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凌霜心口乾涸,明明是陷入死寂裏失去力氣,陷入絕望,可感受到了溫暖流淌在百骸裏,那暖流裹住她冰冷的心口,她感到心神舒暢,那堵在心門裏的濁氣,悄無聲息被那溫柔暖流劃開,她喉嚨微動,櫻脣微啓,濁氣吐出。
“師尊……”
心心念唸的人,在潛意識裏已經銘刻至這般。
墨景軒聽到她微弱的聲音,一把將人抱起道,“我在呢。”
鳳凌霜氣息起伏,她艱難睜開眼,感受着溫暖熟悉的懷抱,心慌意亂的,情緒起伏如潮的,她挨着溫暖的胸膛道,“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聲音裏滿是晦澀,可能是擔心極了,略微帶着哭腔。
墨景軒擁着倔強而又讓自己心疼的徒弟道,“不會,只要你在,師尊就一直在。”
“真的嗎?”雖然知道彼此命運關聯,可又不太確信。
因此不顧一切奔來尋找,特別特別怕他出事。
說是怕他死了自己也死,其實是怕失去的。
從未有一個人讓鳳凌霜在意如此,如果失去他,那是什麼感覺,她不敢想。
即便前前世失去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感受不在,可重新來過,又要體會,那是萬箭穿心啊。
鳳凌霜靠着溫暖的懷抱很久,之後擡頭,她看到了師尊的滿頭白髮。
瞬間又僵直了身子。
墨景軒看着不聽話的人問,“怎麼,是覺得師尊白髮,變老了?”
鳳凌霜搖頭,她反應遲緩的,驀然伸手觸摸着那白白的青絲,心中泛着隱隱約約的疼。
她擔心的是,師尊受傷了,她很不舒服,她什麼忙都幫不上,她覺得自己沒用。
眼下只能伸手摟着他道,“師尊不老,真的。”
不管是黑髮師尊還是白髮師尊,都俊美如仙。
他永遠是她最好看的師尊,在後山重逢的時候,她就這麼想,而且這想法一直未改變。
鳳凌霜靠着抱住自己的人道,“師尊,我找你好苦。”
墨景軒聽到徒弟撒嬌,心軟得一塌糊塗。
這還是第一次呢,一向要強的徒弟,軟着語氣說出心裏話,這讓他本想責怪的心思蕩然無存。
她不顧一切奔跑至此,是爲了他。
這傻徒兒。
“等等,你如何突破屏障?”
“我……”鳳凌霜正想說出來,卻看到身後襲來漫天殺意。
墨景軒轉頭看過去,不他道,“這人有些難纏。”
鳳凌霜道,“師尊,您應該說,這妖有些不要臉。”
墨景軒:“……”
妖帝:“……”他此刻還頂着墨景軒的容貌,身上穿着一襲黑袍,繡金貴氣,端的是風華無雙,可終究是妖族之帝,與人族勢不兩立水火不容。
鳳凌霜不懼此人,許是師尊在此,許是走來一路,被折磨得夠嗆,她早就感受夠了這人釋放出來的煞氣,以致她心中只有反感和厭惡,尤其是對方還用了師尊的容貌。
這是叔可忍,她不可忍。
師尊的臉是師尊的,別人化作他的容貌,這就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