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很快過來了,江虞指着浩的額頭說:“他體溫有些高。跟之前治療我一樣,你且去找只生薑,放在水中熬一下,給他降降溫。”

    “好,你等着,我這就去。”頭上的秀髮被羿揉了一下,已經亂如鳥窩了。

    江虞伸手,在自己頭上隨便抹了兩下,將頭髮勉強捋順。

    “虞,這是你給的藥,還剩下這些。”靈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江虞接過草藥,從裏面選了幾棵,然後將草藥遞給了靈。

    “你將這些嚼碎,然後塗在他的腿上。其它的話,你先給我找幾把小巧一些的刀,多來幾把。”我怕刀不耐燒。

    江虞將後半句話嚥到了肚子裏。

    靈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找刀還是十分容易的,附近的洞穴裏都有石刀,不一會兒,靈就借到了好幾把石刀。

    靈將石刀一一擺在江虞面前。江虞一一拿在手中掂量,瞭然後選一把還算趁手的石刀,拎着它上了火堆。

    這裏沒有酒精,勉強就用火焰炙烤消一下毒吧。

    烈火熊熊,刀在裏面燒得幾乎要變形,江虞拿在手中也十分不好受,離火太近,還有些熱。

    終於“不負衆望”,手中的刀咔嚓一聲,斷成兩截。

    江虞看了一眼手中的刀,默不作聲的換了一把。

    在大約三把之後,江虞終於找到一把經過火的煅燒而沒有斷裂的石刀了。

    她手握石刀回到了洛的身邊,先是小心翼翼地將用來固定他的腿的夾板拆下,然後用刀逼近洛的壞肉。

    在靈膽戰心驚的目光下,江虞手捏石刀,用刀隔開,傷口邊上的壞肉翻白,十分滲人。在睡夢中被割下,更是一種挑戰。

    洛眉頭緊鎖,不是發出一陣聲音。即使這樣,洛依然沒有清醒過來。

    壞肉一點點都被割下,傷口不斷泛出紅血,浸染了石刀,順着腿流了下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暈染了大地。

    “虞,這是熬好的姜水。”羿捧着一葉薑汁來到身側。

    “你起開他的嘴,給他灌下去。”江虞頭也不擡地回答,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手軟,她又補充了一句,“他會掙扎,一定要給他喂下去。”

    腐肉清理過半,靈也嚼爛了嘴中的草藥,她皺着小臉,將草藥吐在了手心裏。

    “虞……”

    “將草藥塗在我割下腐肉的傷口邊上。”

    靈捧着草藥來到江虞的對面,開始塗抹起來。

    前面的羿伸手鉗住他的嘴,強行啓開洛的嘴脣。手中的薑汁搖搖晃晃,似要晃了出來。

    臉上的汗珠淚如雨下。江虞低頭抹了一把。

    最後一片腐肉被割下,掉到了地面上。

    江虞鬆了一口氣,手中的石刀脫手而出。

    “呼——”

    江虞癱坐在地上,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汗意,靈此刻也抹到了最後一處,傷口全被草藥覆蓋,棕褐色的草藥覆蓋了紅彤彤的傷口。

    “虞,我灌不進去藥。”羿皺着眉頭開口說。擡眼望去,只見浩的嘴角滿是薑汁。

    江虞狐疑地看着羿:“我也是灌不進藥的人。你怎麼給我灌進去的?”

    話問出口,就見羿的臉上浮現了幾絲紅暈,蜜色的臉上帶着幾分桃紅,若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得,這下一猜就猜出來了……肯定是用了什麼少兒不宜的方法,江虞的臉上也掛了一絲紅暈。

    “靈,你塗完了嗎?塗完幫我一下。”傻憨憨·羿開口,打破了這一絲微妙的氣氛。

    靈不明所以,倒是羿伸手將靈拉到了一旁,附在靈的耳邊輕聲說道。

    兩人散開的時候,靈的臉上也佈滿了紅暈。

    靈怯生生地將羿手中的薑汁接了過來。

    江虞伸手遮住了自己的臉,眉眼間的食指和中指悄悄地張開。

    果然,江虞透過指尖縫看見靈給自己猛灌了一口,然後一俯身,對準浩的嘴脣,親了下去。

    兩人吻得難捨難分。

    江虞吸了一口氣。

    果然精彩!

    江虞看得津津有味,正看得精彩時,眼前一黑。

    一隻溫熱的大掌伸了過來,精準無誤地擋住了眼前的縫隙。

    兩隻眼睛在黑暗中東張西望。

    過了許久,那隻礙眼的大掌才收回去,江虞側頭瞪了羿一眼,羿臉上帶着幾絲笑意,像是一隻偷腥的貓兒。

    江虞走到了浩的面前,伸手撫上了浩的額頭。

    兩個人緊張的看着她。

    “沒事,現在還算正常,待會兒再過來看看。”

    江虞收回了手,拉着兩個人到了火堆旁。

    羿又拖來一條飛狗,身上的毛皮剝了以後放在火裏烤。

    三人大塊朵碩。

    江虞勉強吃了一條肉,但是明明喫飽的羿和靈卻硬生生地又吃了一條飛狗。

    她有些疑惑不解,放眼四周,只見周圍的人全在啃咬飛狗,如山的屍體已經被啃咬了一大半。

    但是——

    周圍那些如饕餮般的族人都彎着腰。

    “哎呦——”

    靈也發出了一聲哀嚎,江虞忙回頭看去,只見靈半彎着腰,痛苦地捂着肚子。

    來不及多想,江虞跑到靈的身邊,一手扶着靈,一手滑到靈的胳膊上,自然而然地摸到了靈的脈搏。

    脈象平穩……江虞主攻西醫,關於中醫的東西也就學了一個大概,脈象上來開沒有什麼大問題。

    “你這幾天的飲食怎麼樣?”江虞坐到了靈的對面,輕聲詢問。

    “飲……飲食?”

    “你這兩天吃了什麼,給我說說。”

    “哦……哦哦,我就吃了兩隻雞,還有一隻燕子,一隻飛狗,還有飛狗肉的一條腿。全……全都是燒熟了喫的。”靈結結巴巴的回答。

    “燒熟了?”江虞皺了皺眉,她指着靈腮邊的一條血跡開口,“你確定?我看見你嘴角有血,不止一次。”

    靈伸手,用手背蹭了一下,手背上帶着點已經幹了的血跡。

    “這是經常性的,不只是我,羿他們經常也會這個樣子。

    “大巫說這個很正常,我們飛虎部落從古至今沒有一個沒有這種症狀的。”

    “你先說說這個毛病……”

    靈張了張嘴,開口說道:“哎喲,虞,我肚子好痛,你要不先施展一下巫術給我治治肚子……”

    將靈放倒在地,江虞走到了靈的面前,因爲喫肉的緣故,靈的小肚子已經撐起來了,向上掀開一點虎皮,江虞的手就從胸部向下緩緩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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