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軒看着咬牙切齒的人問,“這是天雲宗掌門的權力,莫院長是不服嗎?”
莫元初道,“豈止不服。”
“還想奪位是吧?”
“你知道了也挺好,省得我多費脣舌。”
他已經不想掩藏自己的野心。
墨景軒臉上沒什麼表情,一點驚訝也無。
他站在背地裏看這麼久,該知道的不該知道都見證了。
更何況,他也不是到今天才看清四院長的心懷鬼胎。
既如此,總是要拔劍相對,否則難解心中浮起的不平。
兩個人動手了。
在後山裏,一宗院長和一宗掌教各落下結界拼殺。
莫元初不認爲自己該對這個天雲宗掌門心慈手軟。
欠她鳳凌霜的,他認,但他不曾欠墨景軒。
墨景軒也不認爲該繼續縱容一個魔族之人在天雲宗裏橫行,“你是自己認命退位,還是等本尊揭穿真面目?”
莫元初冷哼,“旁人信嗎?”
鳳凌霜能催動這面塵世鏡,那是她以鳳凰真血作爲媒介引線,而且需要金色古塔幫忙,別人的可不行。
也就是說,鏡子裏照出的一切只當事人能看見,而墨景軒能看見是因爲他和鳳凌霜息息相關。
不管是在冰天世界裏,還是被陸璃雪殺害這個過程。
鳳凌霜的命運軌跡都和墨景軒的命運相糾纏不休。
莫元初感到憤怒的原因也在此,他苦苦尋找的人,如今成了別人的徒弟,她那般快投向瀚景院,原來是有前情恩怨作纏。
怎麼可以呢?
他踏盡滄海來到這一世,就爲了今時今日之局嗎?
不能夠!
兩尊者在後山裏大打出手。
顧菡煙在另一座孤峯裏旁觀。
南宮曜站在旁邊問,“你不覺得後山的風有點大嗎?”
他是說後山有人在打架,顧師叔要不要去勸勸。
顧菡煙看一眼糾纏不休的少主道,“要不你去?”
南宮曜搖頭,“這是你們天雲宗的事,我不好插手。”
“那你來這兒做什麼?”
“來看我弟。”
“你弟不在我這裏?”
“順便看看……故人。”
想說是爲你而來,但欲言又止的,他還是不敢說出口。
南宮少主也是個膽小的。
顧菡煙轉身回亭中入座,她拿起茶水喝一口。
南宮曜問,“味道如何?”
“一般。”
南宮曜道,“北疆有最好的茶。”
“與我何干?”
“你去走走就能喝到。”
“沒空。”
好冷淡。
但南宮曜不覺得有什麼,他道,“這次回來,打算什麼時候走?”
“還未定。”
“想不想我跟着去。”
顧菡煙看着重視家族榮辱比一切至重的少主問,“爲何不去問南宮家主?”
“我爹管不了我。”
“我爺爺肯定表示支持。”
顧菡煙:“……”
再讓他說下去,就是爲了追媳婦,爺爺肯定支持。
顧菡煙不說話了,她知道南宮曜的心思,不過她無心考慮這方面。
師兄離開很多年,要說放下也該放下了,她在邊地戍守,與敵廝殺命懸一線九死一生,再看不明白的事也漸漸看明白了。
能多活一天,就多殺一個敵人。
她知道很多事情需要與自己和解,旁人的言語其實毫無用處。
謝三刀冒出來打擾二人,他問,“南宮少主,你怎麼在這兒?”
南宮曜指着峯巒疊翠,“看風景。”
“呵呵。”謝三刀兀自拿茶杯倒酒,“咦,怎麼回事,小墨和誰在幹架?”
南宮曜問,“你看不出來?”
“天雲宗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嗎?”
“謝三爺這麼瞧不起人?”
“我眼睛犀利,一般人逃不過我的眼睛,不一般的直接透進我心裏,若是連我都看不出,那這人要麼是妖,要麼是魔。”
顧菡煙:“……”
南宮曜:“……”
牛皮都讓這人吹破了,別人還能說什麼?
南宮曜問,“照他們這樣打下去,天雲宗是不是要被翻起來?
正想說及罪魁禍首鳳凌霜呢,就見一道身影閃來。
是蘇堇寒,他問,“輕塵和誰在打架?”
謝三刀悠悠回答,“是他們天雲宗的事,你可不要多管閒事。”
“是莫元初?”蘇堇寒遙望半天,終於認出和墨景軒打得難分難解的人是四院長?
南宮曜故意找事問,“對於鳳凌霜從天權院脫離,轉身投奔瀚景院之事,作爲天雲宗的小師叔,煙兒怎麼看啊?”
蘇堇寒瞥過去一眼道,“這還用問嗎,一個能拋棄第一任師父的人,那第二任師父,她照樣會爲了一己私慾而叛出。”
顧菡煙:“……”
謝三刀:“……”
南宮曜:“……”他想,這話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而且有本事你去說給鳳凌霜聽。
蘇堇寒不認爲自己有說錯,要說墨景軒和莫元初動手,也還是因爲鳳凌霜從中挑撥。
作爲徒弟,她不好好尊師重道,認真修煉,整天惦念着她那些小恩小怨怒髮衝冠,她當自己是誰?
蘇堇寒很不認同鳳凌霜的做法,他認爲這種人就是自私自利,以自我爲中心,爲了她的私慾,總有一天她會讓身後的整個宗門陪葬。
蘇堇寒之所以這樣說,也是陸璃雪的一番言詞影響,他在和妖帝戰鬥被打飛落在河邊陷入昏迷,陸璃雪被強大真力波及跳到山腳下,剛好落在蘇堇寒所在的地方。
陸璃雪見到蘇堇寒,他昏死在旁邊,自私自利的陸璃雪本想補刀把人殺了,因爲殺了他,墨景軒就失去了一部分助力,畢竟蘇堇寒和墨景軒是好朋友。
可是細想一番後,她還是收住了刀子。
她想蘇堇寒喜歡顧菡煙,而南宮曜也喜歡顧菡煙。
目前拉攏南宮曜已經失敗,她萬不能再與人結仇,如此必須想辦法尋找其它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