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兆佳黛璐的話,張茉也不生氣,就那麼好笑的看着她,涼颼颼的諷刺了過去。
其實若論年紀,這兆佳黛璐比她和兆佳黛蘿都還要大上兩歲,可卻偏偏被馬爾漢家嬌養的太過,心智上就顯得淺了許多。
張茉挑剔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底頗有幾分嫌棄,就這種囂張跋扈的草包,以後要用來配俠肝義膽的十三爺?嘖嘖嘖......
“你笑什麼笑?!本格格怎麼就不能挖你的眼珠子了?!
下賤的奴才胚子,接二連三的給本格格使絆子,今兒個總算讓本格格逮到你了!”
兆佳黛璐十分受不了張茉看她時,臉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仿若她是一個傻子一般。
她氣得豁然一甩鞭子,啪的一聲在地上抽了個火星子,就要大步向前。
她這一舉動倒是猛得嚇住了衆人,因爲誰都沒想到她一直攥着的袖籠里居然藏了一根馬鞭子!
“混賬東西!哪裏來的瘋丫頭,居然敢在塞克渾老爺家裏撒野?!
來人,還不快把她拿下!”
張茉身邊不遠處,一個胖乎乎的太太皺着眉看到這裏,再也忍不下去了,猛的上前一步就訓斥了起來。
這胖太太約莫者身份不低,說話時氣場全開,竟一時間鎮住了兆佳黛璐,以至張茉都詫異的轉頭看了她一眼。
邊上的小路子見狀,立刻湊到跟前,小聲提醒道:
“主子,這位是通泰夫人,這個月才隨通泰大人進的京。
通泰大人此前一直在伊犁外放,頗有建樹......”
“哦?!是嗎?!那怪不得……”
聽得小路子這麼解釋,張茉就能理解這位胖太太渾身的底氣是哪兒來的了。
通泰,聽名字應該是跟她哥哥都泰一個輩分的,既然是人能混在伊犁外放,肯定很有幾分本事的。
沒想到她們這庶出的一族裏,還有這樣的人物呀,嘖嘖嘖,有意思。
“布木嫂子使不得!這位乃是兵部尚書,馬爾漢大人家的嫡女,兆佳黛蘿格格,咱們可不能對她無禮!”
就在那位胖太太身邊的奴才打算上前時,突然又一個聲音急切的從後頭傳了過來,向衆人挑明瞭兆佳黛璐的身份。
張茉聽到這個聲音,嘴角勾出了個嘲諷的弧度,然後微微轉了下頭,越過兆佳黛璐向後看了過去。
後面一行進來的三人果然正是馬佳氏、兆佳黛蘿,和一個眼生的面色凝重的老嬤嬤。
兆佳黛蘿那個蠢貨明顯是在故意挑事兒,滿臉的興奮都快抑制不住了!
跟在她身側的許嬤嬤不動聲色的向前走了一步,略微擋住了她些,然後衝着兆佳黛蘿行禮道:
“給兆佳格格請安,兆佳格格可是走叉了路?不小心誤入了這裏?”
許嬤嬤今天受命是要看管住馬佳氏母女的,原本一切還正常,沒想到一進後院就突然撞上了眼前這場景。
她年歲大了,經歷的事兒也多,只略略一眼,就看出來是馬爾漢大人家的這個小格格莽撞惹禍了。
雖說以兆佳族的規矩來論,這黛璐格格的身份的確要高上黛雅格格幾層,可那都是兆佳族的規矩。
現如今黛雅格格已經是九爺府邸有名有份的庶福晉了,黛璐格格這麼公開挑釁於她,不就是在公開打九爺的臉嗎?
沒看後頭跟着的九爺家的小太監都已經滿臉冷笑了嗎?那分明是要搞事情的前兆。
她們家少爺這新娶的福晉就是個沒腦子的,不但分不清輕重,竟還想借機挑唆?!
“你是……”
許嬤嬤突然間強行出現,讓兆佳黛蘿很有幾分惱火,可待看清了她的臉後,兆佳黛璐到是有些猶豫了。
這時,便聽許嬤嬤輕聲解釋道:
“老奴是圖門莫爾根少爺府裏的管事嬤嬤,姓許。
馬爾漢大人府裏,二門管事的許婆子是老奴的一個堂親,是以黛璐格格纔會看老奴有些眼熟。”
“哼!我還當是誰呢,原來又是一個破落戶家的管事婆子!
憑你也敢來管本格格的閒事?!本格格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起初看到許嬤嬤的臉,兆佳黛璐還以爲是額娘院子裏的人,所以嚇了一跳。
可聽完她的解釋後,兆佳黛璐的脾氣就上來了,怎麼現在連這種阿貓阿狗的下賤東西看來礙她的事兒了?
她毫不客氣一鞭子就甩了出去。
這夏日裏薄薄的衣衫那經得住馬鞭子的抽打?許嬤嬤的衣角立刻就開裂了,臉上也見了血痕。
頃刻間周遭響起了一片吸氣聲,張茉臉上的神色也迅速冷了下來!
原本她只是把兆佳黛璐當成個飛揚跋扈,驕縱無禮的小姑娘,並沒當真要跟她計較多少,可眼下對方竟當着她的面抽打無辜的老人,她哪裏還看得下去?!
“小路子,去,給我下了她的鞭子!”
“嗻,奴才遵命!”
她一聲令下,小路子立刻閃步上前,道了一句“格格,奴才得罪了”,就啪的一聲搶走了兆佳黛璐手裏的銀鞭子。
“啊?!狗奴才,你......你幹什麼?!你知道本格格是誰嗎?!”
起初兆佳黛璐還沒反應過來,等看着自己隨身的馬鞭子被個小太監搶走後,她立刻就怒了!
可不想那小太監非但不害怕,還衝她笑了笑道:
“格格莫氣,回頭奴才着人給馬爾漢大人遞個信兒,讓他來咱們九爺府上幫您取這物件便是了。”
說着,小路子又笑了笑,然後轉身走回到了張茉跟前,恭敬的雙手往上一擡道:
“主子,馬鞭子奴才已經下下來了。”
“嗯,你剛說的不錯,這物件的確是該讓馬爾漢大人來咱們府上取呢。”
張茉瞟了一眼那根銀鞭子,冷哼了一聲,就又轉頭看向了兆佳黛璐:
“黛璐格格,今兒我們府裏這宴,擺的是恭謝宜妃娘娘賞我庶福晉的恩典。
黛璐格格你不但不請自到,還在我們府上大打出手,讓上門的賓客見了紅,格格你這是對宜妃娘娘的的恩典有多麼不滿啊?”
“你......你胡說八道!我哪裏有對宜妃娘娘不滿,我又哪裏讓什麼賓客見了紅?
她......她不過就是圖們家的一個狗奴才而已,算什麼賓客?!
你不要在這裏胡攪蠻纏,妄圖攀附本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