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頭瞥了眼,從江城飛往槐城的飛機,八點二十四分落地。
這趟飛機下來的人,是謝天諭。
本來說好了一起走,結果她臨時買了票跑回槐城,落得謝天諭一個人孤苦伶仃,謝天諭沒少向她抱怨。
前兩天剛好提起,便談到了今天下機,隨便讓她當導遊,逛一逛槐城的好去處,唐泓亦一口應下,並做好了導演的人設,查了網絡點贊最多的槐城攻略。
唐泓亦撩着眼皮,還是有點睏倦,昨天晚上趕稿寫到一兩點,一早有趕着清晨的波光起牀,疲憊都成了正常現象。
她打開手機,謝天諭正巧給她發短信:沒來?
唐泓亦:來了,最閃亮的燈牌底下。
謝天諭:看到了【笑】
她讀完文字,擡起頭時,頭頂的光落在她的髮絲,額尖敞着幾縷輝光,瀅瀅流轉,她眸目一清,望向不遠處的男人。
謝天諭拖着兩個厚重的行李箱,唐泓亦垂着眼看他使勁,卻沒想起身幫忙的打算。
這活看着就累,而且很累。
謝天諭見她不願意動,自己也不動了,顯然再說,你敢不來幫我?
“……”
唐泓亦默默支起身子。
算了,她不敢。
走近他,耳邊傳來謝天諭的聲音:“算你還有點良心。”
“我一直都很有良心的好不好,你別誣陷我。”她說的輕快,好像這件事根本不盤旋在她的腦海中。
“有良心?說好的一起逃離苦海,你第二天就自己跑路了,你都不知道我爸沒見到你,差點把我揍一頓,而後就是不斷的相親相親。”
“致命誘惑?”唐泓亦被逗的哈哈大笑,“那你回來幹嘛,還不夠致命嗎?”
“你真的很欠揍誒。”謝天諭攤手不幹,把兩個箱子都往她手裏塞,“在家看你心神不寧的,現在反倒有點小時候的模樣了。”
“有嗎?!”她眉眼翹着,像是在回味這句話。
“嗯。”謝天諭默了言。
他眼裏的唐泓亦,總是個能把她懟到啞口無言的虎樣,跟在家時,那個乖順,有點糾結心事的女人不同。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特別的變化,還是一樣的好看。”誇誇自談,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小時候開玩笑習慣了,她拖着兩個行李,“你真的不幫忙呀?累死你姐怎麼辦。”
“姐姐?”謝天諭不以爲然,“你可是比我小。”
“一秒而已。”
謝天諭擺臉,回收自己的箱子,“一秒也是早。我倆真有點孽緣在身上,一家醫院出生,爸媽一個病房,最後一起生產,攤上你也不知道好壞。”
“當然是好。”唐泓亦不太記得這些細節,細想起來,他們好像算是青梅竹馬,在印象裏她讀書時身邊就多了一位小朋友。
那個時候不太懂事,就管他叫天諭哥哥。因爲唐泓亦的父母比較忙,大多時候都是把她放在謝天諭家裏,她對謝天諭的爸媽印象要深刻一些。
因爲飯菜真的好喫。
而後初高中,初中不是一個班級的,少有交流,除了偶爾碰面會聊聊。高中只待了半年,謝天諭就轉學離開。算起來,已經十一二年沒有見面了。
難怪一開始她認不出謝天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