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你今天給我擦的粉太白了吧,或者就是這鏡子太糊了,我怎麼沒看出來呢?對了,你聽說過玻璃鏡嗎?”
她覺得這個年代應該已經有玻璃鏡了,只是價格可能十分昂貴,所以就順嘴問了喜兒一句。
果然後面就見喜兒皺着眉頭想了好一會兒,然後纔不確定的說道:
“主子,您說的是水晶鏡嗎?
奴婢聽小樑子說去年宜妃娘娘過生辰的時候,咱們爺曾送過娘娘一個巴掌大的水晶鏡,可以折起來放在袖籠裏的,可得娘娘喜歡了。
主子您問這個做什麼呀?”
“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一個巴掌大的玻璃鏡就能在宜妃娘娘的壽辰上討得歡心?!這現實瞬間就讓張茉無語了。
看來以自己的情況,短時間內是用不上玻璃鏡了,她頓時沒了興趣,隨便敷衍了兩句,就起身帶着梁滿倉出了門。
因爲這次九爺設宴是在前院,而且請的是十爺和十四爺,帶喜兒過去總是多有不便的,所以她是讓喜兒留守,梁滿倉隨行的。
梁滿倉頗有心眼兒,早早就把前院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
這會兒便趁着路上的功夫,絮絮叨叨把所有的情況都詳詳細細地跟主子說了一遍。
聽完他的話後,張茉暗自總結了一下,也就是說十爺雖然有個草包的名號但人品還是很不錯的。
而十四爺雖然年紀不大脾氣卻不小,完全就是個被德妃娘娘寵壞的小屁孩,最好不要輕易得罪。
當然這三人裏最大的終極boss還是九爺殿下,那纔是自己真正的大老闆兼衣食父母,自己最需要留意他的心思。
弄明白這些後,張茉心裏有了些計劃,然後點了點頭。
一頓普通的商務宴請而已,大家一起喫喫飯,喝喝酒,互相吹一波彩虹屁,這樣的事情她在前世經歷的多了去了,逢場作戲走一遭而已,不用太上心的。
說話間,他們就已經來到了前院,這裏戴嬤嬤跟前的蜜果早已等候多時,見到張茉後蜜果趕緊笑着上前行了個禮說道:
“兆佳主子,九爺把宴席設在西暖閣了,戴嬤嬤讓奴婢在這邊守着,等您一到就帶您過去呢。”
聽到蜜果這麼說,張茉挑了挑眉毛問道:
“宴席已經開始了嗎?我來晚了?”
“兆佳主子多慮了,十爺和十四爺還在馬廄那邊呢。
九爺新得了一匹千里馬,十爺和十四爺都喜歡的不得了,九爺無奈就扔下他們自己先回來了。
您既然到了,奴婢便帶您去給九爺請個安吧。”
小蜜果一邊回答張茉的疑問,一邊在前面帶路,一張圓圓的小臉上始終都帶着紅撲撲的笑容,像個成熟的小蘋果似的。
看着她這可愛的模樣,張茉突然就明白戴嬤嬤爲什麼給她起蜜果這麼個名字了。
張茉給小樑子使了個眼色,小樑子便立刻上前塞給了蜜果一個荷包,然後笑着說道:
“蜜果妹妹跟咱們聽雨閣也算老相識了,今天可辛苦你多照顧着點兒咱們兆佳主子啊。”
九爺跟前原本是由金玉院的一等丫鬟翠玉和青玉服侍的,因爲翠玉的老孃病了,告了兩幾假回去照顧,戴嬤嬤才臨時把蜜果調來頂班兒。
所以蜜果還真沒怎麼接過這樣的荷包,因此收了梁滿倉的打點後一雙眼睛都亮起來了,然後她脆着嗓子歡快地說道:
只是青玉姐姐脾氣不太好,經常冷着臉,兆佳主子您別被她嚇到就好。”
說着,蜜果就把張茉引到了前院兒的一處暖閣,然後壓低聲音往裏面指了指,示意青玉就在裏頭。
張茉之前已經從梁滿倉那裏聽說了翠玉和青玉的事情,所以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然後她就讓蜜果打了簾兒,她則小心地低頭走了進去。
“喲。”
一進門後,張茉還沒來得及擡頭呢,斜邊上就突然傳出了一個低沉的男音,似是對她的到來有幾分驚訝。
她趕緊擡起頭來看過去,便見這暖閣邊的小炕上正坐着個喝茶嗑瓜子的男人。
那男人見她看了過來,就勾脣笑了下。
他這一笑讓張茉看得心尖兒都受不住,跟着顫了幾份。
天啊!這還真是個.....妖孽!
一個皇子,長的這般顛倒衆生做什麼?!
在現代時,張茉可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每年追的熒幕上的小哥哥都要換上一輪,自問也算閱人無數了,可眼前這人的容顏還是確確實實震到她了!
立體的五官,劍眉星目,峯鼻薄脣,卻偏偏行動時眉眼間又帶上了幾分魅惑,中和了他臉上的那些剛毅的線條。
看着這樣的稀世容顏,她不得不感慨難怪史書中會評價九爺爲蛇蠍美人了。
胤禟一直斜靠在暖炕上嗑瓜子,突然間看到打簾兒進來的小人兒他是有幾分驚訝的。
才幾日不見,這兆佳氏的模樣似是有幾分變化,看着像是長開了那麼一點點,倒是比先前更順眼了,他就“喲”了聲。
可現在見兆佳氏看他看呆了,眼裏是毫不掩飾的驚豔,他就不由得就被這小人兒給逗樂了。
他這張臉是什麼個情況他自己清楚的很,小時候皇阿瑪經常看着他犯愁,說一個皇阿哥長得這般俊俏做甚,太子也常嘲笑地拿他跟小格格比。
後來等長大了些,他就極討厭別人再調侃他這張臉了,這點他身邊的女人都知道,所以極少有人像兆佳氏這般不加掩飾地欣賞他的容貌。
“大膽!不可對主子爺不敬!”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女子的怒斥打亂了屋子裏這奇怪的氛圍,然後張茉就回過了神兒來。
她詫異的轉頭看向了邊兒上這個出言訓斥她的女子,見對方是一身丫鬟的打扮,但看她時滿臉憤怒中似乎還夾雜着一些敵意和鄙夷,她就納悶了。
想來這女人應該就是蜜果所說的青玉,一個丫頭竟然竟然當着男主子的面開口訓斥女主子,看來這丫頭心氣兒不低呀。
她挑了挑眉,然後故意裝作一副單純無辜的模樣,先衝九爺俯身行了個禮請安,然後又轉頭衝青玉行了個半禮問道:
“這位姐姐,黛雅原先以爲今天陪宴的只有自己,沒想到是咱們兩個啊。
只是黛雅入府尚淺,不認得姐姐是哪個院的主子,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姐姐多多包涵。”
“你!......”
青玉因爲是金玉院的一等丫頭,同翠玉一起貼身伺候九爺,所以一向自視甚高,後院裏等閒的侍妾和通房她都不看進眼裏。
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丫鬟,被張茉剛剛那句話一問,她整張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人也有些下不來臺。
她手指着張茉就想回懟,可是眼睛的餘光看到九爺的臉色突然沉下來了,她嚇得立刻就收了聲,硬是把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給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