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父母,族人一般,都是十分優秀的蟲師。
他所在的部族,族長是一位強悍的鬥士,力量堪比幾十頭紅牛。
他的童年生活,原本是幸福美滿的,擁有家人,朋友,還有許許多多相親相愛的族人朋友。
西骨原本以爲,自己會永遠地這麼幸福下去,然而,有一天,災難降臨,一場有史以來最爲浩大的外族侵略,波及到了他所在的部落。
這場戰爭,甚至碾過大半個,黃金王城的區域,而王城之外的部族,幾乎有大半都被這場戰火給波及到。
從遙遠西方侵襲而來的敵人們,以羣蝗過境之勢,碾碎了無數部落。
而西骨所在崖重族,則是在這場戰爭中,化爲烏有。
他的父母,死於蠻族士兵的亂刀,就連強悍過幾十頭紅牛的族長,最後也被敵人的鐵騎踐踏。
蠻族不僅擁有着驅使靈獸的力量,更是擁有着強悍的兵器,以及衆多兵力。
所有在黃金樹下存在的部族,都被他們的鐵騎踐踏肆虐過,很少有人能夠在這之下抗衡,存活。
那一晚,紅火如血,在他的村莊裏,整整燃燒了一天一夜之久。
昔日肥沃的土地,美麗的家園,被敵人摧毀成了茫茫焦土,以及難辨原形的廢墟。
在戰爭爆發時,西骨的父母,冒着被發現的風險,帶着他逃到了一處地窖裏。
之後,爲了引開敵人,不讓他們發現,他的父母便慘死在了外邊。
沉悶,黑暗的地窖,是建在一座小屋下的,當大火焚燒起來之後,灼熱的氣浪,通過地窖外的縫隙,滲透出來,小屋點燃時,落下來的滾燙灰燼和火星,也將藏在地下的他,燒得遍體鱗傷。
但無論何種傷痛,他始終沒有從那裏逃出來。而是一直強忍着痛苦和煎熬,傾聽着外界的一舉一動。
最後小屋徹底焚燬,火焰也終於熄滅。
幸運的是,西骨他活了下來。
等到他帶着渾身傷痕,恐懼以及絕望從倒塌的房屋中逃出來時,他開始尋找自己的親人。
首先的,他找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死在了距離地窖不遠處的角落裏。
他的父親身上有十幾處無比明顯的傷疤,刀刀深可見骨。最致命的,便是在他頭顱上的一處創傷。
而他的母親,更慘,她死的時候,衣不蔽體,整個人的胸腹都被人蹂躪得不成形狀。
她死的時候,雙手是深深插在泥土裏的,嘴角滲血,眼瞳圓睜,頭髮蓬亂,加之她扭曲的身體,彷彿一個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西骨既悲傷,又絕望,他將自己父母的屍骨埋葬之後,便開始尋找剩下族人的下落。
最終,他在一處焚燒最嚴重的地方,找到了自己部族的親友們,他們全都被困在一處院落裏。
見到他們的時候,部族的親友們,全都是站着的,但他們之中,卻無一人活着。
因爲,兇殘的蠻族士兵,將他們驅趕到一處擁堵的院落裏,然後再用薪柴,圍着院子的圍牆,開始焚燒。
而他部族的親友們,則是被大火給活活地烤死在裏邊。
當他見到自己昔日的親人們時,就只能看,一張張因爲大火和濃煙炙烤下,扭曲焦黑的面孔。
他們還都保持着死前,奮力掙扎的姿勢,整個人化作黑色的焦炭,所有人全都黏在了一起,他們身上的血肉,已經不分彼此。
在那之後,西骨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部落半步。
他用自己生命中餘下的時間,將自己的親人們,一一埋葬在他們原本的家園裏。
他們的屍骨,化作了這片葳蕤茂密的森林,同時也養育了這片土地上的每一個生靈。
也是從那天開始,西骨開始怨恨任何膽敢踏足自己部族領地的入侵者,無論是任何人,任何生物,都會成爲他怨恨的對象。
而如今,林羽便是其中之一。
“我……要殺了你!”
眼看那些蟲子,未能阻止眼前這個外來的入侵者。
西骨不禁心生殺意,他便跑動起來,拖着一身髒污的獸皮,帶着無數的毒蟲,向前撲去。
他仰着猙獰的面容,扭動着身體瘋狂地向前撲去。
而林羽也被眼前這個似人非人的傢伙,給嚇了一跳。
他像是人,卻又長着非人的面孔,同時,他的雙手焦黑變形,渾身長滿瘡疤,其上還有蟲子在蠕動攀爬。
就是這樣的一個東西,叫囂着,向他撲來。
林羽沒有被嚇到,而是在兩人快要接觸的時候,腦筋飛快地轉動着。
對方身上的敵意,來得非常奇怪,但也並不意外。
只是,他此次前來,是爲了解藥,而不是和某人爲敵。
眼下,只有這人恐怕才知道蟲毒的解藥。
因此,在對方發動攻擊的瞬間,林羽選擇了一種最爲溫柔的反擊。
對方雖然來事洶洶,但卻毫無章法,只是一個勁兒地悶頭衝撞。
他只需要一個側身避讓,就直接躲開對方的攻擊,而後,他照着自己記憶中的招式,伸腳一踢,同時右手出拳,重重地打在了對方的脊背上。
那一處,並沒有毒蟲,因此他不必擔心自己會因此受傷。
於是乎,一個照面,西骨就被林羽一招打趴在地,而他身上的毒蟲,也因此散落一地,倉皇爬開。
摔倒之後,對方並沒有放棄,而是立即扭轉身子,然後以四肢着地的方式,快速爬動着。
他就好像一頭野獸似的,長大了嘴巴,嗓子裏發出嘶吼聲,再次撲去。
這一次,教訓他的,仍是一副拳腳。
只不過,等又一次地將他打趴下之後,後續的攻擊,卻是停了下來。
“你身上有這麼嚴重的傷,並不太適合跟我爭鬥,況且,我來並不是爲了冒犯你的,我只是希望,能從你這裏得到解藥,去救我的同胞們!”
西骨聽到了他的話,眼神中充滿了怨恨與嫉妒。
同胞,多麼刺耳的名字。
如今他什麼都沒有剩下,只有這滿眼的蟲子與之爲伴。
於是,他再一次地反抗,然而這一次,對方就沒有再對他動手,而是一隻手繞過他的肩頭,直接在他的後背上用力一壓。
隨着一陣沉悶的力道在他的脊背上傳來,西骨就感覺到自己的心胸一悶,下半身頓時沒了力氣。
同時,他也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失去了對自己雙手,雙腳的控制權。
就連胸口以下的部位,都變得冰涼麻木無法動彈。
“不要隨便掙扎,我說過了,我來這裏並不是爲了傷害你,也並非爲了和某人結仇。我方纔那一下,阻斷了你的神經傳導,你的脊髓被我阻斷,只要你配合我,我會讓你再次回覆正常的!”
林羽一邊說着,一邊將手從他的後背移開。
只見原本身材傴僂的西骨,後背上有一塊凸起,他的脊椎在胸部左右開始變得扭曲。
那都是林羽徒手扭折的結果,這種手法,他是從隨身攜帶的手抄本中,學習來的。
只要人的脊椎受損,就會失去對身體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