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看着這些羌氐胡人組成的軍隊正在肆意的殺戮，擄掠，破壞，乃至姦淫。
“將軍，他們現在穿着我大漢的軍服，這般做，與牲畜何意？”
“先帝一生爲民稱讚，一生無屠城傷民之舉動，一生未做的半件傷天害理之事，將軍此舉日後有何面目去九泉之下面見先帝？”
“將軍還請讓他們住手，他們不過都是一羣老弱婦孺罷了！”
馬超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看着這羣小傢伙在對自己從勸諫，慢慢的變成咆哮。
最後甚至都已經有人動手阻止那些正在施暴的騎士了。
“呵...”馬超嗤笑了一聲，順帶讓馬岱將一隻不言不語卻是直接動手的關興給拎了回來，然後看着這麼一羣小傢伙嘲諷一般的搖了搖頭，“可憐他們？”
“他們並未做惡....”黃崇還想要勸諫，但是剛張嘴就被馬超一巴掌抽了出去。
“他們只是現在，沒有在你面前作惡！”馬超冷哼了一聲，然後伸手就隨便點了一名年老的羌人，此時他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將那個老東西拎過來！”
只剩半口氣的老年羌人就這麼被扔在了馬超和衆小將的面前，然後無力反抗。
馬超當着他們的面，將那羌人老者的上衣領口撕開，然後從脖子上拽下來了一根造型古樸的項鍊，拿到了他們的面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麼？”
不等他們回答，馬超就給了他們答案。
“這種東西，叫做牙鏈，是用牙齒做成的，有的用狼牙，有的勇士用虎牙，還有很多種，你們猜一猜，這根是用什麼牙齒做的？
本將告訴你們，這是用的人牙，而且還是女人的牙齒！
在羌族有這麼一種規矩，他們每一條牙鏈上面的牙齒，不能出自同一個屍體上。
那你們看一看，這麼一根牙鏈，它需要多少人的牙齒才能做出來，那你再看一看，這種東西，在這個部落之中有多少人帶着？”
馬超的話讓他們有些不知道說什麼，不夠馬超並沒有停下來。
“你們知不知道本將殺的第一個人是誰？
是一個官吏，他不是貪官，他是那一帶遠近聞名的好官，清官，可是本將再十二歲的時候親手殺了他！
你們知不知道爲什麼？”
“他....沽名釣譽？”李球給出來了一個頗爲大膽的猜測，但是換來的是馬超的搖頭。
“那個傢伙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貪贓枉法，他崇尚法理，甚至一度讓本將都感覺他一定是一個好官！
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幾個潑皮夜裏喝多了，然後闖進了一戶人家之中，當着家人的面，禍害了他們那家的兒媳，可憐那兒媳當時已經有了數月的身孕。
之後那姑娘名聲喪盡不堪受辱，便一根繩子將自己吊死了！
然後那女人的父母也受不了這打擊，直接就相繼被氣死了，前後不過旬月的時間，一門四口便死了三個。
至於那幾個潑皮知道事情大了，早就已經不知道跑到了哪裏，常人尋找不到。
而那一家的男人，也是那女子的丈夫正好在馬家麾下爲卒，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頓時暴怒。
他在我等面前跪爛了自己的膝蓋，求我等爲他們做主。
那一次，父親親自動用了諸多關係，數十個羌氐胡人的部落一起出動，生生的翻了大半個雍州，終於將那幾個潑皮給找出來了。
說道這裏的時候，馬超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憤怒的表情。
“那幾個畜生，主動回到了家鄉，然後投案了！”
這一句話，衆人蒙了，他們想過很多可能，自盡，奮力反抗到死，哀求等等。
這種做法，新奇。
不過很快，關興就反應了過來，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他在這羣人裏面是學識最爲淵博的，和荊州一脈關係最好，所以對律法知道的也是最深的。
“按大漢律，他們罪不至死！”
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了過去，一個個的滿臉不可置信。
“他們的確罪不至死！”馬超也認可了這句話，“當初我等一羣大老粗也沒有想明白，但是等到懲處下來之後我們便知道了！
他們只是罪犯奸淫，卻無殺人之實，一家三口四條命，全都和他們沒有實際的關係。
按律法，他們會被施以肉刑，就算是其情節惡劣，可也是有自首之實。
所以，他們最多就是肉刑，也有可能是宮刑，但是無論如何，他們不會死！”
馬超這麼一說，衆人一個個的愣在了原地，而故事仍然沒有結束。
“那一年，本將十二歲，對於這種事情是最看不得的，所以不顧他人的勸阻，直接闖到了郡城的大牢之中，就要將他們揪出來，然後明正典刑！
可是那一次，所有本應該爲民做主的官吏，將校，城池守衛，乃至捕快獄卒，全都站在了本將的對面。
他們要保護幾個兇手！
你們說，這有道理麼？”
衆多小傢伙不知道這應該怎麼說。
馬超說的沒錯，幾個潑皮，毀了一個家，讓一個在外征戰的將士遭此橫禍。
可是那官吏做的有何錯？
一切全都沒有任何的徇私枉法，一切都沒有任何的貪污舞弊，就是按照漢律來做。
姦淫，不至死！
可是姦淫之後，一家三口四條命，就是明晃晃的掛在那裏，這件事情怎麼看，怎麼感覺到讓人心中煩悶。
可若是判刑之後，那人還要殺人報仇，那麼這一次，他也要死。
因爲殺人者，償命。
“那士卒一生爲國征戰沙場，營帳之中有賊頭七顆，好喝酒，好罵人，戰場上從不退縮，他甚至還求了父親給他沒出生的孩子取一個名字。
然後就在那一天，他在官府衙門的面前，抹了自己的脖子，鮮血飛濺三尺高！
而當天夜裏，本將親自去了大營之中，帶着那人的諸多弟兄，趁夜進入了城池，闖入牢獄，將那幾個混賬東西從裏面搶了出來。
郡守親自帶人堵截，本將一怒之下，將那郡守殺了，殺散了郡兵！
本將知道他不該死，但是現在讓我馬孟起再選一次，他還得死！
那一晚，我等將那幾個潑皮帶到了他們的墳前，千刀萬剮，希望他們的慘叫能夠告慰亡靈。
從那一刻本將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若是官吏不能保護百姓安危，那他就不該爲官，若是律法竟然維護兇手，那他就不該存在！
本將不管這對錯，本將就想知道，這天地之間到底還有沒有道理可講！
人慾殺我，我便殺他，彼殺我百姓，我屠他部落，彼傷我親朋，他害他官吏，殺人者，人恆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