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說着又捏住不能反抗的少女的脖子，想想這人類的觸感就是好，尤其是這般年紀的少女，拿捏着，手感還不錯，剛纔要扭斷她脖子的時候，他想到的就這麼點，結果被墨景軒襲擊。
現在再度扼住這觸感不錯的脖子，他想的是扭斷她會是什麼感覺。
這麼想着，手上不由自主用力。
但凡人族都得死，更何況是墨景軒要護着的人？
妖帝作勢要捏死手裏的人。
鳳凌霜暗自蓄力亟待反抗，她知道師尊沒死，師尊斷氣，她也會斷。
共生或許就是這個好處，隨時隨地能感知對方的存在。
但也有不好之處，因爲她若死了，那師尊必死。
想到這個，求生本能異常強烈起來。
她拼命在死亡和絕望裏掙扎。
太弱了。
連反擊的力量都沒有。
真窩火。
好暴躁。
她掙扎着，倏然化出佩劍赤血。
卻被妖帝彈指打開，他道，“就憑這破銅爛鐵，你還想殺我？人族都是這麼弱小無助嗎？”
“可你也殺不了我。”
“你是在囈語嗎？”
“你說呢？”鳳凌霜卸出短刀，意圖偷襲。
卻被無情扔向遠處，她又又再次砸向岩石，這次不慎撞斷骨頭，撕心裂肺的疼讓她伸吟出聲。
妖帝待要走過去，正想一步一步碾碎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族。
卻察覺到後身襲來一道致命劍氣。
猛回頭，剛好看到閃身到來的人送劍而至。
墨景軒！！！
他居然還能站起來。
甚至他再度御天地之勢而來，這個被重創到奄奄一息的人，爲什麼總是殺不死？
他墨景軒的命就這麼硬嗎？
怪不得成了人族的希望。
妖帝越想，越惱火。
一個境界不及自己的人族至尊，怎能這般頑強？
那必須要殺死他。
妖帝還想力挽狂瀾。
而墨景軒冷冷問，“我是不是說過，殺不盡妖族，就滅了妖族三帝，你們不死，我墨景軒也不會死。”
“你給我閉嘴。”妖帝大怒，猛然擡手還擊。
墨景軒話不多說，直接連掌送出，順帶奉送數十道劍意。
當最後一劍送出，妖帝身上插滿了劍意，他好像死了。
他在能說話的時候只有最後一個字是，你……
這一刻的墨景軒，眼中妖異十足，眉心間的煞氣隱約浮現，鳳凌霜若是看得見，必會發現師尊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可她半死不活伏在那兒，想活着的意志在支撐着身體，她即便渾身痛苦，也不願閉上眼。
墨景軒揮手再送出最後一劍，凌雲劍帶着該死的妖帝直接釘死在對面的山峯上。
“咳……”墨景軒看着被釘死在山峯上的敵人，他忍不住又咳血，傷痕累累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看似要轟然倒下。
但想到徒弟，他還是強撐着，轉身艱難走到她身邊，他看着受盡苦楚的人兒，這一刻連嘆氣的力都沒有了。
可如今在生死攸關時會想，若是自己不在，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他在氣力殆竭的時候，想到的是她。
心中一直放心不下，自然也是她。
尤其想起白貂說，他和她命運相連，他怕自己死了，這個不聽話的徒弟也跟着死。
彎身想把愛徒抱起，可沒有力氣，最後只能陪着坐下，他艱難的，將受了重傷的徒兒抱在懷裏問，“知不知錯？”
鳳凌霜執拗道，“不知。”
她想，能感覺到你還在真好。
那一直不承認的，一直想回避的問題，最終都在這時間和經歷的見證下，一點一點的被明確。
這種感覺還真難以言喻，她和師尊之間，好像有一根線，只要雙方用力握緊，就能保持着彼此的生生不息，若是一方鬆開手倒下，那另一個人也會跌倒，然後什麼都沒了。
她不想這樣，她不要讓師尊倒下，爲此拼盡全力，哪怕是爬着，也想爬到他身邊。
從未覺得誰離開誰不能活。
可時至今日，她知道自己不能失去這個真心相待的師尊。
想到會失去他，就害怕，比自己怕死還要恐慌畏懼。
鳳凌霜胡亂伸手摟着近在遲尺的人，她無力的手劃過師尊修長的腰，她得意的趴在他身上靠着，當感受專屬於男人的溫熱的身體和撲通撲通跳動着的心，她嘴角邊露出了滿意的笑。
墨景軒靠着身後的石頭，他在蓄養精神，察覺到徒弟不安分挪着，想來她應該沒什麼大事，若然不會這樣動來動去，故而由着她胡來，他也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這感覺是真安心。
只要她在，天地再多風雲，他都不會動容。
當擡起手，他纖白的手，驀然落在女孩柔軟的頭髮上，他觸摸到了舒心的柔滑。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愈發貪戀她身上所有。
那是專屬於一個叫鳳凌霜的味道，這味道清淡如蘭，讓他聞着感覺安心，他只需感受一次，便再難以靜心。
那是專屬於鳳凌霜的明媚無暇，也只有她才能散發出這般凌雲之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發現再也離不開她，稍微遠離一點，就想念得不得了。
恨不得將人禁錮在身邊纔好。
怕她走遠了，怕她被欺負，怕她又又不聽話。
明明擔心這擔心，可想到是她，卻又是寵溺和安心。
是覺得有這樣一個人讓自己牽腸掛肚很好嗎？
還是說怕她惹事太多自己善後處理不過來？
其實每次想到她得理不饒人，她說得衆人啞口無言的種種，總會情不自禁笑起來。
那一刻就想告訴所有人，她是我徒弟。
是我的人。
你們誰想欺負她，先問問本尊。
墨景軒輕輕撫摸着安安靜靜的徒兒的青絲，這一刻，天地好像清明起來，似乎還漏着些許柔和的微光。
鳳凌霜感受着溫柔的撫摸，她安安靜靜的不敢再亂動，生怕動一動，就錯過了那無可比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