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她從一開始就不接受，然後靠一己之力逆天。
要麼就順天而行，不管天道如何，都要聽之任之。
妖帝想，道理確實是這樣，本來和天道合作，是她陸璃雪自願，結果半路發現什麼都要聽天道的，她處處受制，就想毀約。
如今的她既想借天道之威獲取大成，又在盤算未來某一天要如何擺脫天道。
這樣看起來，表面她是和鳳凌霜一樣都在和天鬥。
但陸璃雪和鳳凌霜終究不能相提並論。
因爲鳳凌霜可以說這是我的命運，我自己主宰，憑什麼要由天意主宰。
可陸璃雪沒資格講這句話，她敢說就是在放下碗罵娘。
妖帝發現陸心機沒有任何底牌跟鳳凌霜鬥，除非她選擇絕對服從天道。
若是這樣，天道之女的身份是雞肋，沒什麼可取之處。
鳳凌霜不曉得妖帝在盤算各種，隨意瞥一眼狼吞虎嚥的人，心想，這人是餓死鬼轉世嗎，吃了一夜，還沒喫夠。
妖帝發現逆天之女在看着自己，不由問，“想喫嗎？”他伸出去，又拿回來，動作行雲流水，看着不要太幼稚。
鳳凌霜無語，她讓莫元初繼續說。
莫元初道，“她偷走你的道則，還奪走你的道靈，卻認爲這是她應得，然後我殺了她。”
這樣嗎？鳳凌霜想，那這不是和我無關，賤人是在我頭上動土啊。
莫元初繼續道，“因爲我殺了她，因此被她詛咒，連你也被連累。”
鳳凌霜：“……”
什麼叫無妄之災？
便是這種。
說他是好心幫忙吧。
可他幫了倒忙，他以爲生氣殺人，結果被詛咒了。
人的詛咒有時候很可怕，尤其是當發咒的人怨念太深。
莫元初道，“對不起，因我罪孽深重，影響到你修成大道。”
妖帝感覺吃了一個大瓜，沒想到這鳳凌霜和莫元初和陸璃雪前世還有這般糾葛？他們是不是從遠古糾纏到現在啊？
妖帝覺得自己發現了新大陸，他越來越牛逼了，在妖界的時候以爲自己無敵，是舉世無雙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才大妖，可來到這裏才發現，這一個兩個曾經都是帝級。
他好像誤入了什麼不得了的世界。
仙鹿本來一直在假寐，聽到四院長講起那些不爲人知，它忍不住開口問，“照你這麼說，我主人在修煉上遇到的絆腳石都是你四院長給堆積起來。”
莫元初：“……”
他承認，是這樣。
本來求得至高無上道法的人只需輕輕一躍，她就可以跨越山川河流，偏偏因爲旁人一道惡業，她硬生生被無形大牆阻隔，這一腳登天不能，還要被所謂正統天道各種爲難，比如說天道製造幻境讓鳳凌霜陷進去歷盡磨難。
那些個什麼轉世經歷，其實說是轉世，還不如說是一場場幻境歷練。
那時候鳳凌霜每一世都過得很慘，慘得一直在奮力奔跑追逐着她蹤跡的莫元初看到慘不忍睹案發現場時有些發狂以致殺意肆虐。
好像有什麼在捆綁着他們，那是一條繩子，繩子稍微鬆開，他才能跑出去，繩子不鬆開，他只能被困在原地等着發現她的存在。
莫元初見不得自己守護的人受苦，他大開殺戒，他殺人造惡，結果鳳凌霜被殃及。
因爲他幫鳳凌霜收集道則，然後惡業一併纏住鳳凌霜的道則甚至義正言辭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曾經女帝也難能逃脫制載，說得通俗易懂就是，鳳凌霜你就是禍因，如果你甘心受死甚至是消失不再做無畏掙扎，那就沒有莫元初大開殺戒，如此你有錯。
反正天道有理，它說是這樣就是這樣，不服就把你困在幻境裏受盡折磨，讓你崩潰絕望，直到你跪下來說我認。
仙鹿解讀這其中的真意，它越說越氣憤，想撕了天道的心滾滾洶涌如波濤。
妖帝瞬間同情逆天之女十二分，真的，從認識她到現在，一直在看着她不停抗爭，奮戰。
她的大帝之姿，好像是這樣千錘百煉出來。
妖帝親着手中的山雞，看着仙姿佚貌的女孩，他無法想象女孩修成大帝的風華？
鳳凌霜察覺到探究的目光，她問，“看着我做什麼？”
“你好看。”妖帝心直口快，他說時還故意吮一口山雞。
那動作，挑釁十足。
鳳凌霜感覺自己在被調戲，她一巴掌打過去。
妖帝抓起還沒拔毛的山雞擋住美女的五指封神掌。
他一臉無辜問，“發什麼火啊，本帝又沒有對你做什麼？”
“你給我住嘴。”他剛那動作是什麼意思啊？
妖帝想，我是在喫雞啊，我怎麼你了我，我做錯什麼了？
心靈單純的大妖，感覺不是一般無辜。
不都說女人溫柔似水嗎？
爲什麼這逆天之女如此能打，還脾氣暴躁，總是不由分說就動手。
妖帝可憐兮兮，他躲到一邊繼續啃山雞。
莫元初繼續說那些未知之事，他道，“我造的罪業需要我自己來償，而償還的辦法是以身試煉，即投入輪迴，忘掉前塵，然後接受各種命運安排，不管我承受多少磨難，那都是我的報應。”
說到這裏，他看着大弟子，想說因爲我不記得前塵，因爲心性陰沉暴烈，我和你有緣在這一世遇見，我本該全心全意予你守護，可我沒有做到，是我眼瞎心盲，所有的罪我認。
其實他不在意殺不殺，別人無不無辜，他之所以願意承擔罪業，只是爲了不讓她爲難。
她的道則散落在各處，加上一人的詛咒，這本和她無關的困境最終因爲一個人的做法不得當，她的道則在聚合時被不乾淨的血覆蓋無法尋跡向上，故而無法重聚凝合。
然後莫元初選擇受盡苦楚以償還欠下的債，就爲了她不被牽連而已。
鳳凌霜問，“你殺死的，是穿越來的陸璃雪嗎？”
莫元初道，“不是，陸璃雪的靈魂被分裂成兩道，一道去現代世；一道在修真界。”
莫元初殺的是一直生活在修真界的陸璃雪。
那一世的陸璃雪擁有不錯的天賦，還拜莫元初爲師父，這時候沒有鳳凌霜，但陸璃雪並未放棄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