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算盤落空了的小石頭還是很勇。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揣着炮仗摸出門了。

    撲撲回到屋裏,只有秦蕙和陳紹池在家,其他人全都去串門了。

    “哥哥呢?”秦蕙問。

    撲撲軟軟地靠在爸爸的腿邊,撅着小嘴說:“出去了!”

    他雖然沒有跟着一起去,但是還是很仗義的,沒有第一時間告狀。

    今晚不管天氣怎麼寒冷,人們的熱情是可以抵抗這一切的。

    坐在屋子裏都可以聽見外面一陣陣的鬨鬧聲。

    但是秦蕙和陳紹池一來不是很喜歡那樣人多鬧哄哄的場面,二來是家裏還有個撲撲,小孩子大晚上的還是少出去。

    所以家裏其他人都出門了,只剩下他們兩個。

    大些的孩子玩鬧心更重,一般大人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拘束他們,所以秦蕙也不擔心小石頭出門。

    “那撲撲想玩什麼呢?爸爸媽媽可以陪你玩。”怕他一個小孩子在家無聊,秦蕙主動問道。

    撲撲眼睛明亮地看着陳紹池,媽媽是女生,力氣小,他最喜歡的還是和爸爸玩,因爲爸爸可以給他舉高高,這個最好玩了。

    陳紹池作爲撲撲最合拍的玩伴,不用撲撲說出來就領會到了他的意圖。

    沒有辜負撲撲的期待,陳紹池舉着他拋了好幾下,又轉了好幾圈。

    笑個不停的撲撲小臉紅潤,靠坐在爸爸的懷裏嘻嘻笑着。

    陳紹池擡手作勢量了一下撲撲的手臂,“撲撲是不是長胖了啊?爸爸摸着你的手臂粗了好多,剛剛抱你的時候也喫力。”

    哼!撲撲抱着爸爸的大手,讓他感受自己穿了多麼厚的衣服,“是衣服!”

    是衣服穿多了,不是撲撲長肉肉了!

    陳紹池趕緊找補,“是嗎?那就是爸爸看錯了,不好意思啊撲撲。”

    也不知道他從哪裏知道什麼是胖瘦的,而且還這麼在意,秦蕙和陳紹池沒事的時候就喜歡逗逗他。

    想到這裏就順便問問吧,陳紹池說:“小孩子胖胖的纔好看,撲撲從哪裏聽說胖了就不好看啊?”

    撲撲瞥一眼陳紹池,小聲回答:“哥哥,大伯母說,說像小豬……”

    小豬聽起來可愛,但是撲撲見過的啊,不說特別難看,但是確實不好看。

    他喜歡爸爸媽媽說他是乖寶寶,但是不想有一天被人叫豬寶寶啊!

    秦蕙笑出聲來,揉着撲撲的小臉,“撲撲最好看了,怎麼樣都好看!”

    被擠得像小鴨子一樣的嘴巴高高撅着,撲撲含糊不清地說:“唔……嘰道了……”

    “啵唧!”秦蕙在撲撲的臉上印下一個響亮的吻,“知道就好,你還是寶寶呢,在乎什麼胖瘦呀!”

    陳紹池眉眼帶笑地看着母子倆玩樂,抱着撲撲的同時還不忘伸手護着點秦蕙。

    鬧了一會兒,時間到了撲撲平時睡覺的時間,看着他的眼睛已經開始忍不住合上又睜開,秦蕙也是一臉倦容。

    “我們回家睡覺吧,爸媽他們可能還要玩一會兒纔回來。”

    冬天太冷,守歲這種事陳家已經沒有怎麼進行了,時間一到玩累了的就可以去睡覺。

    把屋子裏的火盆安置好,避免發生什麼意外。

    陳紹池抱着裹上了小被子的撲撲,還騰出一隻手來緊緊牽着秦蕙。

    秦蕙拿着手電筒照着回家的路,兩個人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撲撲睡着的時候還是很乖,別人吵醒他也不生氣,迷迷糊糊看你一眼又接着睡,除非是早上起來鞋子變了位置纔會一個人生悶氣。

    小心翼翼地給撲撲擦洗一遍,秦蕙還不忘記給他把牀前的小布鞋精確無誤地擺放整齊。

    “你注意點別碰到了。”擺好了還特意囑咐陳紹池。

    陳紹池無奈地看自己離那裏的距離,這就算是來個掃堂腿都碰不到吧?

