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謝謝你。”

    羿虔誠地在江虞面上落下一個吻,像極了天神的祝願,但更像白馬王子吻醒了白雪公主,海嘯退去,地震平息,世界春暖花開。

    靈盡心盡力地教喫撐了的族人按摩手法,已經有不少族人都學會了她的方法,特地堵着她感謝。

    靈憨憨一笑:“都是羿的雌性——虞教給我的方法,她會一點巫術。”

    衆人倒是十分識趣的沒有打擾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羿和江虞。

    “靈,你家雄性浩醒了過來。你快去看看吧。”

    一個族人通風報信道。靈立馬停止了教學。

    “你跟着他們幾個學吧。他們也會了。”

    言罷,靈匆匆離去,在路過羿和江虞時,毫不客氣地將他們兩個拆開,抓起江虞就向浩身邊衝。

    江虞伸手摸了摸浩的額頭,對視上浩的那雙漆黑無神的眼,輕聲說道:“來,張嘴。啊——”

    浩聽話的張開大嘴,一瞬間,一股腥臭味襲來,混着一絲姜的辛辣味,薰得江虞連連後退。

    “靈,給他找點水,讓他涮幾下吐出來,我好觀察他的舌苔。”

    “好。”

    江虞伸手搭上了浩的手腕,脈息沒有大問題。

    “水來了。”

    浩就着靈的手喝了幾口,然後吐在了地上。

    “張大嘴,啊——”

    湊上前去,只見浩的牙齒上一片屎黃色,口腔里長了一些小白泡,兩邊都有,牙齦出血,舌頭也盡是苔白,向喉嚨裏看去,似乎是扁桃體稍微有些發炎。

    江虞收回了眼,她來到浩的腿邊,將他腿上的草藥一點一點地揭下去,清理掉腐肉的傷口看着尤爲滲人,但是血已經不留了,傷口邊緣處更是有結疤的趨勢。

    江虞將拆下來的夾板重新給浩固定上。

    “不要亂喫肉,多喫一些野果,菜葉子之類的,這樣有助於傷口恢復。”

    “腿上的傷口每天讓靈給你換一次藥。”

    “多喝水也好得快。”

    “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可以讓靈隨時找我。”

    江虞一句話接着一句話的叮囑,浩點頭連連稱是。

    囑咐完浩之後,江虞連忙將靈拉到一邊“審問”。

    “說,嘴邊出血的事。”

    靈扯着自己的虎皮:“說了你能解決了嗎?這是飛虎部落裏從古至今都沒有解決的難題。”

    江虞扯着靈的頭髮,低聲保證:“我應該可以,畢竟我也是學過巫術的,不試試怎麼知道——快說!”

    “快鬆手!”靈扯回了自己頭髮,她憐惜地摸着發尖,“我們都是這樣,不止我們,但凡是喫肉的部落都是這樣。嘴中先是長個小白泡,然後越長越多,擠破之後就會流血。浩的你剛纔應該是看到了,你看我的。”

    靈張開了自己的嘴,藉着白光,江虞看去:下頜還算完整,嘴角爛了一點,右側是潰爛的小白泡,在粉紅的口腔中尤爲顯眼,更何況——不是一個小白泡,而是四五個!小白泡挨在一起,密密麻麻地一堆,讓人看了頭大。

    江虞忍不住離遠了幾分。

    怪不得流血……這麼多小白泡,剛纔還那麼兇猛的喫肉,真能忍啊。

    “合上嘴吧。

    “這麼多白泡,喫飯喫肉的時候不疼嗎?”

    靈聞言點點頭,她對着江虞撒嬌道:“當然疼啊,第一次長小白泡的時候還是小時候,當時泡破了之後疼死我了,疼得我三頓沒喫飯,實在餓的不行了,纔拿一點肉或者果子喫。果子是越喫越疼,索性就不喫果子,只吃肉了。”靈想起從前,眼中充斥着回憶。

    “長過一次後,這個泡隔三差五地就會出現。疼着疼着就習慣了,後來長再多也影響不了我喫肉了。”

    江虞橫了靈一眼,開口解釋道:“你算了吧。再來幾次你直接藥石無醫了。

    “爲什麼長白泡,就是因爲你營養不均衡,因爲你光喫肉不喫果蔬,所以體內缺乏一些維生素物質,導致這裏口腔潰瘍,因爲疼你就不喫果蔬,維生素缺乏的更加厲害……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江虞喋喋不休,而坐在一旁的靈喫力地看着她。

    “虞,你是什麼?什麼……微素……”

    頓時,江虞的腮就跟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泄了氣,她有氣無力的說:“就是因爲你野果和菜葉子喫得少,喫肉喫得太多了,所以纔會這樣的,以後少喫點肉,多喫點野果。”

    靈驚訝地聽着這番話。

    從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訴她要多喫肉,這樣才更容易活下去,沒有肉時,野果只是充飢品。

    “我現在就去找些野果喫!”

    “不急,你先歇一會兒,等你肚子好受了再說。”江虞一把扯住想要向外跑的靈。

    兩人哈哈大笑。

    “你且跟我來。咱去找點柔軟的枝條,編織一些小籃子。”江虞默默盤算着,她想進山一趟,這樣既能尋到一些有用的草藥,還能熟悉一下週邊環境。

    “籃子?”籃子是什麼?能喫嗎?

    靈的那雙大大的眼睛中充斥着疑問。

    “一些樹枝十分柔軟,這樣的樹枝把它從樹上砍下來,然後通過編織,最後會編織出一個漂亮的、精美的、實用的手工藝品。”江虞淡淡解釋,“靈,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那種十分柔軟的樹枝嗎?”

    靈思索着,眼睛不自覺的向上瞟。

    “好像在雪的洞穴附近有一棵這樣的樹。”

    “走,拿把石刀,咱們兩個去砍下來。我教你編織。”

    “好。”兩人手挽着手,靈拿了一把石刀,帶着江虞走去。

    遠遠就瞧見一個洞穴口立着一棵柳樹。

    這棵柳樹非常粗壯,三個江虞合力都圍不起來它的主幹。

    因爲是秋天,柳樹的葉子差不多也快落光了,只剩下一樹深綠色的柳條。

    江虞快步跑到樹下,她指着樹上的柳條,吩咐道:“靈,快點,要這一根,這一根……”

    大約十來根柳條,江虞的目光從樹上移到了樹下。

    “差不多了,咱們兩個人先把這些柳枝削成條。”伸手將柳枝上的柳葉給摘了下來。

    兩人動作很快,地上已經滿是堆積的樹葉。江虞將手中的深綠的柳枝彎折。

    “你這樣……”江虞做一步,靈學一步,教得認真,學得仔細。

    過了好些時候,江虞手中的籃子已經做好了,疏密有度,做工細緻,十分精巧。靈手中的小籃子拎到江虞面前,只顯得臃腫,但是第一次編制就編織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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