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泥地上,車隊由無害化兇獸所牽引,發出哐當哐當聲響,長長一大列連綿在蜿蜒大道上。

    貨倉帶有篷布纂刻着紋樣,滿載許許多多商品物資向着柳青關而去。這是一支大型商隊來往於城邦與柳青天城,隸屬於鑫豐商號。

    在車隊末尾,一個小小身影趴在了貨倉欄板上。

    篷布敞開隨着前進而晃動,貨物堆砌有意露出不大空間,正好讓她舒適趴着。少女凝視着遠方。荒草與林木,地平線漸行漸遠,小屋子高高低低,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了起來。

    夏千雪極目遠眺之處就是嘉蘭城了,沒有圍牆,只有三四座哨塔。那塔尖尤爲醒目,半空之中浮雲飄來,連那空中閣樓若隱若現間也消失不見了……

    “哎……”

    她竟然輕嘆一口氣,面無表情中思緒突然涌而出,竟然有了些不開心。滿臉沒勁,睜大眼睛使勁揉了揉,想要看到更多細節,但一切已經隨着距離漸行漸遠,而變得模糊不清了……

    “唔……前輩,我們真要離開這座城市了呢。”

    千雪輕細聲線,被壓低後更有氣若游絲那意味了。呼嚕嚕……酣睡聲在四周迴盪,一陣高過一陣,爲了不打擾貨欄中其他人休憩,她特意壓低了聲音。

    殊不知衆人已經習慣了,她那自覺刻意低聲下,自言自語絕對沒人聽見……只是耳邊靜悄悄一片,很是安靜。

    咚咚咚!

    咚咚咚!

    “前輩!”

    又敲了兩下,依舊沒有反應,有些奇怪的說。

    小屋子黑漆漆,福遛正低着頭摸着下巴,深陷入沉思之中。嘛,作爲神帝之劍,福遛常伴於他身側,不說這個就他這個閱歷。怎麼會沒見過小傢伙呢?那樣小一隻,白色毛茸茸,懶洋洋,能一口喫掉蘊含意志強度下世界之塵。

    這怎麼想都是一個特質比一個難忘?而且還有夜星之神稱呼千雪爲大人,難道是同類至高者?

    但說不過去,千雪自己的意願,完全對他們沒興趣喫下,在福遛得出結論中,存粹是餓了。

    嗯……很有千雪本色,以及對璀璨世界快樂生活的嚮往,爲此還壓抑,不……以他觀察那完全可以說是在所不惜了。

    現實也確實是,小千雪很喜歡城市生活,節日熱鬧,以及玩伴這些帶來的快樂。對小千雪來說這份快樂,甚至可以壓過慾望。

    幾日前的畫面,一直纏繞在福遛心中,當然疑問盡頭,只有他百思不得其解。因爲福遛可以確定兩件事情。

    一件事情是,千雪純粹無暇出塵過分那種,只有赤裸慾望與存粹期望,所謂絕對赤紅與絕對深藍化身。

    小千雪理解極限也只有任務與約定了,神帝那老匹夫絕對與她約定過什麼。對人族兢兢業業,那傢伙目的很好猜。

    細細想來,他們倆還真被一個老匹夫誆了。

    另一件事,就是在最後一剎那,那些始於二分天永夜一衆神明……在與千雪對話中自稱星,以及全體衝向少女的一瞬間。福遛還是能察覺到那熟悉的訊息,正是神帝留的約束。

    在那一剎那,神帝這個勞動改革者,給全體沒了大老闆的勞工,也就是神明們全新勞動契約。

    也就是多勞多得模式根基,它發動了,沒有神明可以逃過這張契約之力。

    那是因爲神帝與顏君合力下,讓這世界上每一分天都終結在了其中,也就是把大老闆斬了,董事會全粉碎,重新揉了一個一言堂。

    這就是新的勞動契約,多勞多得神明新時代開始……

    而其頭版頭條頭款,就是避世之約……

    所以完蛋了,絕對完蛋了。

    沒有一點翻面機會,永夜之一脈關你在十分天時代出生多牛,都不重要。全部都揚了,更別提小千雪還把他們吃了……

    但是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舉動的?

    福遛想不明白,小傢伙……啊!那是絕佳的美味,不喫白不喫……

    嗯……前線記者福遛,小屋採訪。

    千雪,就這麼回答。

    咚咚咚再次響起敲擊聲,福遛不得不壓下此時追思思緒。算了,所有疑問都有解開之時,而且就結果而言,還要感謝這些那些傢伙。

    不然,千雪絕沒有離開森林可能性。

    她那個眼神,都是啊……太蠻煩!太累!趴着就好,雖然現在……嗯,有改觀了。

    看來喚醒我,能讓在下一下子出來那麼幾秒鐘,不只有顏君那稀薄血脈,還有那她能喫下神明不爲人知……毫無自覺……

    本質!

    咚咚咚!

