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裝飾的木板,很是寬廣,藉着幽暗的燈光,原來一樓大廳是一通到底的飯堂,而兩層以上便是供客人住宿的地方。
步上二層,黑漆漆一片。
“夏千雪,靈力。”
“嗯,明白。”
微微運轉起靈力,從指尖漸漸流淌,牆上的木架鑲嵌着大石頭,所謂的明流石燈一一被點亮,輝光亮起的通道,一扇扇木門依次排開。
房門之上刻着的不同圖案,走廊的兩側掛着相冊,夏千雪用靈力一點,即刻播放起各式各樣的畫面。
摸索前進,夏千雪跳躍着步子,很是新奇。
“唔……前輩,我想是這裏吧。”
停下腳步,看向門上的圖案與手中紫色石頭上的圖案一摸一樣,立馬將石頭嵌入門上的凹陷處,房門許許打開。
走入客房,點亮起燈光,依舊是一牀一凳,不過這回多了間獨立的澡堂。
解下揹帶,終於好好洗漱一番,夏千雪一臉的滿足。
其實價格還算是公道,因爲擁有免費熱水供應,可以好好泡澡,洗去這幾天奔波的疲乏。
被丟在牀上的福遛,無暇欣賞這美景,而是看着那剛剛纔想起撿回來的遊戲機。
翻轉的卡帶,沉思的樣子,敲着地上那華麗的石頭,他臉上露出了少有的那與孩兒臉龐截然不同的深思。
而泡在熱水之中的夏千雪,擰着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肌膚,小手指輕輕劃過手臂,轉着手腕,凝視着小拳頭。
緊盯着的視線,一言不發,咕嚕嚕地整個人沒入了水中。
“千雪,再不擦完的話……就冷了,身體會變得糟糕的。”
一丟卡帶躺倒的福遛,出言提醒着千雪。她立刻擰乾了毛巾,快速地擦完了身子,套上衣服隨手收回了靈力。
那屋裏原本閃爍着輝光的大石頭,逐漸黯淡了下來,慢慢陷入了黑暗。
“千雪。”
“前輩……”
沉寂許久,再次響起的聲音,夏千雪看向了窗外。
如墨般的黑夜,在天邊的啓天柱,溫潤寧和的靈力光輪,其波紋暈染了夜,是這世界上最美的景色。
如星辰般肆意的光輝,附和着天上萬卷的星辰,還有時而出現的三輪圓月,真是美輪美奐。
“不累嗎?”
福遛這柄劍孤獨地躺在牀上,夏千雪坐在一邊,緩緩地擡起手,摟住了劍環抱於身,盯着窗外的月光沉思了許久……
“唔……今天也一起睡吧。”
“千雪怕黑嗎?還是擔心晚上有危險發生。宗門的防禦可是……”
“不是……前輩。”
擡起畫面中的視角,瘙癢是摸索劍柄的手,他有些詫異。
“前輩,謝謝你。今天……嗚……“
哽咽的聲音,溼潤的眼眶,福遛察覺到了異樣。
夏千雪此刻的表情,福遛從未見過,從相遇後就沒有見過。
他一直以爲,她不會有這樣的表情。
這表情,他見過。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
像極了記憶中的那一幕。
「“顏君,真是的,都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容易打倒了該死作祟的長蛟,怎麼還要求我陪你睡覺啊。”
“神帝。少阿諛我了,我也不過是奉你命令,去斬了那邪蛟,功勞還是福遛的呢!”
“哎哎哎,顏君最猛了,大家不都這麼說嗎?”
“神帝……神帝……“」
同樣溼潤的眼眶,福遛一下子回憶了起來,該死自己爲何不能……
不解與困惑,因爲這股感覺,夏千雪抱緊了它。
眼眶只是溼潤,沒有淚珠,就像曾經的女英雄那樣從不落淚。
一連成串的記憶,拍打着福遛,孩童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
我自神帝手中一把劍,千世萬修皆我開。
我是顏君一知己,豆蔻渡白首,看破悲歡離合。
枯木幹朽,天下難知者。
“前輩,你說你會不會……”
“千雪,你我相知。有本座在手,這世間何懼,若看不慣,毀了便是。千雪不向往的世界,又何用?”
福遛仰天一笑,左右不過一殘軀。
“何況,我可等着你做我持劍人呢!”
共鳴,是無名的情緒,夏千雪不想放開,再也不放。
“嗯。”
“千雪,餓了嗎?”
“唔……有點。”
“去把走廊裏的相冊摘下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