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問了下小路子同馬爾漢大人都是怎麼溝通的，得知馬爾漢大人完全不知他福晉最近做的事兒，聽了小路子的話後還大驚失色，她便放心的點了點頭，讓喜兒也重重的打賞了小路子一個荷包。
待這些人都走完後，她便轉回身來對衛嬤嬤問道：
“嬤嬤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看你前頭眉宇間其實有兩分凝重的。”
衛嬤嬤原就是在等機會單獨跟主子開口呢，沒想到主子居然主動問了她，不由得驚訝的嘆道：
“主子好眼力！老奴的確是有些內情要告知主子的。”
“哦？內情？是馬爾漢夫人那邊的內情嗎？”
“主子果然冰雪聰明！竟是猜到了馬爾漢夫人背後還有旁人！
此事說來老奴也十分不解，不知主子您何時得罪了四福晉？
聽馬爾漢夫人說，她們府裏的黛璐格格近來頗得四福晉賞識，常被四福晉叫去府裏說話。
堂小姐的事情發生後，堂夫人最初跟馬爾漢夫人提把主子全家除族做爲交換條件時，馬爾漢夫人是沒答應的。
一來開宗祠除族一戶人家事情太大，老規矩裏還從來沒有因爲後宅女眷間的爭鬥，就這般做的先例。
二來您畢竟是九爺府裏的人，堂小姐和堂夫人雖口口聲聲說是您算計陷害了她們，卻拿不出半點證據來。
可後頭黛璐格格把這事兒當成笑話說給四福晉聽後，四福晉竟然暗示了黛璐格格轉可以答應堂夫人的要求。
聽四福晉的意思，似乎是相信了堂小姐和堂夫人的話，而且還說您只是九爺府裏一個既不受寵又上不得檯面的侍妾而已，孃家早就破落不堪了，就算把您全家打發出族，您這邊定也沒什麼辦法。
是以馬爾漢夫人才會將信將疑地按四福晉的意思去辦了。
老奴今兒個同馬爾漢夫人解釋清楚了後，馬爾漢夫人便覺得您前頭肯定得罪了四福晉，所以四福晉纔會這般暗示她們的。”
“......”
自己得罪了四福晉？自己跟四福晉一共就打過那麼一回照面啊！
而且那回自己主要是跟八福晉發生的衝突，當然畢竟是發在四爺府裏，四福晉面上肯定無光。
可就爲那麼久前的這麼一件小事兒，四福晉就記恨自己到如今，還不惜暗中對自己下黑手嗎？！
張茉的心頭不由的升起濃濃的憤怒，然後她把自己當初在四爺府的牡丹堂裏發生的事兒都簡略地同衛嬤嬤說了一下。
因爲衛嬤嬤算是宜妃娘娘和九爺的人，也是她這院子裏的掌事嬤嬤，所以對當初跟九爺合力用假孕佈局清理府內釘子，和“小產”嫁禍給八福晉的實情，她也都一併對衛嬤嬤說了。
衛嬤嬤因爲回京的晚，前頭又一直在江南待着，所以對這些事情還真都不知道，如今天張茉說完後，她也是驚的好半晌無語，最後才喃喃說了句：
“四福晉還真是跟當年在阿哥所裏時一樣，一貫的面田心苦啊！”
“主子，按您所說，你那回可是一次就把三福晉、四福晉、八福晉和九福晉都得罪過了啊！
那您以後……”
聽了衛嬤嬤的話，張茉也是一真的頭大，她也不想這麼彪悍的好不好，可當初的形勢也容不得她有其他的辦法啊。
於是她嘆了口氣，無奈對位嬤嬤解釋道：
“嬤嬤的意思我都懂，以後我會對她們自會多加防範的，我只是以前沒想到四福晉會這般記仇！
至於八福晉和九福晉，唉，我也不想跟她們對上，可她們不願放過我啊！
而且我總隱隱覺得，她們這般針對我，是因爲我這張臉。
聽說八福晉早年間還是純佳格格的手帕交，嬤嬤你也在娘娘宮裏伺候過，可曾見過純佳格格？
八福晉和純佳格格當年是真的十分交好嗎？”
“純佳格格？！”
聽主子提到這人，衛嬤嬤先愣了下，繼而認真的盯着主子的臉看了番，然後說道：
“純佳格格自幼養在宜妃娘娘跟前，老奴自然也是見過的。
只不過老奴當時並不在主子院子裏伺候，只知道八福晉也曾在宜妃娘娘宮裏小住過一段，當時住的屋子同純佳格格是挨着的。
所以那段時間裏八福晉同純佳格格的確交從很密，但等純佳格格被指婚蒙古後，她們二人又突然斷了聯繫，似是生了什麼嫌隙，只是內裏的詳情就無人知曉了。
主子爲什麼會突然想到純佳格格呢？主子的眉眼大略一看的確同純佳格格有幾分神似，但主子的氣場卻與純佳格格全然不同。
純佳格格乖巧、內秀、膽小，主子您只是因爲懶得同人計較有時候才顯得柔順，但其實內裏十分頑皮乖張，不然也幹不出來與九爺合謀算計整個後院主子們的事兒來。”
“嗯？？？！！！”
沒想到這衛嬤嬤對自己倒看得清楚，沒來兩天就摸準了自己的脈搏，張茉驚訝地看了看衛嬤嬤，然後噗嗤笑出了聲道：
“嬤嬤，我就當你剛剛的話全是在誇我吧。
今兒的事兒也辛苦嬤嬤了，嬤嬤早點下去歇着吧，四福晉那邊兒我自己心裏有數。”
“主子有數就好，那老奴就告退了。”
衛嬤嬤也上了年紀，折騰了這麼一齣子後也累了，所以便毫不猶豫地告了退。
等她走後，張茉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吩咐了蓮娘去照應着點衛嬤嬤。
直到晚間時候，突聽蓮娘說雅爾江阿那邊都安排好了，可今晚亥時相見，她便趕緊打發了喜兒去守着衛嬤嬤，換了蓮娘來給她守夜。
直至亥時一到，她換上了先前的一身黑色的男裝，然後由蓮娘帶着，走到聽雨閣院子的西牆處。
接着感覺到肩膀上一緊，被蓮娘抓着一個翻身躍步，她們就登上了府裏的院牆，然後三兩下越過一小片梧桐樹林，到了一處空曠的院子裏。
這裏的石桌上正燃着一隻黃色的宮燈，一個穿白衣的人在背對着她們飲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