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晏喻伸手緊了緊睡袍腰帶,他禮貌道謝:
晏清眸光落到晏喻身上時微微一愣,他壓着驚豔在心底嗤笑一聲,直接把果籃往茶几上一放:“我過來看看你跟裴虔。"
他就算看不上這個蠢貨,也必須承認委喻有一副好皮囊,等等虔了
“哦,”晏喻雙手環在胸前,他挑了挑眉梢聲音很飄:眼前的青年長相不俗,至少1米8,頗有一種小說裏帥氣學長的即視感,前提是忽略對方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那種傲慢。
晏清擡眼環視了下病房,他一屁股坐到了沙發:“裴虔人呢”
他聽到衛生間傳來的水聲,沒等晏喻回話隨口說道:
“家醜”晏喻沉下臉打斷晏清的話,他現在倒是可以確定眼前人的身份了:“我爸媽認回親兒子,我們給社會大衆一個交代,在你看來這是家醜”
晏清詫異地擡眼審視着晏喻,他被對方懟到啞口無言:
看來丁白說的是真的,晏喻變了不少,眉眼間的浮躁消失得無影無蹤,倒還真有幾分豪門少爺的氣勢。病房的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
“哥/哥,”裴虔聽到隱約的說話聲,他推開衛生間的門探頭出來:
他在看到晏清的一瞬瞳孔猛地一縮,直接丟下毛巾走了出來。晦氣。
晏喻的盛世美顏,一大早就被這些人看光了。
“裴虔,”晏喻朝晏清擡了擡下巴,他拖着音調慢吞吞地介紹道:“這位是晏清,一大早就過來看我們的。”
他的重音放在了‘一大早’這三個字上面,提醒對方不禮貌的意思非常明顯。裴虔看都沒看晏清一眼,他擋在晏喻面前偏頭提醒道:“你先去把睡衣換了。”
雖然知道晏清是丁白的舔/狗但這跟不願晏喻這副模樣被對方看到,兩者並不衝突。
“好,”晏喻點了點頭,他拉着裴虔走到病牀邊伸手拉上藍色簾子:“我們一起。”
直接被忽視徹底的晏清,他皺起眉頭正準備說話:
晏喻“唰”得一下拉開簾子,他微笑着地朝晏清丟下一句“你先自便哦’,又“唰”得一下拉上了簾子。裴虔看着晏喻明顯孩子氣的行爲,他勾着脣角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晏喻豎起食指放在脣間,他湊到裴虔耳畔低聲提醒:呵呵。
晏清這麼早出現,十之兒\九是所謂的大伯坐不住了吧昨晚那個漏洞百出的豪門故事,根本經不起推敲,要是真像晏父所說,哥哥爲了救弟弟失去了雙腿,晏家長輩不感動反而取消其繼承資格,不說管理企業用的是腦子而不是雙腿,搞這一出就不怕兄弟離心
“嗯,”裴虔近乎貪婪地嗅着晏喻身上傳來的味道,他偏頭用脣瓣偷偷擦過少年的發端,學着對方壓低了聲音:就不喜歡。”
晏喻挑眉朝裴虔遞了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眼神,他走到牆角打開衣櫃拿出衣服:“你坐到牀上去,我給你穿褲子。”
“褲子是鬆緊腰,”裴虔耳根倏地一下紅了,他單手搶過褲子拒絕道:
他現在得萬分小心,謹防發生不受控制的""不文明""行爲。
“行吧,”晏喻看了一眼還算好穿的褲子,他倒也不糾結:“你小心點。”
他說着走到陪護牀邊脫掉睡袍開始換衣服裴虔眼角餘光掃到晏喻線條優美的渾圓,他趕緊低頭胡亂地開始套褲子,這個時候要是流鼻血,這張臉真的可以不用要了
晏喻不知道裴虔的‘心亂如麻’,他利索地換好衣服,走到少年面前幫對方解開弔起的繃帶:裴虔擡着漆黑眼眸看着穿着白襯衣黑西褲的晏喻,他喉結上下滑動聲音微啞:“好。”
晏喻的氣質太適合穿襯衣了,矜貴又幹淨的小少爺,不像外頭的那個斯文敗類。
“擡手,你伸胳膊慢一點。”
怎麼會這樣怪不得昨晚父親氣到把花瓶都砸了,本來委喻就是個廢物經過昨天視頻的事,恐怕會有不少人覺得,晏家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得到了兩位品性不錯的孩子,紈絝少爺浪子回頭變得懂事,真少爺受盡苦難沒有怨懟
