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一片葉子,放在嘴邊吹了兩下,然後便有了一曲悠揚的樂章。
星空高垂,月光撒下靜謐的光輝。
高懸的樹椏上,不斷有螢火蟲在樹葉中穿梭,彷彿將星空拉到了樹枝裏。
兩人相依坐着,是這黑夜裏的一幅絕美畫卷。
一曲吹完,夏挽星微微偏過頭,“夜沉瑾,今晚沒給你治病,你還好吧?”
夜沉瑾神色沉靜,“無礙。”
夏挽星眼中帶上幾分笑意,“今天謝謝你。”
夜沉瑾轉過頭看了夏挽星一眼,“我不來,你也沒事。”
“那不一樣。”夏挽星輕聲說道。
三界之中,誰都知道夏挽星至高無上,毫無弱點。
但誰也不是生下來就能踏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的。
剛纔她一個人呆在漆黑寂靜的山谷裏,觸目即是黑暗,恍然間,竟讓她想起了幾萬年前某個早就遺落在記憶海中的畫面。
那時候她父尊母尊失蹤,妖界大亂,她在躲藏之際,被敵人逼下了墮仙崖。
那裏也是一片空無的黑暗,還有無盡的孤寂。
那時,還是小孩子的夏挽星曾想過,要是有人來陪陪她就好了。
剛纔坐在樹枝上的時候,夏挽星腦海中也突然蹦出這個奇妙的想法。
就在那個時候,夜沉瑾出現了。
那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扭曲了時空和界限,將夜沉瑾融進了那個漆黑孤寂的墮仙崖,將一直在黑暗中徘徊的夏挽星給拉了出來。
所以,夏挽星才說,夜沉瑾來了,所以是不一樣的。
夜沉瑾沒聽懂夏挽星的意思,但他卻敏銳的察覺到,此時夏挽星身上,有着某種低落的情緒。
夏挽星向來靈動俏然,彷彿遇到任何事情都不會讓她的鮮亮褪色半分。
因而此刻她驟然暗淡的時候,夜沉瑾感覺到明顯的不適應。
以及,一絲從心底蔓延而出的難受。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袋巧克力,“這是夜錦的,你要不要嚐嚐?”
夏挽星偏過頭看了一眼,眉眼揚起,“好啊。”
她伸手接過,夜色模糊了包裝紙上的文字,夏挽星並沒有看到,那巧克力包裝袋上大大的警示語:
“內含豐富可可鹼,4歲以下小孩慎喫。”
一片巧克力喫下去,夏挽星更興奮了。
她想到自己準備當導演的計劃,拉着夜沉瑾瞭解如何拍好電視劇。
不出夏挽星所料,夜沉瑾這人懂得就是多,說起影視行業來也是鞭辟入裏,角度刁鑽,給了夏挽星不少啓發和靈感。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夏挽星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夜沉瑾微微偏過頭,夏挽星已經躺在他肩頭睡着了。
此時月亮已經逐漸移下山頭,山谷裏重新陷入了黑暗。
然而,夜沉瑾卻彷彿能清晰的看到夏挽星的樣子一般,黑夜中,他靜靜地看着夏挽星,許久。
第二日一早,陽光落在山谷的第一時間,秦律便帶着人找了過來。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一輩子也無法忘記這個清晨的畫面。
金色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彷彿給兩人鍍上一層金邊。
就在衆人凝神注視的時候,夜沉瑾和夏挽星已經醒了過來。
夏挽星伸了個懶腰,“好餓啊,回去喫飯吧。”
她準備跳下樹,一低頭才發現,夜沉瑾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西裝蓋在了她身上。
夏挽星拿掉西裝準備還給夜沉瑾。
然而這衣服被夜沉瑾貼身穿着,上面自然攜帶了濃郁的草木靈氣。
夏挽星下意識的就嗅了兩下。
等察覺到不對,夏挽星立刻將衣服拿開,但還是被夜沉瑾看到了。
“.....”夜沉瑾一言難盡的看了看自己的西裝,又看看夏挽星,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欲言又止。
夏挽星一直覺得自己臉皮挺厚的,然而此刻,她居然破天荒的覺得有點難爲情。
她輕咳一聲,把手裏的西裝遞給夜沉瑾,“我昨天多噴了點香水,我聞聞有沒有沾你衣服上。”
說完,夏挽星直接跳下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夜沉瑾拿着西裝,眉眼低垂,掩住其中星星點點的笑意。
在山谷裏呆了一夜,衣服上都是泥土,兩人回到家,第一時間便是好好的洗了個澡。
昨天的會議沒開完,夜沉瑾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要去往公司。
出發前,傭人給夜沉瑾拿來新的外套。
夜沉瑾看了一眼,“早上那件呢?”
“那件?少爺您不是一件西裝不穿第二次嗎?”傭人驚了,夜沉瑾有潔癖,向來不穿前一日的衣服,今天倒是奇怪。
“就那件吧。”夜沉瑾淡淡說了一句。
“好的。”
傭人很快便將衣服拿過來,夜沉瑾換上西裝。
這衣服被夏挽星披了一夜,染上些許夏挽星身上那種淡淡的異香,走動間,異香縈繞。
夜沉瑾眸光微動,看向二樓,“一會兒給她弄點喫的上去。”
“是,少爺。”
話落,夜沉瑾這才轉身離開。
“你看,我就說少爺對夏小姐不一般吧,少爺什麼時候親自吩咐過這種事啊。”
看着夜沉瑾離開的背影,傭人忍不住的感慨道。
“切,少爺要是真的關心那個夏挽星,他直接把飯給她送上去不就行了嗎?我覺得少爺的潛臺詞是讓我們看着夏挽星,你看夏挽星那個窮酸樣,萬一偷了別墅裏的東西怎麼辦。”
另一個年輕的女傭人對夏挽星是嗤之以鼻,她打心眼裏就覺得夜沉瑾是不可能看得上夏挽星的。
“小麗,你該不會是嫉妒夏小姐吧?作爲同事,我勸你一句,別去招惹夏小姐,也別去招惹少爺,他們兩個都不是我們這種身份的人能惹得起的。”
方麗不以爲然,她翻了個白眼,
“有什麼惹不起惹得起的,那夏挽星就是個不入流的小明星,這麼多年少爺都沒跟她發生過什麼,你也太蠢了,還真以爲她能成爲這別墅的女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