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作爲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張茉也有被人懷疑。
不過因爲她只是九爺府裏的一個小妾,孃家還那般不爭氣,所以大家很快就廖定她沒那個本事,把她跳過了。
但其實在這場是非裏,九福晉同她一樣是無辜的,甚至比她更冤!
看着阿瑪讓阮嬤嬤捎來的這張字條,董鄂姝容一張臉都快氣變形了!
烏雅夏荷是她們費盡心機,想要力保弄進九爺府裏的人,誰料卻突然出了這樣的變故?!
烏雅夏荷雖說是德妃娘娘的親侄女兒,但畢竟是包衣奴才出身,註定了難有什麼大造化。
可是她那張臉蛋夠看,人也聰明,用來牽制府裏其他女人最合適不過。
所以董鄂姝容在她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也因此聽說她妹妹在幫她打探九爺府裏的事情時,就授意下面人專門露了些兆佳氏的消息出去。
熟料那烏雅秋容就是個蠢貨!得了消息後不知道往家裏送,竟直接在鴻運樓就當衆抖了兆佳氏的老底!
她這麼做哪是在找兆佳氏的茬了,
根本就是當衆在打九爺的臉!
若非後來阿瑪動了宮裏的諸多暗線幫着烏雅家運作,怕烏雅夏荷當天就會被宜妃娘娘攆出翊坤宮。
後來阿瑪都安排好了,也跟她商量過了,只等過段時間事情淡淡,就讓她親自去趟翊坤宮跟娘娘要烏雅夏荷這個人。
到時便說是聽到了些風聲,憐惜烏雅夏荷對九爺的一片癡心,且因對方名聲已經受損,所以想接進府裏來。
宜妃娘娘多少得顧忌些董鄂府和德妃娘娘的顏面,當不會讓事情鬧得太難看。
熟料他們都還沒來得及佈局呢,事情就突然起了變故。
而且不過三兩日的功夫就發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局勢,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烏雅夏荷這步好棋廢了,她心裏焉能不氣?!
董鄂姝容先把阿瑪寫的那張字條就着燭火燒的,然後才疲憊地撫着額頭對阮嬤嬤問道:
“阿瑪可查到了究竟是誰在背後動的手?是納蘭家還是瓜爾佳家?”
阮嬤嬤這次親自回了董鄂府一趟,而且還待了多半天才回來的。
所以董鄂姝容相信阿瑪和額娘一定交代了她不少事兒,便先問了自己最關心的一件。
但阮嬤嬤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先上去替她收拾乾淨了那張字條燒後的灰燼,然後才邊幫她按着額頭邊說道:
“福晉,這樣大的事情,又豈會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查清楚的?
老爺的意思是,烏雅夏荷既然已經廢了,福晉就不要再想了,還是得以大局爲重啊!”
“嬤嬤放心,阿瑪說的我都懂,我就是有些不甘心,到底那兩個小賤人是誰在背後動手的?!還是說兩個都不乾淨?!
這人都還沒進府裏呢,心思就已經養得這樣大了,若讓她們最後得逞了,咱們這府裏豈不得翻個天?!”
眼下這事兒老爺和夫人已經接手了,若那背後之人真是的是納蘭家或瓜爾佳家,那老爺定會讓他們知道咱們董鄂府的厲害的!”
話到這裏,阮嬤嬤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厲色,可見這回的事兒是真的同以往不一樣了。
董鄂姝容聽說她孃家會管到底的,心頭總還算有了那麼絲慰藉,稍稍振作起了點精神。
“既已失了烏雅夏荷,那阿瑪和額娘那邊是怎麼個成算呢?
上回小選留在宮裏的女人,可還有什麼得用的?”
董鄂姝容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進個身份低些的人她才能放心,而且她覺得阿瑪和額娘肯會同她一樣想的。
可這回,阮嬤嬤卻是嘆了口氣,然後才慢慢地把董鄂七十的意思給董鄂姝容說了起來:
“福晉,小選進宮的都是些包衣奴才家的女兒,也只有烏雅夏荷因爲德妃娘娘的關係,身份特殊了些。
現在失了她,其她包衣女子再也挑不出一個身份能讓宜妃娘娘看進眼裏的人了。
所以老爺的意思是,得在眼前大選的滿軍旗秀女裏,提前佈局安排幾個合適的人。”
“什麼?!阿瑪要從秀女裏選人?!還是滿軍旗的?!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一聽說自己阿瑪的意思是要給九爺挑個滿洲貴女,董鄂姝容立刻就怒了,一嗓子嗷的把阮嬤嬤都下了一跳。
阮嬤嬤看了眼門口的位置,心道幸虧先前安排了珍珠和瑪瑙在外頭守着,不然福晉這話若被有心人聽了牆角去還能了得?
她趕忙先安撫了福晉一番,然後又在裏頭細細分析道:
“福晉放心,老爺是您嫡親的阿瑪,不管做什麼肯定都是爲您謀劃的。
那滿軍旗的女子,也不是個個都如納蘭格格和瓜爾佳格格般勢大的。
那些個家裏外強中乾的旁支庶女,或者喪母不受寵的嫡女,可多了去了。
你想想兆佳氏那個小妖精,一個阿瑪爛賭嗜酒,一個哥哥就算攀上了外祖家的關係,也還是個不入流的小吏。
九爺在府裏再寵她,身份上她也都是個玩意兒,現在還是個下不了蛋的。
等過個幾年她顏色衰了,不得九爺歡心了,還不是福晉您想怎麼揉搓就怎麼揉搓?
老爺的意思是,就比着兆佳氏這樣的,選幾個佔了滿洲大姓,顏色尚可,但孃家沒什麼助力的挑進府。
到時候老爺那邊會早早佈局,把她們的孃家人先拿捏住了,她們可不就成了福晉您手裏的棋子,想您往哪兒下就能往哪兒下嗎?”
“嬤嬤,就沒什麼別的辦法嗎?就一定要滿軍旗的嗎?”
董鄂姝容心裏知道阮嬤嬤說的有道理,阿瑪和額娘也是在爲她好,但她就是不願看再有滿洲大姓的女子進門。
她都已經忍了讓九爺往府裏擡秀女了,爲什麼娘娘就不能退一步,隨便選幾個漢軍旗家的小官之女呢?
四爺府裏,德妃娘娘不一直都是那麼給挑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