“唰。”
晏喻拉簾子的聲音打斷了晏清的思緒,他擡頭露出一個笑容試圖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他的視線落到晏喻身上時聲音戛然而止,對方身後是一躍升空的太陽,少年白衣黑褲,氣質沉穩眉眼乾淨,全身染上一層柔光就像是從漫畫裏走出的不得不說。
男人都是視角動物,眼前這一幕太震撼了。
“指責”裴虔上前一步站到晏喻面前,他心底翻騰着滔天怒意,恨不得把晏清眼睛挖了:“你憑什麼憑你早上七點的不請自來還是憑這個破果籃”
“裴虔,”晏清回過神來,他聽到裴虔的話根本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你知道我是誰嗎”
晏清懊惱又憤怒,懊惱的是自己差點被晏喻這種貨色蠱惑,就算對方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個花瓶,他喜歡的可是像丁白那樣有腦子又有手段的人,憤怒的是裴虔的態度,一個剛扒上豪門大腿的可憐蟲,哪來的底氣叫板
“是誰重要嗎”裴虔冷着一張俊臉,他勾脣譏諷道:
這句話懟得相當有水平。親朋好友到醫院探病,送果籃這種華而不實的還是少數,更不要說晏家這種豪門,不說拿不拿得出手,要是真上心的話,這個時間送點熬製的粥倒是合適。
“噗嗤,”晏喻聞言笑得眉眼彎彎,他伸手攬住裴虔的肩膀,“你瞎說什麼大實話
他頓了頓,看着晏清斂了笑意:“你人也看了,還不趕緊回家喫個早餐”
晏清被這兩個人的一唱一和氣到想直接走人,他想到丁白的安排勉強擠出一個歉意地笑,
“不用抱歉,”晏喻打斷晏清的話,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我們要抓緊時間洗漱跟喫早餐,一會還要輸液,
晏清:md!
晏喻以前是蠢到沒眼直視,現在怎麼這麼氣人。
“晏喻,”晏清的修養讓他沒法賴着不走,他慢吞吞地站起來,不情不願地往門外走:“你送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說。”
“不了吧,”晏喻提着果籃跟在晏清身後,他拒絕得乾淨利落:虔說”
晏清腦門“突突’跳了兩下,他乾巴巴地表示:“我這不是想安慰你一下,怕你有心理落差嘛。”草。
晏喻油鹽不進,他挑撥離間個毛線,這一趟真是來了個寂寞。
“我有什麼落差”晏喻挑了挑眉梢,他的聲音故作不解:“爸媽待我依舊,我多了一個弟/弟,反倒是你的思想很有問題哦
他說着將果籃遞給站在門口的李信,溫聲交代:“麻煩你安排個人把它送到晏氏總裁辦,記得告訴我爸,這是堂哥晏清一大早送過來給裴虔的。”裴虔眼底閃過濃濃的笑意,他就知道晏喻是個腹黑小少爺,越看越喜歡,哪裏都符合自己的心意。
晏清聞言差點一個趔趄,他被晏喻的騷/操作震驚到說不出話來:“李信伸手接過賣相一般的果籃,他一臉嚴肅地點頭:“好的。”
晏喻揮了揮手,他朝晏清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慢走,不送。”
“砰。”病房的大門關上了。
“你拿給我,”晏清擡了擡下巴,他伸手去拿李信手上的果籃:李信動作麻利地躲開晏清的手,他退後幾步護住果籃:“請不要爲難我們。”
晏清豎起手指點了點李信,他黑着臉轉身就走,直到進了電梯下到停車場,這纔不受控制地狠狠砸了一下牆面。草。真是見了鬼了。
他怎麼做事這麼不謹慎
不但巴巴地跑到醫院,還把那個掉價的果籃提到病房,這要是被父親知道:
丁白坐在悍馬副駕看着熱搜,他看到晏清放下手機拉開車門,笑意盈盈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