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莫元初現在寵着這個女人。
陸璃雪不想徒生事端,如今當上了首席大弟子,而鳳凌霜被禁錮在這方寸之地,論可憐,是對方可憐,而自己只需尋找機會把她弄死纔是最好選擇。
她合計了一下,決定先離開。
重靜淵站在鳳凌霜身前,他提防着陸璃雪。
鳳凌霜則抓起手上的劍,她還想衝。
重靜淵攔住她,“都走了,師姐何苦爲難自己呢?”
“重靜淵,你要是個人就該放我走。”
“大門在那兒開着,你可以走,我不會阻攔。”
“你……”
鳳凌霜氣得想踹死麪前的人,她不是沒跑過,結果是這個重靜淵被處罰,直接被打了五十大板,差點小命就沒了。
莫元初最懂得如何拿捏人的七寸,只要他不想傷害的人,他可以傷害另一個,這種叫牽制,他是一點沒變,一直靠着不正當的手段達到個人目的。
重靜淵拿藥箱過來給人包紮傷口,他道,“何必呢?”
“放我離開。”
“現在到處都是師父和陸璃雪的人,尤其是四大宗的某些人,他們不想讓你活着,因爲你是墨掌門的弟子,先前你種種表現讓他們忌憚,是他們聯手刺殺了墨掌門,這些人很清楚,你一定會爲恩師報仇,如此你離開這裏只會死得更快。”
鳳凌霜看着又在試圖說服自己的人,她臉上都是憤怒。
重靜淵道,“你不用看着我,旁邊就是我的劍,你可以拿起來殺死我,我不會還手。”
鳳凌霜氣得咬牙,冷靜想了想問,“我小師弟呢?”
“在瀚景院。”
“我大師兄怎麼樣?”
“還昏迷着,有顧明焰照顧,封大師兄暫時無大礙。”
重靜淵小心包紮着她的傷口,她可能是抽刀太急,爲此把手心劃傷了,這不是第一個傷口,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莫元初封住了她的修爲,她如今勝似一個廢人,什麼都做不了。
重靜淵道,“如果我是你,我選擇安分待着,至少這樣能保住顧明焰和封逐鶴。”
“哼,可你不是我。”
“是,我不是你,也勸不了你。”
“重靜淵,他是魔族的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了,但我能怎麼辦,他首先是我師父。”
“重靜淵,天雲宗其他人是不是你同門?”
“有些人曾經欺負過我。”
“你……”
“大師姐,你相信因果嗎?”
“我只信報應不爽。”
“我也相信因果循環,師父留着你在這兒,就說明還顧念曾經的師徒情分,你何苦這樣想不開?”
“我師尊被他和四大宗殺死了。”
“可若不是墨掌門出事,那死的就是師父吧。”
“重靜淵,你在奉惡魔爲尊。”
重靜淵沉默了一會兒道,“大師姐,如果你死了,天雲宗很多弟子也會跟着死。”
“你什麼意思?”
“曾經的七大弟子如今任人欺壓,陸璃雪的修爲進步神速,她整天不是找這個人的麻煩,就是踩着那個人的脊樑骨發泄心中不滿,我即便冒死多嘴也救不了那麼多人,就不說那些曾支持你的人,就說龍櫻蓉,還有褚嫣然,她們現在在雜役園,她們過得很不好。”
“你覺得師父能時時刻刻監督陸璃雪嗎?再者大師姐很清楚啊,人家是天道之女,各方面優於常人,加上陸璃雪願奉師父爲尊,師父當然不會爲了不相干的弟子而遷怒於座下的好苗子,陸璃雪是師父目前的最佳得力助手,她可以幫師父解決很多小麻煩。”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重靜淵收拾着藥箱道,“你就當我無處說,只能找你倒苦水,我是天權院大弟子,可陸璃雪是天雲宗的首席大弟子,那本是屬於你的榮耀,你都無可奈何,你覺得我又能翻起什麼風浪?”
“是,你說我貪生怕死,我承認,我的確怕死,命就這麼一條,要是被殺了就真的沒了。”
重靜淵邊打掃邊說着心裏話。
鳳凌霜抿脣。
重靜淵繼續道,“我打從心底裏感謝你,因爲你當初選我,我才能苟活至今,師父知道你不會殺我,所以每次你拼命頑抗,都是我來打掃這凌亂的戰場。”
鳳凌霜看着地板上的血滴,那是莫元初的血,他不會輕易死。
她被封住修爲,怎麼可能殺死天雲宗的新掌門,這不就是在以卵擊石嗎?
但是,就要這樣子嗎,一直一直被困住,然後天天做無用掙扎?
可不這樣做,還有什麼選擇?
重靜淵道,“示弱。”
“不可能。”
“你永遠學不會是吧。”
“是,打死不會。”
“……”
重靜淵無話可說。
他擦了地板,而後離開。
偌大房間,又是她一個人,四周空蕩蕩的,她總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想起師尊,想起在瀚景院的點點滴滴,想知道二師兄和三師兄在哪裏?想大師兄還能醒來嗎?想小師弟在計劃着什麼,還是會這樣鍥而不捨的守着嗎?
聽說顧菡煙在和妖族作戰的時候被算計,她受重傷。
聽說南宮曜去找他最在意的人,還一同帶走南宮逸。
聽說蘇堇寒和謝三刀在和魔族的人交戈,他們忙得抽不開身,根本無暇顧及被殺害的墨景軒。
所有人都在忙,只有她被困在這裏,無能爲力,無法自主。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掙出這個陰暗的牢籠?
鳳凌霜坐在地上,嘗試着衝破那道封印。
魔族術法,黑暗之力,那黑色的繩索如同一條鐵鏈,它不停流轉着,它束縛着她的血脈,她無法運功,更無法運用術法自救。
怎麼辦?是要這樣忍着?還是拼死一試?
不,不能傻傻等着,可以選擇置之死地。
這麼想着,她想廢掉自己,反正現在也如同一個廢人。
這麼一想,她嘗試避開術法運行的規律,直接舉起劍意斬破流轉在丹田府海之內的魔族道術。
一次。
兩次。
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