那丹藥太涼，當時塞進她嘴裏，她還想吐出來。
墨景軒急得動用手指按住她的人中，讓她不許張嘴。
百怡沐元丹，外層苦不堪言，內層倒是甜如蜜糖。
所以她不想含在嘴裏，更不想吞下去。
而且這丹藥，有百種香味，她可能是嚐到了其中最難聞的一味，爲此很是反感的，就是不想嚥下去。
墨景軒當時氣得想封住她嘴巴，千金難買的丹藥，給她喫，她不喫也罷了，這都送她嘴裏了，她還嫌棄，這讓慷慨施捨的人什麼心情？
反正他氣得不輕，最後還被她咬了手指頭。
當時受傷深重的鳳凌霜意識模糊，丹藥被含在她嘴裏，她覺得不舒服，老想吐出，墨景軒堅持捏着她嘴巴，讓她嚥下去，她執拗着不樂意。
然後他道，“你若嚥下去，回頭我許你下山尋寶。”
她一聽，就嚥下去了。
墨景軒都愣住了，就想問她寶物重要，還是你自個命重要？
這愣神之際，本是壓着她嘴脣的手指，一不小心就滑入她軟軟的嘴中。
墨景軒當時傻了，傻了好半天，險些忍不住把這逆天逆地的小徒弟給打飛了。
她總是能給他很多意外。
想到那些細微的事，他耳尖好像染了一點點顏色。
鳳凌霜打量着俊顏緊繃的師尊，都不明白他怎麼了，心想，是不是爲我療傷，師尊受傷了，若是這樣，她確實該好好孝敬一番，故道，“師尊，您要緊麼？”
墨景軒：“……”
他回過神，擡眼看到小心翼翼詢問自己的徒弟。
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很是誠懇坦蕩，反倒顯得他做賊心虛似的。
墨景軒問，“你剛說什麼？”
鳳凌霜頓了一下，她改口，“啊，我說，我說，您什麼時候給我發下山令牌？”
墨景軒眯起眼，她這麼想下山，難道是想借機逃跑，可是她知道，只要她離開天雲宗，若有人想殺她，那是輕而易舉的，她難得不知道嗎？
鳳凌霜道，“師尊，我就想下山走走。”
墨景軒問，“非要下山做什麼？”
“我有事。”
“何事。”
“我好久都沒下山了，都不知道外邊是什麼樣子了。”
她裝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