    催促聲不停,福遛有些心煩意亂。唉,行了行了,把這些無用知識都排空吧。

    “書架,書架!這些去整理一下吧。嗯……喂?千雪,本座在,怎麼了?”

    “唔……前輩,壞掉了!”

    “呃,瞌睡!瞌睡!睡着了。”

    “唔!前輩累了?剛剛在想些什麼呢?”

    “嘛,沒什麼,不累。就是在想幾日前戰鬥的時候。”

    “前輩怎麼了?”

    “呃,幾日前和那個……叫什麼,哦,想起來了,那次和蕭也的戰鬥。沒錯,就是那人……呃,本座初次嘗試了一下靈力轉換的更多形式,還算是成功,不過同時也暴露出了很多問題,剛剛就在思考如何修復這些問題呢。”

    “前輩,好認真呀。”

    “呵呵,那不是!纔不會像千雪那樣完全不愛惜自己。”

    “唔?”

    “千雪,如果有空,還得麻煩你揮揮舞一下。再多給本座一點靈力,讓本座好好試驗試驗。”

    “好咧,前輩,那也不算大事呀!”

    “呃,也是!哈哈哈!是吧。”

    福遛轉着眼珠,敞亮起的畫面,眼前是荒蕪的曠野,而原本熱鬧轉瞬漸逝。

    “嘛,所以說……我們這是什麼鬼呀?”

    面對遠去的嘉蘭城,千雪終於可以和前輩說話,她很是高興地翻轉起了身形。

    一屁股坐在了圍欄上,兩條小腿晃悠悠地蕩在了欄杆外,那樣子很是開心,原本躲入回憶漩渦中的福遛,現在又一次喊出了出發前的那句疑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聲音拉長,千雪捂住了耳朵。

    “前輩,好吵呀!”

    原本停在車棚頂的小鳥,忽地一聲驚飛而起,似乎它們也聽到了福遛的疾呼,至於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那麼就得把時間調回到三日前。

    呼——嗙!

    “阿嘞,怎麼會有特級的文書?”

    場下一聲,長鷹天空飛過,砰的一聲丟下來了一個大包裹。

    正在院落裏忙碌的羅秋看着庭院中摔落掉在樹下的包裹,甩動的手帶着些許的疑問看向了遠處的依春。

    她倒是顯得沒有那麼喫驚,放下的掃把直接跑了過來,撿起了包裹翻轉了過來。

    沒錯,對於一些特級文書往來,如果內容並不是特別緊要,也會像修士聯盟一樣,採用這種特殊訓練兇獸代爲傳達。

    其飛行速度很快,往往在一日之內就可以將文書從一個城市送到宗門全境任何一個地方,那可是是相當便利。

    不過便利總有風險,像是讓專人護送血書,這種還是非常緊急、關鍵事情纔會使用,一般性絕不是常見事件。

    伊春抱起包裹後,兩位湊近了腦袋。一看包裹上印籤,對視一眼,即刻飛奔了起來。

    “怎麼了!咋咋呼呼……”

    “大人!是……柳青邢堂!分部!”

    “又不是……啥!分部!”

    “啊!”

    “那可是大新聞呀!快快快!”

    有些激動兩人,一溜煙跑進了閣樓之上,一密室中推開的門。刑堂支部長大人與總教頭正聊着天,見着伊春一反常態的跑進來了屋,將一包裹丟在了桌上。

    兩人即刻圍了上來,大眼瞪小眼看着這個包裹,近侍幾人也一起站在房中,門外同樣是近衛值守。

    “呃,支部長?要不你來拆。上一次我拆,臉黑了。”

    “不不不,總教頭還是你來拆。分部寄來這樣文書是不祥徵兆啊,你臉比我白,拆出四五位走馬高升。不就是十幾個整改批評……”

    “我去你……這你也知道啊!那還讓本座拆,還是交給你吧。”

    “呃,依春既然是你收到的,這樣,那……讓是你拆吧。”

    “呃,不好意思,是小女子見到羅秋撿起的。”

    “那小羅,就交給你了。”

    依春一丟手,啪的一聲即刻將包裹丟給了羅秋。在衆目睽睽下,她拆開了包裹,咕咚一聲包裹中掉出一個硬物,定睛一看一個流光溢彩的銅片掉落於地上。

    “哎呀,媽呀,摔死老匹夫了!”

    沒有喊完的聲音,大銅片在地上彈動兩三下,咕嚕咚站立而起,立刻開始播放影像。

    “哈呵呵,老爺子身體還好嗎?本座柳青嘉蘭分部分部長是也。”

    “咳咳!例行公事了,咱兩老爺子還用得這麼正式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吊車尾的你們中獎了。

    “中獎?”

    支部長和總教頭面面相覷,房間的衆人也不知其所言。那位畫面之中的分部長則繼續講了下去。

    “咳咳,五年一次,柳青刑堂分部關於人力定向招募的培訓,搖獎在日前已經開獎了。”

    “哦,原來是這事啊,等等!真的不會吧,我們……竟然中獎了。”

    “不對,我們從來沒有中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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