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好!”
看着搬進小院的那一行人,一小山狀堆積着沾着些許血肉的袋子,大叔搖着頭蹣跚的身形坐在了小院邊的工作臺。
一宗小茶壺擡手輕抿一口,深嘆一口氣就對上了那雙湛藍眼眉。跟着其後走近的千雪,不同於以往乾乾淨淨的樣子,面無表情,悄無聲息,任由髮絲上的血污滴答滴落。
“不進來嗎?今天泡好了上好的濃茶,你喜歡的。”
院子外,大樹下,泰豐背倚樹幹。夜深漸寒,不由緊了緊衣衫,他轉身離去。
“今夜就免了,小傢伙還等着你呢。”
隨風而去的聲音,大叔看着半透明的法陣穹頂,微微一笑。
“來練練不?今晚玩一晚上沒問題呦。”
大叔強橫的靈力,只是平平推來一掌,強烈的殺意就是讓福遛驚訝,但不等其阻止,更讓他驚訝的是星夜下低沉的她。
周身環繞着的無色靈力,催生出讓福遛分不明但熟悉的感覺。
“不要。”
果斷的話語,夏千雪就這樣走過大叔靈力的範圍,一切的殺機在她身側被粉碎了,平靜的靠在工具桌前。
沉穩的氣息,抱起最角落的一個白瓷壺,想要泡一壺水,優雅得體的規則,落在手上有些慌亂的手,稀里呼嚕的亂抓一番。
哐當,有些煩躁,索性砸向了白瓷壺。
啪,蒼老的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讓我來吧,千雪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會泡茶。
身旁溫暖的體溫,妖族的大叔,是森之靈貓一族。它們與其他靈貓一族都不一樣,長年穿着工作長衣下,一襲絕美的刺紋是唯一的特徵。
放下不方便衣袍的他,無影無蹤的手,非常靈巧的他們,按要求泡壺茶,再簡單不過了。
“嚐嚐?”
“嗯。”
一同轉身,依靠在工具桌邊,沉年林木打造的它,帶着讓兩人難以釋懷的氣息。微微低下的眼眉,千雪也不知道如何說纔好。
“千雪,是不是哪些王八蛋都走了?”
“唔……”
“走了好呀,這不,千雪不就更好行動了。”
“第一次喜歡,在一起討伐。不開心,很悲傷。叔叔說,讓千雪走自己的路,唔……”
“千雪長大了呀,說得好!咦?那老大粗竟然還會說這些?那千雪是不是想走自己的路?”
“有嗎?”
“有呀,還是年輕好呀!看看我這把老骨頭的忙也不行,閒也不行,這兩天閒的慌,正好練練嘍。”
冷落的小院,兩個孤單的身影,飄入耳朵的話語,千雪很是惆悵,有些失落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千雪。”
“大叔!”
對視的二人,大叔他剛想換起的話頭被打斷,夏千雪的問題讓他失語。
“異族看我,怎樣?”
“……”
“千雪,不會掩藏、忍耐。”
“千雪,學不會放棄、面對。”
“……”
“……”
“在溫柔的大家前,小心翼翼遵守規則,害怕被大家那樣的眼神。”
“似乎,我每一次入城,就像一個怪物。”
“……”
“大叔,不要沉默行嗎?回答我!”
“眼看着他們離開,千雪有路嗎?”
“前輩!人族外,異族外,有路嗎?”
“……”
“曾有個聲音……告訴千雪,沒有活路……”
“但你有我這個不老不死的怪物呀。”
福遛滄桑的聲音砸入了她的世界。
“我也活不下去,只是在消磨時間,等一切消耗殆盡,就結束罷了。”
“找到柱子就好了!”
大叔聲音一頓,看不清他現在的抱歉,視線已經被正抓撓的手所吸引,那雙美麗的雲紋。
“大叔我呀,就是找到了一個柱子!一個寬敞的殼,可以將一切都埋藏其中……那天她說。”
“餘生很長……”
“把我消磨殆盡,這破時間可不行。既然活不下去,就當作陪我唄,我也努力到千雪那一天唄。”
重合的話語,夏千雪低下了腦袋,雙手緊緊捂住臉。
“走吧,一起走下去吧!”
你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小撕裂者大人。
不曾說出口的話語,這份心意超越了空間、時間、種族,締結在她身邊。
“千雪,噢,對了,等我一下,拿好了,給!”
一雙粗糙的大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番,丟來的大紙袋,她聽着其中的碰撞聲,終於放下手,露出淺淺的笑容。
“這纔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表情,拿着吧!打開看看,大叔答應你的,這可是上好的部位。”
被打開的紙袋,香噴噴散發着獨特香味的金黃色的肉乾,格外的誘人。
“黃金鯨魚乾!嗯嗯,千雪喜歡!”
“怎樣?叔叔都記着呢,只要千雪在的每一年,都會買給千雪的呦!”
瞪大的藍瞳,很是可愛的微笑臉,大叔不忍颳了刮她的鼻樑。
“唔……痛!”
“好啦,叔叔開工啦!”
月影下,蹲下的身形,有些無聊的千雪啃着有滋有味啃着鯨肉乾,看着大叔忙碌了起來。
哇!就這腥臭的地方,這口味也太重了吧。福遛連發着抗議牌,一直眼饞那滄海鯨鮮美的肉質,好歹也送個半成品也行呀。
還想着給千雪好好做一道美味,這下完完嘍,沒曾想給大叔搶去了功勞。
“哼!小喫貨的千雪!惡魔小喫貨!”
“嘻嘻!”
聽着福遛的吐槽,月光映照的稀世容顏,還有那捏着的超重麻袋。算了算了,看在這麼可愛的份上,福遛搖着腦袋,只要千雪她高興就好。
“打遊戲,去咯!”
迎海節之後的一二的周時間,整個嘉蘭城裏,原本熱鬧的西大街。人來人往的客棧冷清不少,由於節日的結束,商隊與移民也開始陸續啓程了。
不過人多人少,對夏千雪而言本無所謂,但由於他們離開後,想要重新打起兇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