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到跨上一匹戰馬,手中長槍高高舉起,從此殺戮正式開始。
三千白眊兵雖然被人稱之爲西川上兵,每一名都是實打實的精銳,但是他們畢竟都是步卒,對付當初的江東追兵或許還好。
但是不斷的和羌氐胡人交手,雖然羌氐胡人兵刃殘破,衣甲簡陋,但是他們終歸還是強壯的騎兵。
以步戰騎,哪怕他們一路上都是夜襲,偷襲,速戰,埋伏等等,但是折損也是在所難免的。
這三天的時間,兩次夜襲,連續攻破了兩個羌人小部落,同時硬碰硬的擊潰了一支羌人士卒,讓他們的隊伍也擴充了不少。
除了千餘名羌騎之外,他們還意外的收穫了數百名漢人,都是早年被羌人擄走,圈養在部落之中當成奴隸的漢人,如今有了機會自然是願意跟隨他們。
另外就是三天的時間,終於讓他們從步兵慢慢的朝着騎兵變化。
白眊兵之中畢竟有很多都是當年跟隨劉備多年的丹陽老卒,還有不少當初馬孟起帶進西川的精銳,本就是可步可騎的存在。
如今來到了這裏,倒也算得上是如魚得水一般。
劉禪等人就這麼一路掃蕩過來,雖然不能夠說是橫行無忌,倒也算得上是可圈可點,不再畏首畏尾的。
不過今日他們早早的就開始了修整,最主要的原因是據此不遠處,就是他們今夜的目標。
方圓百里之處唯二的大部落之一,黑水羌分支之一。
作爲作爲曾今的老熟人,劉禪他們當年對黑水羌也算是熟悉的,當年部分黑水羌就曾經投靠過曹氏,並且在漢中助戰。
同時這批人現在還定居關中,算得上是關中的老住民了。
此時此地的黑水羌也是一樣,勢力在這方圓百里之處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除了老對頭鄧至羌分支之外他並沒有任何的敵人。
當然,包括鄧至羌在內,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威脅的到他們。
讓他們在這裏安安穩穩的不斷壯大了起來,而這支黑水羌人,就是劉禪他們今夜的目標。
劉禪可是還記得,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可不是要在這裏掃蕩羌氐,建立不世功勳的,他們後方還着着熊熊戰火呢。
若是動作慢了,恐怕劉禪就只能在涼州從新開始了,這可不胡鬧麼。
所以他們要儘快的和糜芳匯合,同時在這裏弄出來一支足夠精銳的士卒來。
身後的這千多名羌漢雜騎不過就是一個種子,一個引子罷了。
徐庶要利用黑水羌人和鄧至羌兩支徹底引動這方圓千里的混亂,然後他纔可以渾水摸魚,在這裏面得到足夠多的好處來。
夜色降臨,陳到緩緩站了起來,白眊兵衆多士卒夜麻利兒的翻身上馬,他們知道大戰終於要正式開始了。
這第一戰並沒有那些羌漢雜騎的事情,他們在這裏安心等待就是了,陳到帶着白眊兵朝着還渾然不知即將要發生什麼的黑水羌人部落衝了過去。
夜色深沉,營地寂靜,只有零星的巡視和駐守羌騎在遊蕩,營地雖然算不得簡陋,但是和大漢的城池軍營那絕對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想要突破進去簡直易如反掌,就算是陳到的要求是不能驚動他們,這也沒有任何的難度存在的。
一場殺伐讓他們快速的解決掉巡營的羌族騎士,然後便開始四處放火,最後將他們蓄養牛羊的營地打開,一把大火點燃了草料,弄驚了牲畜之後,便轉身離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大火在黑夜和寒風中快速的蔓延,加上瘋狂的牛羊馬匹不斷的踐踏營地,很快被驚醒的黑水羌人就看到了營地一片混亂。
他們的首領算不得什麼能人,在這種情況下,不讓自家的族人亂跑已經是極致了,至於營救營地,和安撫牛羊戰馬,他還真弄得手忙腳亂的。
等到這一場混亂結束的時候,他們的人手雖然折損的不多,但是他們的牛羊跑了七七八八,戰馬也丟了不少不說,營地更是變成了殘骸。
而最重要的是,他們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拿出了以往的慣例,只要是找不到的敵人,全都當鄧至羌處理,反正他們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敵人,然後痛擊他們才能夠挽救自己的聲望。
而鄧至羌在這時候,就是如此作用。
呼朋引伴,招呼戰士,跨上剛剛安撫好的戰馬,留下傷殘和老弱婦孺,黑水羌出動了。
他們要去“報仇”了!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已經消失不見的陳到等人再次殺了一個回馬槍,不過這一次要動手的卻不是白眊兵了。
而是那些已經喫飽喝足的羌漢雜騎。
“去吧,一個不留,老弱婦孺,殘兵敗將,見者皆殺!”
陳到冷冰冰的命令傳到了他們的耳朵之中。
所見皆殺,這是徹徹底底的屠殺令,而且還是對待一羣老弱婦孺還有殘兵敗將,便是以殘暴著稱的胡人異族都很少有這麼做的。
可是陳到說了,不但說了,他還要這麼做!
這些人不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但是都沒有人敢於違抗他的命令,一聲呼嘯之後直接朝着那殘破的營地衝殺了過去。
一羣老弱婦孺,哪裏能夠擋得住這羣烏合之衆,不過同樣的,這羣烏合之衆又怎麼能夠真的將他們全都屠殺一空?
一場殺伐之後,營地雖然沒有了聲息,但是卻又幾名受傷的羌人逃走了,對此陳到明明能夠追殺,卻是不聞不問。
只是帶着那些完成任務的羌漢雜騎,還有繳獲的些許戰馬牛羊離開了這裏,消失在了這附近。
等到老巢被覆滅的消息傳到黑水羌人首領的耳朵中的時候,他們已經和鄧至羌幾乎打出來真火了。
當他知道這些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他就是覺得青天白日的,應該不會有人敢於得罪自己黑水羌部落這才安心離開的。
可是他估計錯了,聽那逃生族人的意思,來的人不是什麼打部落的精銳,就是一羣沒甚本事的傢伙。
想來應該是哪個不長眼的年輕人,或者說是哪裏不長眼的流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