    秦蕙注意到了他眼裏的無奈。

    “哎呀,怕撲撲明天起來不高興嘛,新年就是要開開心心的啊。”

    陳紹池點頭,擦着頭髮坐到牀邊。

    不碰就是了,有時候撲撲午睡了,鞋子他也幫忙擺正呢。

    和秦蕙一樣,他其實也捨不得小傢伙新年第一天就不開心。

    頭髮短就是方便。

    秦蕙縮在被子裏看陳紹池只隨隨便便擦了幾下就幹了,心裏好羨慕。

    夏天還好,冬天洗一次頭髮就必須在火盆邊坐着烤乾了才能出門,不然一出去肯定會被凍得硬硬的。

    陳紹池上牀躺下,想到什麼似的又撐起頭說:“蕙蕙摸摸你的枕頭下面。”

    秦蕙面朝他,眼神詢問。

    然後手同時伸向枕頭下面,摸索一陣掏出了個紅包。

    壓歲錢?

    秦蕙的第一想法是:陳紹池哪裏來的錢給她當壓歲錢?藏私房錢了?

    “錢嗎?”

    “嗯,我一時忘記了。”

    秦蕙立馬翻身趴在牀上,打開紅包。

    獎金不少啊,差不多是陳紹池一個月的工資了!秦蕙欣喜地想。

    “你們怎麼突然發這麼多獎金啊?以前也沒有啊。”

    “不是獎金。”

    不是獎金?突然多了這麼些錢,秦蕙最先想到的就是單位福利好,過年發獎金,沒想到居然不是。

    “那是什麼啊?”秦蕙想了想,雖然覺得陳紹池不是那樣的人,但還是不放心地壓低聲音問,“別人塞錢請你辦事?這可不行啊……”

    陳紹池擡手捂住了秦蕙喋喋不休的小嘴,語氣無奈:“蕙蕙,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

    什麼別人塞錢請他辦事?秦蕙想說的分明就是受賄吧?

    被陳紹池這麼一問,秦蕙順從自己的內心搖了搖頭。

    陳紹池放開手,起身下牀,來到秦蕙這邊。

    蹲下身拉住秦蕙的手,說:“縣裏一直想調我上去,但是時機還不成熟,我拒絕了幾次,迫不得已答應他們每個星期抽空上去幫忙訓練,這些錢是我的報酬。”

    報酬啊?那就好,那就好。

    秦蕙有點臉熱地把臉埋在枕頭裏,悶悶地說:“誰叫你沒有提前給我說的……”

    陳紹池撓着她的手心,好脾氣地說:“是我的錯,上個月纔去的,沒耽誤什麼事兒我就忘記說了。”

    秦蕙反握住陳紹池的手,“好吧,陳紹池同志還是很棒的,又給家裏增加了收入。”

    “都是秦老師教導有方。”陳紹池道。

    秦蕙把錢又塞進枕頭下,心裏踏實不少。

    “睡覺吧。”陳紹池還蹲在牀前,秦蕙不由得輕聲提醒。

    陳紹池沒動,手探進被子又拉住秦蕙的手,“我今天想挨着蕙蕙睡,可以嗎?”

    到了冬天怕撲撲踢被子,秦蕙就把他安排在了倆人的中間。

    陳紹池對此頗有微詞,但是沒有明着說過,所以秦蕙一直以爲他沒什麼意見。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

    “我好久沒挨着蕙蕙睡了……”陳紹池再次出聲。

    秦蕙紅着耳朵把撲撲挪過去一點,自己也跟着靠過去,給陳紹池在她旁邊留夠了位置。

    “這樣可以了吧?”

    “暫時可以,”陳紹池滿足地從後面抱着秦蕙,小聲咕噥道,“天氣熱了我就找木匠給撲撲做一張小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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