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家父劉玄德 >第107章 蠻荒之地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最後勝出的並不是墨家的兼愛非攻,也不是顯學儒家的仁愛,或者法家改革等等,最後真正藉着這股風壯大的竟然是道家,可能還有名家。

    一個講究無爲而治,一個就剩下詭辯一脈,再加上從中摻和上一腳的佛學,生生的將道家和儒家等學派合併,最後糅雜成爲了所謂的玄學。

    《老子》、《莊子》和《周易》這就是玄學三大件,之前劉禪還只是聽說,如今真的聽到了之後,他已經感覺到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了。

    “某家怎麼覺得小時候在荊州,這也有人坐而論道,談天說地的,可是好像和這個他不是一個意思啊!”直到衆人找到休憩之地之後,劉禪才忍不住嘟囔了起來。

    畢竟他也在荊州生活過多年,對荊州的民風他還是很清楚的,實在是感覺和這一脈完全不一樣。

    “廢話,當年劉景升好歹也算是一代雄主,雖然路走錯了,但是其能力和眼光沒有問題!”簡雍也是冷哼了一聲,“那時候荊州玄學老夫也是參與過的。

    不過當初荊州一代掀起的風格,乃是摒棄那些我等分辨不出的吉凶,禍福,象數等等,轉而以義理內容爲主,說句難聽的我等雖然辦的不是人事兒,但好歹還是說的人話。

    但是現在劉景升這羣老傢伙死了,這風頭也變了,一羣人已經不在討論世間道理了,改成論述才性等等,說的直白點就是對人品頭論足。

    當然,還有說話能不能表達出來你的意思等等,聽上去很是厲害,實際上都不是人話。

    這他孃的旁邊百姓快要餓死了,他作爲一方官員在這一論論上十天半個月的,最後還說上一句,爲官者當順應天意。

    這他孃的也是人話?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畢竟詭辯,辯論這都是名家那羣人玩剩下的。

    等到朝堂發現的時候,先不說這股風能不能夠治得住,便是朝中都已經開始有不少人沉淪其中,難以自拔了。

    爲此曹丕還曾經三令五申,不許官員論玄,不過這似乎沒有任何的作用。”

    簡雍的冷笑聲讓劉禪心中也是頗爲慶幸,“幸好我西川之地,沒有這股風氣,真乃....”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以爲西川能好到哪兒去,秦宓那個老東西就是其中翹楚,只不過他歲數大了,知道這東西害人不淺不說,更是容易讓人脫離民間,這才止住了,不過此時西川風頭一樣不少...”

    “所以,叔父是想讓侄兒親眼看看這所謂玄學麼?”

    “.....有長進!”簡雍先是輕笑了一聲,然後猛地一巴掌拍在了劉禪的腦門上,“不過你不該說出來,蠢!”

    孫仲謀與世家非敵非友,曹子桓的中書省,這都算是治國執政的方法,而你劉公嗣,又有什麼辦法?”

    “...這....”劉禪突然有些愣了,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治理。

    他最開始清醒的時候,第一想法就是找到諸葛孔明,那是一個極爲有能力極爲忠心之人,似乎他能夠給自己支撐。

    或者這也是他身體裏藏着的傳統,身邊有才華出衆之人,那就照本宣科,按照他的來。

    等到沒有這種人了,那就再說。

    後面被事情逼着,他只能靠着自己的先知先覺,然後四處鑽研漏洞來想辦法解決,慢慢的恢復實力,提升實力。

    可是這些東西可以用一時,卻是不能用一世。

    他到現在還沒有弄懂,自己到底應該如何帶領這個國家,總不至於還如同曾經一樣,想到一出就做一出,這並非是爲君之道。

    而這大半個中原走下來,簡雍交給劉禪的東西已經夠多了,不過這洛陽幾乎可以說是最後一站了,在這終點簡雍也開始了此行的最後一次教導。

    讓劉禪知道,如何纔能有爲君之道。

    “這天下諸侯,失敗之人亦有可取之處,如今勝利之人尚未到最後的地步,老夫只簡短的告訴你些許事情。

    之前讓你知道了這玄學之風,也知道這玄學乃是荊州一脈所傳,那你可以知道,當初劉景升乃是雄主,爲何要放世家與荊南叛亂於一邊,而轉身坐而論道?”

    “劉景升乃是八駿之一,本就是天下少有的飽學之士....”

    “飽學之士和他不幹正事兒從來沒有任何的關聯,你這種想法是從哪裏出來的!”劉禪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捱了一巴掌,“這種論調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表現出來了。

    能說出這種話的,說明你這廝也是讀過學問的,怎麼還能說出這種屁話來?”

    劉禪揉着自己的腦門趕緊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讀書無用論給嚥了下去,他突然感覺這也是一種玄學....

    “侄兒知錯,只是劉荊州這般做....侄兒也不知曉。”

    “每個人都有自己善於做的事情,都有自己不善於做的事情,而有才之人就是能夠讓自己善於做的事情,變成自己治理地方的辦法,而劉景升的辦法,你已經知道了。”

    “玄學?”劉禪臉皮一抽,話剛說出口他就後悔了,結果還是晚了。

    簡雍一巴掌將他抽到了地上,劉禪感覺自己的眼前都已經有些花了,腦門明顯是已經腫了。

    “你這張嘴再敢張口就來,老夫就將你這舌頭割了下酒!”

    簡雍一聲怒吼之下差點讓劉禪將自己的舌頭直接咬下來。

    “你看事情若是隻能看見什麼是什麼,那乾脆就將你的一雙眼珠子挖下來直接下酒算了,要它幹什麼!”簡雍冷哼一聲,“荊州是什麼地方?

    和江東之地只有一江之隔,而江東在之前一度被人們稱之爲蠻荒之地,甚至還有古越國的存在,而這江東之地爲何有人稱之爲蠻荒之地?”

    “因爲....他們不服教化!”

    “正是如此!”簡雍點了點頭,“這麼多年過去,江東之地仍然還有許多地方,有病不求醫,而是寄希望於巫蠱之術,讓一羣跳大神兒的救命,這不胡鬧麼?

    甚至這種風氣,一度傳到了荊州之地,尤其是荊南,那巫婆權利甚至超過了郡守,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爲這羣巫蠱之人,能說會道,能言善辯。

    而劉景升在面對這種事情,他並沒有選擇像西門豹學習,反倒是依仗他的身份,直接召集了無數的學者士子,然後齊聚荊州襄陽之地,最後一舉推翻了當時的風氣。

    將所有的吉凶,象算之上,建立了當初的道儒玄風,這是爲了能夠讓百姓知道什麼乃是世間真理,再借助這件事情在荊州大興教化。

    最後通過教化而拉攏百姓,讓百姓對他心腹,加上荊州世家的妥協,一度讓他麾下帶甲十萬,戰船千艘,兵精糧足。

    這就是劉景升的治理之道,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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