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死宅之劍與修仙少女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共渡之人
    彼此間互相叨嘮一下,所說過問題,無外乎那幾位老宗主現在近況如何?

    再遙想那一年的緊密合作,柳青宗還在老宗主那會兒,他們幾人都會在午前春日大典的大朝會上一起出席,去享受這美好又令人愜意的春日呀!

    而如今,殿下之人恭敬等候着……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呀……就漸漸地不來這春日大典午前朝會了。而柳青宗也很有默契,隨着老宗主的風光大葬辦完,也沒有了第一年春日大典特殊儀式。

    一切如常下是彼此間關係在暗中慢慢消退,一個不提一個不去,慢慢這春日大典上午,也就成了各府修士的早茶時間。

    宗主對於此變動也從未過問,就任由長老們在堅持傳統的同時,一點點在改變着。曾經不止宗外事,就這宗內,這春日大典的禮制,也由此變爲了只需宗親一方派來直系成員參與便可的事實。

    再也沒有了攜家前來以及熱熱鬧鬧的琉璃城,全部都隨着改變而消失殆盡了。由此不脛而走,落入各方宗親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小,直衛中常備力量除了邊境外,如今也是每況愈下。

    殿下人等待,殿中人思考,宗主總會在這段時間慢慢思考,似是在喘息、似是在思念過去的那些時間。

    那些舊人、那些他所恭敬、敬仰之人所帶來書信,他還是小輩後生,還想要一些時間去好好看看,好好回首那麼二三。

    剛剛熱鬧的殿中談話,依舊充斥着過去的味道,也同時隱隱嗅到了太多求變的意思。現狀確實讓人安心,但這份安寧,絕不是這柳青宗最爲常見不過的事情。

    有安穩發展屬地的修士迅捷如風,更有沉穩一方地界的修士目視如火,而他這樣的老邁修士,只是亭臺樓閣一細茶罷了。

    輕笑聲音,哼!別提這會兒有多尷尬了。但這份尷尬,卻並沒有讓這份時間,因此徹底停止,還有人要來這裏,看他這殿中老者呢!

    反而是這殿外時間在加速了,這殿內,在這指尖所偷偷溜走的時間,流轉好嗎?很好,疑問它也加速了這廂邊味道。

    讓他原本對這很期待的葬禮有了那麼一些抗拒,曾經所淡泊與熄滅的光與熱,重新讓這春風吹拂至了這殿中,真是溫暖呢。

    愈發濃烈,愈發在這份實踐中,產生在這地窖,在這昏暗的牢籠中,想要顫抖一二的想法。此刻漸漸化開,化爲了這濃而不散的氣息。

    在這來者,在這看殿中之人的眼神裏,在那些卷卷痛擊下,顫抖而起的身軀,散發着古老的氣息,是宗門更是這末代年華。

    泰隆若有所感殿內的動靜,便沒有發出要接引下一位代表的號令。那哐哐響動的甲冑,一回身兜轉而起視線,橫掠步子每一步都很慢,卻如勁風一般迅捷。

    深沉腳步在殿中叩響,這目光如電,其帶着風走入殿中。縱使身軀老邁鈍化,再也拿不起那曾經引以爲豪的劍,打贏那樣的比試,追隨那無邊的天際。

    然而泰隆依舊是那麼一個渡船回航之人,那麼一個能在十丈臺階之上,守候這高門大殿。

    華麗甩過長袍,那雙錚亮眼睛看着他,像極了那一日在渡口,在碼頭上最後跑上船的他,那年他就已經決定了,也放棄了所期望的一切。

    “宗主大人!”

    “泰隆,有事相問,先起來吧。”

    有些沉醉,有些難言話語,似乎是剛剛與那些來使們密談有些什麼東西觸動了他。見到這副神色,泰隆當即輕彈靈力一開合門,迅即腳步來到他的身邊,怎料拍過案牘湊近在一起。

    “你應該感覺出來了吧。”

    宗主一開場的第一句話,聽着頗爲讓人摸不着頭腦,也聽着讓人頗爲覺得好像是有說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有說。

    但泰隆在這大殿之上,可是數載,深諳於此間的道理。對他,對這位故友太熟悉了,一聽此言,其便立刻明白了這其中的道道,由此沉穩迴應着。

    掠起的人影,相互走過身形來到案牘一側,兩人相會眼神,一切不盡在言中,旋即他這才微微躬身回答,宗主大人如他所想那般。

    “回宗主大人,屬下感受到了。”

    “是呀!大家都感受到,這茶水呀……都沒有多少食慾,沒有多少時間了。你瞧四處歡鬧天城一片祥和,而這風中涼意,卻早就已經低身可見,隨處可聞罷了。

    就是不知何年馬月,這份真切感覺會化爲實質,會發展成那原本最不想出現的事情。也不知道時間會給這場葬禮怎樣的結局。

    老泰子呀你也來看看說說大火、洪澇、鐵騎、還是自己人的屠刀呢……”

    不曾響起聲音,不曾被談起,卻異常撕裂的話語,是那些曾經都不會在人前一一說道的話語。

    但這些不可逃避的事情,在一代又一代潮水中慢慢推過的浪花,終將匯入這一陣又一陣的潮起潮落之中。

    那閃亮話語已經成爲了心中,最殘酷的聲響與決定,這可能是最棒也是最好的結局吧。

    “泰隆,你可聽聞,那北制坪的屬權問題?是不是該解決這場跨越千年的戰火了呢?”

