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池冷肅着一張臉繼續問:“什麼意思?怎麼欺負我二姐了?受傷了?”

    只要一想到自家人被欺負得回了孃家,現在都還在屋裏躺着沒出來喫飯,是個人就忍不住。

    別人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但是陳家不是這樣的,要是有人敢欺負他們家的姐妹,怎麼着都不可能會冷眼看着袖手旁觀。

    就連傻不愣登的陳大哥也支棱起來了,起身高聲罵道:“幹他孃的!王國強那狗玩意兒是不是打我二妹了?老子弄死他去!”

    秦蕙對陳姍兩口子不是很熟悉,只是在心裏唾罵欺負女人的不是好男人。

    但是陳大嫂是看着陳姍出嫁的,對於她婚後這幾年的生活也是很清楚,此時直接黑了臉跟着罵人。

    “啥玩意兒啊?他是咋敢欺負咱家二妹的?大雪天的我說咋就回家來了,敢情是被人欺負了啊?我呸!真不是東西!”

    要知道,當初王國強那傢伙怎麼看都是配不上陳姍的,家裏條件也不好,要不是看在他人老實,陳家的人是怎麼也瞧不上他的。

    如今倒是好,人還是沒本事,卻敢欺負陳姍了!

    “哎,你們別說了,我和你媽不就是氣得喫不下飯嗎?”陳老漢拿出煙桿,煙霧繚繞的臉龐表情十分冷漠,“他在外面有人了,二丫發現之後和他吵了一架就回來了,也沒打架啥的,就是心寒了。”

    其他人全部大喫一驚,王國強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就這個條件也敢在外面亂搞?活膩了是吧?

    “我當初真是看走眼了,”鄭婆子狠狠把杯子砸在桌上,氣憤道,“我今天聽了恨不得把那畜生弄死,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啥樣,管不住自己那玩意兒老孃直接去給他割了!”

    陳大哥聽得太認真,鄭婆子充滿肅殺的語氣讓他下意識夾緊了雙腿。

    陳大嫂像看傻子似的瞥瞥他,陳大哥咳嗽兩聲化解尷尬,訕訕地又把腿叉開,大大咧咧坐着。

    陳紹池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不客氣地問:“什麼時候的事兒?開始多久了?”

    男人在外面偷腥這種事陳紹池見過不少,很多男人還以此爲傲,覺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的魅力。

    可是陳紹池卻對這樣的人無比噁心,連基本的夫妻義務、人性道德都沒有的人,還算是男人嗎?配得上當別人的丈夫父親嗎?

    “二丫說肯定有段時間了,”鄭婆子冷嗤道,“要不是今天發現了,以後恐怕是還要被人領着孩子上門來笑話!”

    今天陳姍一回家就開始哭,鄭婆子問了才知道是發生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恨不得當時就衝去王家村,弄死那個沒心沒肺的。

    冷靜下來之後,鄭婆子就去找了陳老漢回家。

    三個人關在屋裏說了一下午的話,陳姍回到家有了依靠,哭得更是不能自已,把鄭婆子和陳老漢也哭得心酸。

    陳大嫂擰着眉,女人最能理解女人,她現在就恨不得撕了王國強,還有那個不知廉恥的狐媚子!

    “媽,那女的是誰二妹知道不?巴巴往男人身上湊,她沒皮沒臉的咱們也不能放過!一對狗男女,全部都要好好收拾!”陳大嫂咬着牙恨恨道。

    現在這個時代,上了二十歲的男人有幾個沒結婚的?你只要稍微打聽打聽,就可以知道這個人的家庭情況!

    陳姍給王國強生了兩個兒子了,怎麼可能有人不知道?這就說明那個女人很可能就是賤皮子!

    “呵,”鄭婆子表情十分不屑,說出來的話像是淬了毒,“我還以爲是什麼玩意兒比咱們家陳姍好,原來是他們同村的寡婦,這種破爛玩意兒也就是撿破爛的人才要!”

    寡婦?秦蕙立刻聯想到李麗麗堂姐的事兒,於是小心翼翼地問:“媽,您知不知道這人叫什麼名字?”

    “二丫剛剛說過,”鄭婆子想了想沒想起來,轉頭問身邊的陳老漢,“叫啥來着?我忘記了。”

    “李小蓮。”

    秦蕙頓時一愣,這世界真的就這麼小嗎?還真是這人!

    “媽,這不是李麗麗的堂姐嗎?上次來咱們村沒看上木匠兒子那個。”

    秦蕙一提醒,氣糊塗了的陳大嫂和鄭婆子立馬就想起來了。

    “我呸,真的是不要臉!”陳大嫂氣急了,着急地對着鄭婆子說:“我當時還覺着這事兒有意思,一個寡婦沒看上木匠兒子,結果人家轉頭勾搭其他男人,那還相看啥啊?整天站在她家門口衝來來往往的男人叫就是了!真是晦氣!”

    看不上木匠兒子,陳大嫂還以爲這人多清高呢,原來是這麼賤啊,沒結婚的看不上,有家室的跑上去勾搭!

    鄭婆子氣得要死,放話道:“他們兩個我不會放過,老孃活了這麼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我不弄死他我就不信鄭!”

    秦蕙現在總算是知道發生的事了,內心不由得對陳姍此時的狀態擔心。

    一個女人,嫁到了丈夫家裏,勤勤懇懇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就連回孃家的時間一年到頭都只有那麼幾次,結果換回來的卻是這麼諷刺又可笑的一幕,換做哪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心裏毫無波瀾。

    看了幾眼依舊緊閉的房門,秦蕙心裏嘆口氣,說:“二姐都沒喫飯呢,生氣也不能把身子弄垮了,那不是就便宜其他人了嗎?我去給她煮碗麪吧。”

    陳姍還有兩個兒子呢,這件事肯定不會輕描淡寫就過去,現在要是身體弄垮了,以後該上的時候不是就沒力氣了嗎?

    氣歸氣,但是不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這不是明智的選擇。

    鄭婆子現在也沒力氣,聞言點點頭,沒精打采地說:“小蕙啊,那就麻煩你了,媽今天實在是太氣了。”

    “媽,您說的哪裏的話,”秦蕙起身,把撲撲遞給陳紹池,說,“咱們是一家人,遇到困難就該齊心協力,總會好起來的。”

    陳大嫂索性也跟着秦蕙去了廚房,妯娌倆站在竈臺前還是忍不住咒罵王國強和李小蓮兩個沒有禮義廉恥、道德底線的噁心東西。

    “弟妹,你說哈,這人看着老實的其實也不一定老實,有的人本來就壞,這是裝成那個樣子!”

    回想起當年王國強被媒人帶着來陳家相看陳姍的樣子,嘴上說得好聽極了。

    說什麼他確實沒啥大本事,但是爲人忠厚老實,以後肯定和陳姍踏踏實實過日子,不欺負她……

    現在看來說的這些都是放屁!

    秦蕙用筷子撥散水裏的麪條,側頭看見陳大嫂洗的白菜都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了。

    嘆了嘆氣,重新撕了幾片白菜葉子,放在水盆裏洗了洗。

    陳大嫂見狀不好意思地笑笑,解釋說:“哎呀,我這光顧着罵人了,一拿起這個菜葉,就把它當成了那倆人,恨不得撕得稀碎。”

    “沒事兒,”秦蕙笑了笑,表示理解,“我也很生氣,這事兒真的太噁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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