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有什麼問題？難道衛嬤嬤失意了？不記得她昨天聽到的那些話了？
張茉驚訝地眨了下眼睛，認真地看着衛嬤嬤，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後，才伸手點了點自己邊上的座位，對衛嬤嬤說道：
“嬤嬤別急，坐下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蓮娘，快給嬤嬤倒杯熱茶。”
衛嬤嬤這下終於緩了口氣兒，然後把今天聽來的消息細細道了一遍。
原來今早八福晉又搞了些什麼補身安神的方子，親自帶人送去了十爺府。
可後頭不知什麼緣故，競和十福晉起了衝突，還動了手。
然後便是有消息傳出，說十福晉被八福晉推倒，人正好後腰撞了一下桌角，當場就見了紅。
十爺在前院兒知道這事兒後，直接就打馬去宮裏抓太醫了，路上遇見八爺，還順手揍了八爺兩個王八拳。
八爺偏文，哪受得了十爺這力道，立時就弄出了兩個烏眼兒青，鬧得宮門都出不去了。
後頭就是各家的福晉們都匆匆忙忙網十爺服裏趕了，就連太子妃都差了貼身的嬤嬤去了十爺府那邊問信兒。
這事情折騰的太大，同昨日裏她們規劃好的情況不一樣，所以衛嬤嬤才擔心怕是真的壞了事兒呢。
張茉知道了這些後，也是先愣了下，然後有了同衛嬤嬤一樣的擔憂。
她昨天跟十福晉商量的計劃裏，可沒有跟八福晉動手，還有十爺打八爺這碼事兒啊......
“各府的福晉都去十爺府了，那咱們福晉也要去嗎？”
想了想後，她打起了九福晉的主意，琢磨着若是九福晉也要去十爺府，她是不是能搭九福晉這班順風車呢？
沒想到衛嬤嬤後面一句話，立刻就讓她歇了菜。
“主子，這事兒我打聽過了，咱們福晉那邊是派的阮嬤嬤過去，說是自己身子不舒坦，不方便出門。”
“......”
身子不舒坦，不方便出門？呵呵。怕是心裏不舒坦，不想出門吧。
九福晉這做派，張茉真想知道她是腦子抽了呢，還是腦子抽了呢，還是腦子抽了呢？
先別說九爺和十爺的關係擺在這裏，就單說這回的事兒裏只有太子妃是派了自己身邊的嬤嬤去問候，那九福晉這做法是打算把自己跟太子妃並列嗎？
張茉沒有說什麼，但眼裏的不滿和鄙夷卻毫不掩飾。
衛嬤嬤見主子這般，也是跟着嘆了口氣道：
“咱們福晉的做派是有些過於小家子氣了，難怪娘娘和九爺一貫看她不上眼呢。”
衛嬤嬤同戴嬤嬤一樣，也是宜妃娘娘宮裏出來的老人了，對當年九福晉被指婚給九爺這事兒也是知道很多內情的人，所以此時不由得又感慨嘆息了起來。
張茉聽了一耳朵後，便擺了擺手道：
“嬤嬤，先別說咱們福晉了。想想十爺府那邊的事兒，咱們怎麼得消息吧？”
“這......主子，不若讓蓮娘往十爺府裏走一趟，去見見十福晉身邊的吉雅？”
衛嬤嬤眼睛一轉看到蓮娘，心裏就盤算起了讓蓮娘出府辦差。
這樣數來數去，主子身邊也就蓮娘是最可用的了，讓她走一趟準能弄清楚十福晉那邊的真相。
可她這主意纔剛一出，就被張茉給立時否定了。
“蓮娘不行，十福晉身邊的人都沒見過她，不會信任她的。”
“這.....主子思慮的也是，可是……”
“嬤嬤，我知你信不過喜兒，你自個又不便親自過去，那咱們就換個法子吧。
讓小樑子去前院找找小路子或者何玉柱，十爺府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咱們九爺一準得跟衙裏告假。
讓小樑子去盯着點前院兒的動靜，想辦法給九爺遞個話，就說我這兒擔心着十福晉呢。”
“那也行，老奴這就去把小樑子找回來。”
張茉一番吩咐嚴絲合縫，聽得衛嬤嬤忘了先頭裏自己正想的事兒。
雖然總覺得好像有地方不對勁，卻又總想不起來是什麼。
待她走後，蓮娘關上房門，才小聲問道：
“主子，您是不是不想奴婢去十爺府。”
“看出來了？”
蓮娘會有這份敏感，張茉並不驚訝，只是一邊往梳妝檯前走，一邊隨口問了句。
蓮娘見此，趕緊上前開始幫她整理妝發，中間趁機插嘴說道：
“主子經常差奴婢出門辦事，但卻從不差奴婢去十爺府上。
就連昨天去十福晉那做客，主子也是帶走了所有人，單單留下了奴婢。
這一次兩次還可說偶然，次次都如此，奴婢便想着怕是主子有意爲之了。
只是不知是奴婢做錯了什麼事情，惹到了主子，還是主子有什麼別的考量？”
蓮娘手腳麻利地給張茉梳了個小把頭，又簪上了幾朵清麗的小玉花。
望着銅鏡裏自己的模樣，張茉輕輕的撥弄了下耳串子，然後嘆了口氣說道：
“以後在我面前膽子可以放得再大些，有什麼不解的直接問便是了。
不讓你去十爺府，原也是因爲擔心你被那邊的什麼人認出來了，倒沒旁的過多深意。
十爺同你們世子爺交情不錯，又是認識徐公子的人，我怕萬一他身邊有眼尖的認出了你是簡親王府培養出的武婢，那我這裏豈不是就招來大麻煩了？”
“這......主子說的是，奴婢記下了。”
蓮娘起初想說自己在簡親王時是一直在莊子上受訓的，並沒在府裏當過差。
但後來想想，這皇子府的下人裏有的是人精兒，保不齊誰曾去她受訓的莊子上辦過差，見過她一兩面也不足爲奇。
想想主子說的那些隱患，的確她不出面是最好的辦法。
就這樣，一早上的時間，張茉都在焦急中等待着十爺府的消息，以至早飯都沒喫幾口，這於她而言已經是嫌少發生的事情了。
接近半上午的時候，梁滿倉才終於從外頭急匆匆回來，只不過讓人沒想到的是，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後頭還跟着何玉柱，何玉柱後面則走着神清氣爽的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