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興高采烈地摩挲着手上的筷子,那雙椰子戳下去的花紋也一塊印了上去。

    “羿,我有一個想法。”

    看着羿這般喜歡,江虞腦子中突然騰昇了一個念頭。

    “什麼想法?”

    “我覺得咱們各個部落只見可以互通有無。”江虞從羿的手中奪過那把筷子,利用新鮮出爐的筷子將模具勾了出來。

    因爲上一次將鐵水給取出之後,兩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倒在土裏的鐵籤子上,也沒有想起需要在火堆裏添加的木炭。

    木炭已經燃盡,火堆的溫度相對於剛纔算是低了不少,這點溫度不足以讓成型的鐵籤融化,就是鐵籤導熱,不過是取一個模具的功夫,江虞的手心就感覺一陣滾燙。

    鐵水還是處於半凝固狀態,但是已經趨於固體了,江虞用筷子將它夾起來放在了水中。

    “羿,你再去找一塊差不多大的這個,再做一遍。”

    羿如法炮製,在第二次取出的時候,江虞先用筷子把在水中的第一塊拿出來,第一塊中還帶着一些泥土,還有一點紅粉,紅粉是還沒有進行化學反應將鐵鏽給反應掉。

    這一塊已經固化了,將新做的那塊放在地上,江虞拿着這塊就開始敲,因爲硬度的原因,那塊很快就被敲成很薄很薄的一層,在羿這個大老粗麪前,這個就像是一片樹葉一般薄。

    “這麼薄幹什麼用?”羿不解,弄得這麼薄什麼都做不了。

    “嗯哼?”江虞臉上帶着玩味的笑意,她將最邊上的鐵又砸了一圈,小石板哐哐敲下,薄片又是經過一層歷練。

    “不信它能做什麼是不是?我今兒就讓你看看,這麼薄的它,能有多厲害?”

    說着,江虞來到一旁,自己尋了好幾層樹葉裹在一起,在羿懷疑的目光下拿着鐵片點了點,然後一刀下去。

    樹葉應聲而碎,而鐵片毫髮無損。在羿目瞪口呆的目光下,江虞得意洋洋。

    “厲不厲害?”

    “厲害。”

    “這個邊上我用鐵塊特意打了一下,更薄。”江虞拿着鐵片開口,她屈指彈了一下鐵片,發出鐺鐺的聲音。

    “這個薄了,比石刀還好用。這是第一次做的不精細,等以後做個合適的,然後砍一節木頭,將刀片的這個部分嵌在裏頭,做成一把簡易的刀,重量輕,還特別好用。”

    江虞握着手中的鐵片不斷盤算。

    “咱們先將就一些,拿着這個給烏龜們弄下藤壺吧。”

    回到本營,路上的烏龜都朝着他們送來了崇敬的目光,如此熾熱,江虞感覺如芒在背,她不自在地戳了戳羿:“你感覺到了嗎?”

    “感覺到什麼?”

    “它們一直在看着我們。”

    聽到這裏,羿噗嗤笑出了聲,手上拿着的刀片銀光閃閃,他兩根指頭捏住,用中指點了江虞的腦袋一下,不疼,就是玩鬧的意味大。

    “小傻瓜,你之前不是救了一次雌烏龜嗎?你可是當着他們的面將他們身上的藤壺給去除的,只要你能救了他們,那你就是他們部落裏的大恩人,現在提早觀摩一下大恩人是不是理所應當?”

    羿笑着開口,眼角中全是滑稽的意思。

    他一隻手拿着鐵片,另一個手也沒有空閒,抱着模具和木炭。

    “也是,不過這麼多烏龜,幾乎可以說是每隻烏龜上面都有藤壺,這還只是在陸地上的烏龜,他們還有溯游的,烏龜部落數量龐大,咱們兩個人是不可能幫它們處理完的。”

    江虞擺着手指頭盤算,她突然擡頭,看着眼前壯如牛猛如虎的羿,若有所思地開口:“咱們把整個飛虎部落帶過來,你們雄性負責將龜殼上面的藤壺弄掉,我們雌性負責檢查,然後清洗一遍。”

    “到時候將整個藤壺都讓咱們帶走美餐一頓,這些鍊鐵的複雜過程咱們不學,有需要的東西的話咱們就拿咱們有的東西跟他們換。比如獵到的羊肉,小籃子,還有跟熊貓部落交換的竹子製品。我覺得只要拿他們烏龜部落沒有但是對他們來說有用的東西跟他們交換就可以。”

    “這個鍊鐵……”

    “這個鍊鐵很麻煩,而且咱們還沒有原材料,需要在這裏跟他們換,不如咱們做個人情,弄一個順水推舟,將這個鍊鐵的方法告訴它們,也讓他們自己琢磨,要是咱們想要什麼東西,咱還可以跟他們描述,讓他們給咱們專門定做一個。”

    江虞將自己心中的盤算說了一通。她還有一個更大的想法,那就是在找到回家的道路之前,幫助飛虎部落發展起來,就像十六世紀的荷蘭,被稱爲“海上馬車伕”。

    想到回家,江虞就有些惆悵,那個讓佳佳稱作瘋瘋癲癲的女人到底可不可信,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同爲地球人。

    仲夏之夜,天生異象。

    江虞咂摸一下嘴,臉上盡是愁意,顧好眼前事,勿念遠方詩。

    “我覺得你的主意不錯,我先把這些東西放回房裏,然後回去跟他們商量一下。”

    說着,羿甩開江虞,迅速將自己手中的東西放回房間,然後在烏龜部落的大本營中,他直接張開雙翅,騰空而飛。

    江虞有些無奈,他居然沒有遮掩,堂而皇之的化作原形飛走。

    “勞煩,我想找一下丞丞,麻煩給指個路。”江虞伸手攔住一隻大烏龜,那隻烏龜身上倒是乾淨,很大的一個龜殼上倒是連一顆藤壺都沒有。

    老烏龜微微張嘴,含糊不清地開口:“你說什麼——”

    江虞只好湊到老烏龜的耳邊,用自己最大的聲音開口:“老先生,問您一個問題!”

    “問題啊?”老烏龜點點頭,眼上盡是笑意。

    “什麼問題,你問吧!”老烏龜的尾音拉長,帶着顫顫巍巍的抖音。

    “丞丞!”

    江虞已經將自己的聲音開到了最大,感覺嗓子都可以冒煙了。

    “丞丞……”

    “丞丞身上快要被寄生蟲爬滿了,她快要死了……”

    江虞眼中閃着急切的神色,她現在正處於火燒眉毛的關鍵時期,心中的耐心快要磨滅。

    “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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