    “宗主,若是已經有了決斷,又何須與在下說道一二,還是宗主想讓在下歸野?”

    “方法有二,卻有着千差萬別。”

    “宗主,此事又何須在意?此事至今又何須再思?末將泰隆,那日登船,絕不回頭。”

    “還是老泰子之道呀!但世事講究的是能者先拿,無能者靠邊的道理啊!但是……其實蠻矛盾的,這外境之敵犯外。而這外防之賓,卻又怎能放過這等想要跳脫這竹籃的想法。

    可惜,這小小竹籃之中的修補工。又怎能用着破竹籃,撈到這滾滾浪潮花裏的幾朵水花呢?所謂一場空莫過於此吧!遂其一,吾有意四分柳青,遷都故土!”

    “宗主!”

    “只是回柳青關罷了!他們所需不過這麼一塊地,不過那麼多願意跟隨修派的人礦罷了。他們可不敢拿這麼多養分開玩笑。少數人永墜地獄,總比千里焦土,了無人煙來得好吧?”

    宗主隨手兜起的手指心,在案牘邊掏起的幾份文件,有意讓泰隆合看。看着這三份來自於二級宗門的公文,這隨手掠過的指尖,另一邊是宗主他數年前就草擬好的大赦令。

    遂一直有所知曉葬禮,但真看到這實物,想着這名爲柳青關的棺材。其上所滿目落入眼眉中文字,這眼神中慢慢兜轉而起的流影,是那太多往事。

    “末將誓於柳青同在。”

    “嗯,所以要讓你歸野。對了?這一年復一年。一年總得要有些什麼存在呀!泰隆?”

    “末將,在。”

    “不必多禮!泰隆說說吧,若厭倦了時光,是這山河生靈的安寧,還是這枯城戎馬呢?怎麼看?儘管說!

    沒事,反正能在這殿中陪我說說心裏話之人也就屬你。罷了……是不是很可笑?忙了那麼多年,最終發現能說話的人啊……還是那麼幾個。而真正能在我身邊和我說話的人,也就最後登船的你了,泰隆。”

    望去眼神,滿目充斥着暗芒。眼神中時不時所兜轉的光彩,他雖然沒有任何功績,也沒有任何大事業,但他給了柳青宗再續百年風華。

    這份光環與無人能懂的偉大,所不一樣一時是深深的傷,獨享此刻是唯有共同野望之人,才能獨攬這一份王者之殤。

    泰隆又怎能不懂宗主之意,但此他也只能空笑一聲。他也曾經站在大陸的那一段,在大海的那一邊,仰望天空。

    “謝宗主大人賞識!然我泰某人,只是一個歸鄉者,試問此間一切,是那一日在船首您所說下的未來嗎?

    這天城,這萬千屬民,這千里山河不正是宗主眼中滿目的天空嗎?海的那頭是什麼?”

    「阿泰!你知道海的那頭,有什麼在等着我們?那是一片荒蠻貧瘠,天很矮,地很小,但那是我們的天空。

    總有一天在那塊土地上人人都能開上靈力自走車、職業修士可以挺直腰板,宗門不用屈膝於修派,可以上下大家一起熱熱鬧鬧辦大典!可以去接納自由城邦、異族!」

    “我們的……”

    “盛世,但還不夠完美。”

    “好一個盛世呀!就不知這春煙之下,這等吵鬧之後會有什麼?”

    “終將抵達的繁華,像九樞那樣。”

    “柳青呀!自古繁華,止終於火。不是嗎?要是真有這麼一場夜火能空降於世,能燒遍萬野枯榮,那又有何妨?這最可怕之物不是這火呀。

    是水!是漫漫淹沒的潮水。這水呀!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可以順水行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淹沒你呀!趕潮之人,尋潮之時,也終有潮起……潮落。”

    “如那盟閣那般?”

    “呵呵!誰知道呢?現在只是一時,此局縱天利而觀之,堅壁四野修派宗門盤根錯節。”

    “只是鑰匙還不夠。主公曾經說過。何局不可解,無外乎這鑰匙爾爾。”

    “是嗎?泰隆,你是這樣看的呀。”

    “當然,她永遠是我的主公。”

    “也是我們的先驅者,荊棘之路呀!這麼說起來,嘛,學院長他……日前還給我遞了這麼一個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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